五號工裝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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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川特有眼力見兒,瞧見他出來了,就拿過裝煙絲的盒子幫他捆煙絲。 “說自己二十四了,你感覺你穩(wěn)重了么?”宋老爺子坐在他對面,煙袋鍋敲了敲桌子,不輕不重的教訓(xùn)了一句。 “您說的是?!崩蠣斪幽贻p時候是正兒八經(jīng)當(dāng)兵的,身上有匪氣有正氣,一把年紀了也氣勢壓人。 宋昀川懶得跟他犟,就裝乖,笑瞇瞇的反問:“那不如我每天晚上八點鐘以前回家?guī)湍瓜茨_水咋樣?” 老爺子一個瞪眼,剛要教訓(xùn),老太太就端著一盤子片好烤鴨端上桌了。 片片锃亮,油光水滑。 胡子動了動,老爺子食指大動,登時奔到桌前大快朵頤了起來。 宋昀川泡了壺綠茶給他解膩,然后才坐到桌前也跟著吃了起來。 一頓飯快結(jié)束的時候,老頭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京北?” 宋昀川:“再說吧?!?/br> “你爸可給我打電話了,你不回去也行,自己解釋。”老爺子冷哼:“甭拿我當(dāng)槍,我身體好著呢?!?/br> 男人懶洋洋的‘嗯’了聲,全當(dāng)應(yīng)承了。 - 周衾頂著炎炎烈日跑到學(xué)校時,整個后背幾乎都濕透了。 沒辦法,她穿的長袖長褲,本來就熱,還是一路跑過來的。 少女白皙的臉蛋紅成了豬肝色,長長的頭發(fā)微亂,長腿穿過周末空無一人的校園cao場,到了教師辦公室樓下要上樓時,被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攔了一下。 “衾小姐?!蹦腥寺曇舻统?,溫和的提醒:“周先生在辦公室里,很生氣?!?/br> 這男人是周赫明身邊的警衛(wèi)員,名叫傅煜,跟了他快十年的時間了。 比起自己這個女兒,傅煜反而更像是周赫明的兒子。 周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話,直接‘蹬蹬’的踩著樓梯走了上去。 她知道傅煜說得沒錯,周赫明肯定是生氣的,從剛剛電話中森冷的口氣就能聽出來。 這次舞蹈鞋的事情鬧這么大,讓這位日理萬機的首長不惜屈尊降貴的跑到江鎮(zhèn)來處理,他能不生氣么? 說起來,周衾都快一年沒見到自己這位父親了,連過年的時候都沒見到。 如今在老師的辦公室里倒是能見到,真是滑稽又諷刺。 周衾敲門進去后,發(fā)現(xiàn)到的人不光是周赫明,方瓊雨和她的家長都到了。 和昨天的囂張跋扈不同,他們坐在椅子上的模樣有些怯生生的,整個辦公室里都有種壓抑的氛圍。 也不意外,周赫明是那種氣勢很重的人,自帶壓迫感。 他聽到門口有動靜,回頭看了眼,見到周衾的第一句話是:“讓這么多人等你一個,你哪兒來的臉?” 心臟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有些痛,但不致命。 “確實,不該讓您等的?!敝荇佬?,柔軟懶散的聲音里嘲諷滿溢:“首長多忙啊,好不容易來江鎮(zhèn)一趟,我應(yīng)該拍馬趕過來才對?!?/br> 周赫明臉色赫然就變了,看著她的眼睛陰郁的幾乎可以滴水。 周衾一點也不帶怕的,笑盈盈地看回去。 “呃,周先生,把您請過來是想討論一下該如何解決這次事件的?!碧K紅見狀不對,連忙硬著頭皮打斷這對父女的唇槍舌劍:“您覺得,該怎么商量一下?” “沒什么好商量的,是我們的錯?!敝芎彰鲗χK紅以及方瓊雨的父母微微點頭:“孩子腳受傷了,那就做最好的治療,費用我們?nèi)觯约熬駬p失費和后續(xù)的治療,都可以負責(zé)?!?/br> 聞言,辦公室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周衾,對這不由分說的安排覺得荒唐極了。 “你在說什么?”她走到周赫明面前,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我弄的玻璃,為什么你要負責(zé)?” 周赫明皺眉:“那你想怎么樣?” “報警,讓警察調(diào)查是誰做的。”周衾堅定自己之前的看法:“總之不是我。” “報警?你他媽還嫌不夠丟人?。俊敝芎彰骼湫Γ骸拔沂莵韼湍闶帐盃€攤子的,別跟我在這兒找事兒?!?/br> “幫我收拾爛攤子?是你覺得報警麻煩,會影響你的工作吧?”周衾氣笑了,心里憋著的話口不擇言地說出來:“首長大人日理萬機,讓您來學(xué)校真的是委屈您……” 話沒說完,就被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周衾感覺自己腦子里都被周赫明巨大的巴掌打成了散花的漿糊,暈乎乎的,她差點咬到舌頭,劇烈的疼痛中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下意識的捂住臉。 眼底的淚意被逼了出來,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誰都沒想到周赫明會突然動手,滿屋子的人都被嚇了一跳,甚至包括方瓊雨他們。 “周、周先生,有話好好說?!碧K紅連忙擋在周衾面前:“別動手,現(xiàn)在可不提倡棍棒教育了?!?/br> “老師說的是?!敝芎彰鳉鈮牧?,強行壓下來火氣后露出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這事兒就這么辦吧?!?/br> “不管和周衾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希望繼續(xù)牽涉過深,賠償還是其他的什么,今天就一并談完了吧?!?