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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臉上甩巴掌,往身上砸硯臺,還上腳踹,踹完還要踩。這還只是今日發(fā)生,往時還不知道楚岳磊是如何過分地對待司淵渟,他拿到密報時,恨得一掌就把身前的書案給劈了。 看到楚岳峙氣得手都在發(fā)抖,司淵渟卻輕聲笑了。 他像是心情極好,溫潤在眉眼間流淌,長長的眼睫毛就像蝶翼般顫動,夜明珠與燭火的光在那張冰封已久的臉上悄然化開一層暖色。 湊過去吻楚岳峙的額頭,司淵渟勾著唇,道:“以后都不瞞你了,從前沒人心疼,往后,司九有楚七心疼。” 司淵渟的溫柔與軟語不期而至,楚岳峙心里那火霎時間就變得不上不下,他有太久沒見過這樣的司淵渟,經(jīng)過昨夜司淵渟像是重新變得鮮活起來,眼里不再死氣沉沉而是透出點點微光,也會笑了,他有些招架不住地紅透了臉,期期艾艾地說道:“你……本王跟你說認(rèn)真的,你怎么,怎么這樣……” 抬手輕撫楚岳峙燙紅的臉頰,司淵渟笑道:“司九也是認(rèn)真的?!?/br> 楚岳峙抿起薄唇,司淵渟來之前他就在想,自己在司淵渟面前好像總是不太有男子氣概,輕易就在司淵渟面前落淚,被司淵渟攬進懷里擁抱,他再怎么說也是邊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大將軍,怎的在司淵渟這里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司淵渟,我三十一了,不是八九歲的小皇子了?!背乐诺吐曊f道,他抬手握住司淵渟的手,鄭重地說道:“你可以依靠我?!?/br> “我知道。”司淵渟唇邊的笑意又深了些,他靠在床柱上,任由楚岳峙握住他的手,說道:“你每次因為我而生氣時,我都會覺得高興。楚七,這些年,除了竹溪,沒人會心疼牽掛我,但就算是竹溪,也是不一樣的。只有你,會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全然在意愛護,你讓我,覺得很溫暖?!?/br> 漫長的歲月,他把自己的靈魂撕碎,獻祭給煉獄里的惡鬼,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背負(fù)著血債與詛咒;這幾年,他時常有一種自己漂浮在虛空中,麻木地看著污穢將他的殘軀吞噬得所剩無幾的錯覺,他恍惚地想,快了,只要把楚岳峙送上帝位,他便能得到解脫。 可現(xiàn)在,楚岳峙攜光而來,不僅劈開了將他困住的黑暗,也斬斷了束縛在他身上的重重枷鎖。 “楚七,明年我的生辰,再給我跳一次生辰舞,好嗎?”司淵渟垂下眼簾,卻仍有細(xì)碎的光從他眸底流瀉而出,他就那樣輕淺地笑著,冰霜化開后的溫煦是那樣柔軟,“我這輩子,最好的時光都是你給的,我想再見到,那一年的螢火蟲,還有你給我并世無兩的笑靨?!?/br> 楚岳峙的臉更紅了,就連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似的。 什么男子氣概,什么震懾力,不重要,這些東西跟司淵渟比起來,不值一提。 “你想看,我就跳。”楚岳峙只覺司淵渟的笑是不真實的,他不敢伸手去碰觸,怕一碰就碎了,他只想答應(yīng)司淵渟的請求,不去管自己當(dāng)年的生辰舞放到現(xiàn)在再跳一次會有多羞恥,只要這是司淵渟想要看的,他便答應(yīng):“司九想要什么,楚七都會給?!?/br> 將楚岳峙拉進懷里摟著,司淵渟一日比一日更愛將楚岳峙困在自己的懷里,這個人是屬于他的,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都會愛他,這是楚岳峙給他的安定,也是楚岳峙給他的歸宿。 “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了,你皇兄,這幾日內(nèi)就會召我去侍寢,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碰我的?!彼緶Y渟說道,這事他本也沒打算要瞞著楚岳峙,“他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再來糟踐我。” “我信你,你想如何對付皇兄,我不管,我只要你保護好自己。”楚岳峙知道,司淵渟答應(yīng)了他不會侍寢,就一定不會再讓那種事發(fā)生,所以他適才有氣,也只是氣司淵渟挨了打卻還想瞞他。 “嗯?!彼緶Y渟應(yīng)了聲,然后解開楚岳峙的寢衣,查看他身上的傷口,道:“我給你上藥吧,今日痛得厲害嗎?” 楚岳峙猶豫了一下,坦承道:“齒印倒沒什么,就是后面許是撕裂的有些厲害,沐浴時我自己清洗過,后面又出了點血?!?/br> “抱歉,都怪我。你今日被解了軟禁,明日也是要去早朝的,待起來時我再給你上一次藥。”司淵渟讓楚岳峙重新趴伏到床榻上,轉(zhuǎn)而起身快速換下身上的衣袍,繼而去取了林亦的藥過來,開始仔細(xì)給楚岳峙上藥。 楚岳峙趴著不動讓司淵渟給他后方上藥,冰涼的藥膏入體后很快便起效,迅速地緩解了他沐浴清理過后所引起的不適感。 司淵渟給他上好了藥,又被楚岳峙按住給胸前還有膝上的淤青抹藥,都弄完以后兩人一同洗了手,這才滅了燭火回床榻躺下。 天氣尚冷,寢室里也燒了炭,司淵渟與楚岳峙在被褥中相擁而眠,暖意自心中生出緊密相纏,徹底驅(qū)散了凜冬所帶來的嚴(yán)寒。 第51章 何人侍寢 楚岳峙再去早朝的第一日,并不似楚岳磊想象中的那般萎靡,盡管人看起來清瘦了不少,可身上往日那份不理世事的閑散卻淡了。 早朝上楚岳磊很是關(guān)心了楚岳峙一番,被楚岳峙應(yīng)付了過去。司淵渟則是被楚岳峙質(zhì)問,何時能把案子查完,莫不成是要把案子拖著,等百姓都淡忘了,才推出幾個替罪羔羊來殺了,敷衍了事地算作對百姓的交待么? 在朝為官的,誰不知道司淵渟是楚岳磊最倚重的人,他們不敢輕易質(zhì)疑司淵渟,也是因為很多時候他們也摸不準(zhǔn)到底是司淵渟擅作主張還是那就是楚岳磊的意思。而楚岳峙如今這般詰難司淵渟,倘若把這牽連禮部和工部的案子拖著就是楚岳磊的意思,這與指桑罵槐有何區(qū)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