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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夕陽便利店在線閱讀 - 最終章 等待天明

最終章 等待天明

    屬于后門的那一把鑰匙,已經(jīng)被艾為禮輕輕從鑰匙圈上摘了下來,所以當她從衣兜里取出它的時候,沒有發(fā)出半點動靜。

    門鎖狀況很好,鑰匙滑進去,就像滑入了量身訂製的絲綢衣服里一樣,輕而易舉,無聲無息。

    艾為禮回頭看了一眼,韋羅依然睡得很沉;如果她此刻推開后門走了,韋羅醒來時,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走的。

    此時此刻的韋羅,還沒有「完全成形」,依然會覺得累,依然會因為相信自己在放風,而沉沉地睡著。對于最后這一點,艾為禮剛才已經(jīng)確認過了。

    ??只要鑰匙一轉(zhuǎn),她就可以走了。

    艾為禮想象著自己小心推開后門,查看情況,然后繞過小巷,匆匆去開車時的那一幕。

    她在野鹿鎮(zhèn)上才待了三天,鎮(zhèn)外的世界卻像是上一世的一個夢,遙遠模糊,讓人記不清了。

    只要離開這里,她就可以繼續(xù)安寧和平地活下去,如同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在車輪一樣從身上輾壓而過的日子里,儘管偶爾感覺有難以呼吸的時候,但她總有一天,會習慣獨自屏息度過那樣的日子。人本來就是孤獨零散的個體,灰塵一樣,漂浮在沒有盡頭的水波上。

    野鹿鎮(zhèn),便利店,韋羅??都是她隨時可以選擇放下的東西,因為本來就與她無關(guān)。

    她走之后,韋羅,那樣暖熱光亮的韋羅,會不會漸漸變成小鎮(zhèn)怪事的一部分,會不會變成房間死角里永遠積存的灰塵,那就不是她該管的事了。

    走吧。

    艾為禮轉(zhuǎn)動鑰匙,邁出了第一步。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視野里模糊一片,只剩下了輪廓和光圈,就好像暴雨中行駛的汽車擋風窗上,不管怎么擦,也永遠是水流洶涌,擦不乾凈的。

    她不斷地抹眼淚,不斷地流眼淚,腦海里很快輕飄飄地,開始有了缺氧的感覺——她頭重腳輕,覺得自己再也沒法往前走,「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

    有人在身邊輕輕地動了一下,似乎是坐起了身,隨即韋羅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怎么沒走呢?」她輕聲問道。

    艾為禮勉強睜開眼睛,在淚水波動的視野里,看清了剛剛從地上坐起身的韋羅。她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或許是被自己哭醒的;她沒有問艾為禮在哭什么,只是又耐心地問了一遍:「你為什么回來了?」

    艾為禮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后門的方向。插在后門上的鑰匙,她其實早就看不清了。

    「你??你知道?」她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幾個字。

    「我知道。」韋羅低聲說,「你在后門站了那么久,我都醒了,你也沒發(fā)現(xiàn)。」

    「那、那你為什么沒攔住我?」艾為禮愣愣地問。

    「那你為什么沒有推門走出去?」韋羅不答反問,「我以為你已經(jīng)決定要走了??可你為什么轉(zhuǎn)過身,一邊哭一邊走回來了?」

    這句話好像刺破了艾為禮最后一點點身為成年人的自我控制。她再也顧不得了,低下頭、蜷起身子,嚎啕大哭起來,就像一個對世界無能為力的嬰兒,只好用最慘烈的哭聲抵抗它。

    因為她走了的話,就意味著一件事:韋羅死了。

    不管此時的韋羅究竟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死去,是不是想要將她也留下來;艾為禮知道,只要自己走出這一道門,韋羅就是「死去」的了——她不會允許自己去想,她有可能將一個活得好好的韋羅,獨自留在了便利店里。

    對比自己留下來面對未知,她更害怕一個沉默的,韋羅死去了的未來。

    如果走了,她就要永遠活在一個認知里:自己的生命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韋羅這樣的人,然后她又死了。

    相比之下,艾為禮寧可永遠都沒有認識過她。

    「好啦,」在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里,韋羅輕輕抬起手,在她肩上拍了幾下,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一個哭泣的人,低聲說:「我明白了??別哭啦。」

    這樣溫柔而暖熱的韋羅,沒有一丁點可疑,沒有一丁點叫人害怕的地方,令艾為禮又恐懼,又像是回到了mama身邊。

    為什么韋羅早就發(fā)現(xiàn)她站在后門門口,卻什么也沒說,好像知道她為什么要走一樣?

    「因為在我睡著之前,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其實已經(jīng)死了。它問我,我為什么會脖子痛,我卻想不起來了?!鬼f羅輕輕地答道,好像只是在說自己不小心迷了路?!改莻€細細的聲音,說它的『模式』就是以令人疑神疑鬼的方式遞上真相,害我不知道信不信它才好??喔?你也聽到了?」

    她將艾為禮從地板上拉起來坐好,給她遞了紙巾,隨后韋羅才說:「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真的在害你。我剛才非常希望你能打開大門,和我一起出去,你不肯,我是真的生了好一會兒的氣。為什么我這么在乎你開不開門?我不知道。我可能還活著,可能已經(jīng)死了??我也不知道。」

    她在艾為禮身邊,肩并肩地坐好,才說:「在我離開便利店以后,看見的人和景物,和一個小時后當我從便利店里看出去時,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墒钱敃r我卻沒有意識到,同樣的情景一直在反覆上演,就好像外面的小鎮(zhèn)只是一個擺給我們看的舞臺。我為什么沒有早點意識到呢?我為什么只是想著讓你開門出去呢?」

    會說出這樣的疑問??她一定不是要害自己,對吧?

