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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振禹，你在搞什么鬼？」涂振禹感覺耳機被人硬生生扯下來，回頭分不清江禾一的語氣究竟是怒氣多一點，還是傻眼的情緒多一些，只見他整個人滿頭大汗的，不曉得是從校園的哪一邊朝他狂奔而來的。

    「什么？」涂振禹揉了揉被拉痛的耳朵，毫無情緒地問著。

    「你知道張元敏交新男友的事情嗎？」江禾一問，「我剛?cè)ハ缔k交資料的時候聽說的，你不是在跟她交往嗎？」

    「去系辦交資料為什么會聽到她的八卦？」涂振禹聽言心頓了一下，接著不著痕跡地挑出問題點反問道。

    「那是重點嗎？重點是為什么她有新男友？你到底是被綠了還是被甩了？」江禾一臉色難看地質(zhì)問著，好像今天被甩的人是他一樣。

    「都不是，從一開始就什么都沒有?！雇空裼碜炖锿鲁龅拇鸢负瓦@幾個月里說出的所有回答還是一樣，沒有改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們沒有可能，張元敏也早說過要他千萬不要喜歡她，動心前就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了，如今誰在她身邊他又有什么好傷心的呢？

    「欸，張元敏?！菇桃缓鋈恢棺∧_步，用手肘推了推他，示意他看前面。

    只見她和她的新男友正朝自己走來，涂振禹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的關(guān)係，前陣子是他躲著她不見、那天后是她松開抓著的線不再出現(xiàn)，他沒有像張元敏一樣一天三通電話，只是照舊過他的日子。

    偶爾在學(xué)餐偶遇韓向熙情侶倆，他們總會找他一起併桌，接著不明所以地問一句怎么沒看到張元敏時，涂振禹才會想起來，他還在等她，等她一個答案、等她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笑容，等到他們下個月就要期末考了，他以為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交集時，才又聽到她的名字。

    太久沒見張元敏了，那天后看她都是透過她幾天更新一次的帳號，涂振禹一時之間反而反應(yīng)不過來，無法將照片里的女人與現(xiàn)實的她重新連結(jié)，他不確定她彼此上次是胖了還是瘦了一點。

    等張元敏從他身邊走過，涂振禹要繼續(xù)往前時，她忽然張口喊住他，「涂振禹──」

    他緩緩回頭，張元敏勾著新男友的手依偎著，微笑說，「好久不見，這我男友，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吧?！?/br>
    江禾一來回看了兩人一眼，沒看過前任分手還能這樣約吃飯的，沒想到涂振禹的態(tài)度更讓他瞪大雙眼，涂振禹禮貌和對方點了頭，想也不想地答應(yīng)，「好，有空約?！?/br>
    兩人轉(zhuǎn)身后江禾一只差沒抓狂了，壓低聲音問，「吃什么吃？你有病嗎涂振禹！」

    「你閉嘴?！雇空裼砝渲樢е辣懦鲆痪洌乜趬阂植蛔〉聂d悶，不需要他再搧風(fēng)點火地提醒。

    張元敏臉上的笑容在涂振禹轉(zhuǎn)身后，消失的無影無蹤，前一秒還緊緊挽著的手也隨之松開，唯一不變的是她始終看著他走遠的方向沒有回神。

    那天張元敏是在涂振禹的懷抱里清醒的，全身僵硬到了極點，她疲憊地坐起身揉了柔身體，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這樣靠在他身上睡了一整晚，涂振禹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沙發(fā)就在后面，還陪著她這樣睡。

    凝視著連她起來都沒察覺的睡臉，張元敏頭痛欲裂，腦袋里的記憶卻沒因此少掉半分。張元敏順著記憶伸手輕碰他的下巴，果然上面有剛長出不明顯的鬍鬚，只有接吻時才會察覺到那里刺刺的，她還記得她昨晚吻他的事實。

    她嗅了嗅，屋子里的香水味已經(jīng)飄散的差不多了，只是周遭被她弄亂的屋子要再花一點時間整理，張元敏進房間拿了一條被子蓋在他身上，這次換她留了一張字條便離開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醒來的涂振禹，她不是傻子，她想和涂振禹當(dāng)朋友就是因為他界線分明，他也許是基于朋友立場才來的，但那個吻他也許有掙扎卻沒有退開，他對她并不是沒有心思。

    張元敏不想失去他，去除情人卻也沒有別的名目能繼續(xù)留住他，她只能繼續(xù)逃避，拖一天是一天。

    「你還好嗎？」男友皺眉看著她看去的方向，儘管察覺不對勁，依舊沒有探究，只是不確定地關(guān)心著她。

    「我沒事?！箯堅衾潇o地說，她沒事，她已經(jīng)找到安全銷了，他們……都會沒事的。

    「我覺得這塊布料好像不行，透氣度跟伸展度都有點不夠?！箯堅糇屑氂^察桌上最后決定的兩塊布料后，將其一挑出給予意見。第一次碰面不歡而散以后，張元敏并沒有因此放棄合作機會，她為什么要因為林芯湉放棄自己的機會？

    做了不少心理準備才去第二次的拜訪，海莉卻搶先幫她回避了會碰面的機會，她說林芯湉是新來的實習(xí)生，為了避免造成她心里不舒服，之后張元敏來訪都不會再碰到她。

    張元敏不確定她到底是松了口氣還是感到失望，失望這段日子以來做的心里準備都是徒勞、失望沒有機會讓林芯湉知道，她可以看到她后沒有半點動搖，她想向她證明她林芯湉什么也不是，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我也覺得延展性跟預(yù)期不太一樣，我會再跟公司採購討論看看，看有沒有相似可以代替的布料。」海莉的確也有察覺到這一點，兩人又針對其它設(shè)計宣傳討論一番后。

    海莉一瞥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過下班時間兩個小時了，連忙道歉后邊收拾東西邊起身，「沒留意到時間都這么晚了，剩下的我們下次在討論好了?！?/br>
    「沒關(guān)係，那下次看什么時間方便，再連絡(luò)我過來吧。」張元敏搖頭，起身禮貌道別，走出大樓外頭天色陰霾正在下大雨，她猶豫片刻正要邁出雙腿時，忽然一把傘替她遮住雨滴，喚道，「學(xué)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