/br> 就像是周衾所說的,周赫明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每季度甚至每個月都有各種審核。 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風(fēng)評不好,甚至牽扯上了警局官司之類的事情。 在周赫明眼里,花錢解決事情是破財免災(zāi),能解決了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他根本沒時間在江鎮(zhèn)逗留太久。 能為了周衾過來跑這么一趟已經(jīng)是很難得了,她不能不識抬舉,不知好歹。 但在周衾的角度里,這是關(guān)于小小少女‘名譽權(quán)’的一件事情。 自己沒有做的事情自己一直都很堅定,報警也不怕。 可周赫明來了,為了自己工作上減少麻煩,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黑鍋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倒是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方瓊雨那邊,但誰在乎她的感受呢? 以后在學(xué)校,方瓊雨可以毫無顧忌的說是自己害了她,她還怎么做人,怎么和同學(xué)相處? 雖然,后勤本身不太和同學(xué)相處也不太在乎別人的目光,但這不代表她可以被人扣上自己沒做過的黑鍋。 尤其還是她一年未見的父親,高高在上的,親手扣上的。 周衾一直都很恨周赫明,在這一刻,她更恨他了。 更可悲的是,她根本無力反抗這一切。 在周赫明佯裝著彬彬有禮和方瓊雨家長談話的時候,周衾被迫站在一旁,麻木地聽著。 少女一雙琥珀色的瞳孔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泛著一層水光,外殼卻是冷漠又空洞的。 最后私下調(diào)解好了,周赫明留了五萬塊錢的‘賠償金’給方瓊雨,這事兒才算告一段落。 他把周衾拉了出去,看著女孩兒白皙小巧的臉上一般都被自己扇的青腫了,這才后知后覺的開始有些不落忍。 “行了,別委屈了?!敝芎彰髯尭奠习衍囬_到最近的商場,等到了后強行把女孩兒帶下車,生硬地哄:“你想要什么,我給你買?!?/br> 周衾扭頭看著商場內(nèi)各種各樣的琳瑯滿目,冷冷道:“我什么都不想要?!?/br> 其實想要他趕緊走,別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但是不太敢說了,怕挨揍。 “你倔什么?報警了有什么好處?” 周赫明一貫是獨斷專行的,很少能容忍別人一個勁兒的忤逆他,但看著周衾的臉還是強忍住火氣,勉強‘耐心’的勸:“對付那種麻煩的人,快點解決就完事兒了,拖著有什么好處?” “對您來說當(dāng)然是沒好處的,因為您不想讓我報警,您覺得麻煩?!敝荇酪豢谝粋€‘您’的諷刺著,聲音淡淡:“但以后我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在同學(xué)鞋里放玻璃的人了?!?/br> “爸爸,但只要不麻煩到您就好了,別人的死活,又有什么呢?” 周衾嘲諷完,不理會周赫明難看的要命的臉色,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人了。 她甚至是跑著離開的,實在是懶得看他那張臭臉。 更不想和他一起在這商場里閑逛,扮演什么父慈女孝。 少女一個人在商場里亂逛著,偶爾能感覺到有路人的眼睛飄到她的臉上,周衾就會不自覺的伸手稍稍擋住青腫的那半張臉。 指尖稍稍碰到,就疼的厲害。 ……周赫明這個缺德的東西,下手真狠。 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但周衾早就過了那種會對父母有期待的年紀了。 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身邊其他的朋友都有父母陪著的時候,她才會感到空虛。 那個時候爺爺奶奶還在她身邊,陪著她去商場的時候,她也會羨慕別的女孩子有爸爸mama陪著一起玩抓娃娃機。 周衾不知不覺的走到抓娃娃機前面,腦子里不自覺的想起之前的事情,隔著塑料玻璃窗,她瞳孔有些空洞的看著機器里面五顏六色的娃娃。 “小朋友,你想玩這個啊?” 她聽到旁邊有人說話,是很好聽的男人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腔調(diào)。 大概是帶著孩子來玩兒的吧,周衾默默地想,繼續(xù)放空。 “喂,問你話呢?!苯Y(jié)果那聲音離她越來越近,還在說:“怎么不理人???” 周衾終于確定這人其實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有些意外的側(cè)頭看,而更意外的是居然看到了宋昀川的臉。 男生修長的身子靠在另一個娃娃機上,正看著她,嘴里這次沒有咬著煙了,而是叼著一根棒棒糖,左頰鼓鼓的。 他長眉微挑,似乎還在等著周衾的回應(yīng)。 少女愣神過后,有些遲疑地問:“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彼侮来ㄐα寺?,吊兒郎當(dāng)?shù)模骸斑@兒除了你還有別人?” 周衾這才注意到抓娃娃機這里是一塊挺偏僻的地方,根本就沒什么人。 但是…… 少女忍不住嘟囔:“你怎么在啊?” “哦?!彼侮来ㄉ炝藗€懶腰:“老子隨便瞎逛的?!?/br> 實際上是,他下午來這邊辦點事兒,很巧的就看見周衾和周赫明在商場嗆聲然后單獨跑走的畫面了。 更巧的是,宋昀川認識周赫明。 沒想到這姑娘是周叔的閨女,他正想著,眼角就掃到了周衾紅腫著的半張臉。 也是因為這個,宋昀川想想還是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