    「我想攔住你,不讓你走的理由,聽起來是因為電話中的警告,可是你打給過去的那一個電話里,根本就沒有說那個警告,不是嗎?所以,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只是在用這個理由,把你永遠留下來而已?!?/br>
    「萬一那個警告是真的,反而那個聲音只是想把我們分開呢?」艾為禮卻忽然問道。

    「誰能肯定呢?」韋羅低聲說,「假如你覺得離開我的身邊比較安全??我沒有資格,也不應該,逼你留下來啊?!?/br>
    在艾為禮抽鼻子的聲音中,店里沉寂了一會。

    「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會『狩獵』你的,」韋羅忽然說,「哪怕你覺得我說這句話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模式』。」

    「我??我愿意相信你。」艾為禮說,「哪怕我之所以會相信你,是因為你的『模式』?!?/br>
    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由都露出了一個輕淺的笑。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店里漸漸冷了下來。玻璃門窗外的小鎮(zhèn)上,仍舊在重復著同樣的一幕幕,她們卻再也不往外看了。在寂靜而寒涼的店里,韋羅的體溫將艾為禮的肩膀都染得溫熱了。

    「那,我們一起等天亮吧,」艾為禮帶著濃重鼻音,低聲說,「等天亮了,一切就好了。迎著陽光,我們到時一起走出這家店??」

    「然后呢,等天亮了,你準備做什么?」韋羅問道。

    「看到太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問你要去哪里?!拱瑸槎Y嚴肅地說。

    「欸?我?」

    「對啊,」艾為禮想了想,說:「你有沒有想過,你違反了小鎮(zhèn)上的規(guī)則,再繼續(xù)住下去,可能已經(jīng)不再安全了喔?你不是說過嗎,你的生活沒有不滿,也沒有開心,沒有離開的推動力??就好像困在無形的蜘蛛網(wǎng)里,但沒有蜘蛛來吸食你,你只是要在蛛網(wǎng)里度過一生?!?/br>
    韋羅想要轉(zhuǎn)頭,剛一動,卻輕輕吸了口氣,好像轉(zhuǎn)不動一樣,還是只好望著前方。

    她笑了一聲說:「你記得這么清楚。」

    「是的,」艾為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記得這樣清楚,「今晚的事,就是一個『蜘蛛』。不要再在蜘蛛網(wǎng)里度過一生了,我們一起走吧?!?/br>
    「??一起走?」韋羅夢囈一般,喃喃地說。「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可以呀?!拱瑸槎Y將頭倚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我有車,我們可以一起上路,喜歡一個地方就停下來,待膩了我們就走。需要錢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打打零工,存夠錢了,我們就繼續(xù)上路。接下來我們?nèi)ヒ粋€靠海的地方吧?」

    「喔,我會調(diào)酒,我可以在沙灘酒吧找一份兼職?!鬼f羅輕輕地說,「到時我們就會希望天氣不晴朗才好了,因為那樣客人就會很少。我們可以在灰濛濛的天空下跑向大海,玩水,挖海星,游泳??」

    艾為禮彷彿已經(jīng)看見了她踩入海浪里的背影。

    「噢對了,別忘了我們在走之前,要給便利店打個電話喔。」她忽然想了起來,一拍額頭說:「這次打通電話的時候,我會提醒過去的我們一定不要分開??搞不好第二通電話是會取代第一通電話的呢。這樣,你才會及時回來救我嘛。」

    「我會的,」韋羅低聲說,握住了艾為禮的手?!改氵€要在沙灘酒吧里擦桌子呢,怎么能被阿潘留下。」

    艾為禮忍不住笑了起來:「擦桌子這樣的未來,一點也讓人提不起精神啦!」

    「沒叫你去拖地已經(jīng)很好啦,」韋羅說。

    「你都說沙灘酒吧了,哪里來的地要拖?」

    「對喔,」韋羅一怔,隨即也笑出了聲——但笑聲才開了個頭,她就因為吃痛似的停了下來。

    「怎么了?」艾為禮轉(zhuǎn)頭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韋羅額頭上微微浮起了一層汗。

    「我脖子好痛,」韋羅說,頭慢慢往旁邊垂下了一點?!负孟裉Р黄饋砹艘粯??」

    艾為禮頓了頓,說:「沒事的,你之前又跑又打架,經(jīng)歷了那么多??如果是你不自覺扭到了脖子,很正常啊?!?/br>
    她說著,伸出手,按住了韋羅在倒影中脖子折斷的部位,以虎口為她支撐住了頭顱?!竵?,我?guī)湍惆粗??等天亮上路以后,我們可以去看醫(yī)生?!?/br>
    「按摩師啦,」韋羅閉上眼睛,將重量慢慢壓在了她的手上。「我要按摩師??誰要看醫(yī)生?!?/br>
    「好,好,按摩師?!拱瑸槎Y輕輕笑了一聲,抵著她坐好了,二人相依偎著,陷入了沉寂。

    「我很高興你沒有走,」韋羅忽然呢喃著說。

    「我也是?!?/br>
    漆黑夜幕龍在世界上,便利店里浸泡著白光。

    在這個彷彿從世界上割裂下來的寂靜一角中,艾為禮耐心地等待著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