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重復的宇宙
簡佑文趕緊檢查手機,卻發(fā)現(xiàn)不是從自己的手機傳出來的。 這時白書佾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把通知滑掉。 「沒事吧?」 簡佑文很少聽到手機發(fā)出這樣連續(xù)的警示音,除了沒關掉的鬧鐘。 白書佾看了簡佑文一眼,最后還是決定把手機的畫面翻到正面給簡佑文看。 「這是…gps軟體?」 簡佑文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問。 白書佾淡淡地說:「這是你的定位。」 「……咦?」 簡佑文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看一下你的手機有沒有一個程式叫zcloud,那是我裝上去的定位程式?!?/br> 簡佑文打開手機,滑開雜亂的手機桌面直接點擊搜尋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像是內(nèi)建軟體的app。 「這個程式兩小時會掃描一次,如果你距離我設定的地點太遠,手機就會跳通知?,F(xiàn)在你不在原本的世界,gps一樣是判定距離超過十公里,所以會持續(xù)跳出警告。」 簡佑文驚愕到說話都斷續(xù):「老師…你……」 「現(xiàn)在告訴你了,你如果想刪掉隨時可以刪。」 白書佾垂下眼,把手機放回口袋。 「老師…這個程式還追蹤了誰?」 結果簡佑文問了白書佾意料之外的問題。 「只有你?!?/br> 「老師真的有在看我去哪里嗎?」 「…你晚餐最常去巷口的雞魯飯,第二常吃的是過去一條巷子的麵攤。」 「……老師!」 簡佑文直接往白書佾身上撲去,在左右臉頰上親了又親,把白書佾的眼鏡都弄歪了。 白書佾扶正眼鏡,想著原來現(xiàn)在年輕人樂于接受不經(jīng)同意就定位追蹤的行為。自己當初根本不需要因為這個舉動違反了《如何維持基本社交》手冊而煩惱。 而簡佑文此刻的內(nèi)心活動則是直接寫在了臉上。 老師喜歡我喜歡到寫了專門的程式追蹤我!只有我! 而且真的有觀察我去哪里! 我在此宣布我就是所有的多重宇宙中最幸福的簡佑文!! 當兩個價值觀都扭曲的人在一起時,沒有人負責吐槽。 因此當這個世界的白書佾來接兩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和剛穿越過來時完全相反的狀態(tài)。 白書佾恢復了一貫的淡定清冷,簡佑文則是全身散發(fā)幸福的光暈,身后有個大尾巴拚命地搖動,走路時還會一路掉粉紅色的小花。 ***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載著兩人回到住處。 途中白書佾簡單地解釋了他的目的。 依照簡佑文所描述,這個世界的科技和多世界詮釋的研究水準都和自己的世界類似,所以他猜測他母親應該也是從事相同的研究,能夠穿越平行世界的原型機可能也已經(jīng)完成。 因為不確定魔術方塊毀損的狀況如何,如果沒有辦法修復,白書佾只能寄望于這個可能存在的原型機來進行穿越。 而無論是要修復方塊或是利用原型機,都需要白書佾母親的團隊和儀器幫忙。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聽完另一個自己的說明后,表情相當復雜。 他非常期待可以從白書佾身上學習各種新的知識,但想到要和母親聯(lián)絡又感到直覺地抗拒。 他一路沉默,領著兩人走向自己的住處。 當白書佾看著簡佑文熟門熟路地將鞋子放進鞋柜時,眼神暗了一下。 「老師,鞋柜在這邊,我?guī)湍惴??!?/br> 簡佑文說著就要接過白書佾脫下來的鞋子。 「我知道在哪里,這里跟我的住處一樣?!?/br> 白書佾淡淡地說,自己將鞋子收進了木頭鞋柜。 簡佑文愣在門口。 原來是一樣的。 這么說…我就知道老師的住址了,以后可以假裝巧遇和老師一起上下課了! 而且,四捨五入我也算進去過老師的家了? ??!我果然就是最快樂的簡佑文! 兩位白書佾都不知道簡佑文又再高興什么,但都習慣性地任由簡佑文進入自己的小宇宙,逕自走向客廳。 白書佾駐足在相框前。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進了廚房端出水杯,注意到白書佾研究照片的視線。 「我一直待在臺灣念書?!惯@個世界的白書佾解釋。 白書佾放下相框。 他認為和自己溝通不需要運用社交技巧,因此直接了當?shù)鼗馗玻骸赣游挠懈艺f過了,我知道你的狀況?!?/br> 「那你也知道我跟母親的關係…并不好?!?/br> 「我認為那有可能是誤會?!?/br> 如此斷定的語氣讓這個世界的白書佾感到被冒犯,但他又覺得對另一個自己生氣很愚蠢,所以他只是沉默。 白書佾看著另一個自己沉下臉,便把母親瞞著其他人去探視父親的行徑重新講了一遍。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聽完皺起眉頭。 他無法想像這種狀況,卻又無法完全否定這個可能性。 眼見這個世界的白書佾又陷入沉默,白書佾冷靜地說:「老實說,我只是需要mama的幫忙,你們的親子關係我也無意介入。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直接跟媽溝通,這樣你就不用跟她說話?!?/br> 「…你真的跟她很像?!惯@個世界的白書佾露出苦笑。 「你也跟她很像?!?/br> 「我不是在說外貌…算了,我有她的手機,但已經(jīng)很多年沒跟她聯(lián)絡了,我不確定她有沒有換號碼。」這個世界的白書佾拿出手機翻找電話簿?!高€有現(xiàn)在華盛頓時間是…半夜兩點。」 「她還醒著。」 白書佾朝對方伸出手,等著接過手機。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猶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手機螢幕上顯示jinglin。 電話果然很快就接通了。 「hello?」 jing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三人中只有白書佾聽出她的聲音帶了一些緊張。 「你好,我是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書佾,我用于穿越的機器出了意外沒辦法使用,想要借用你的實驗室看能不能修復。」 白書佾單刀直入地切入主題。 jing安靜了片刻。 「我要怎么相信你說的是真的?!?/br> 「穿越平行世界后的降落座標,你們已經(jīng)想到方法了嗎?」 這次jing沒有沉默太久。 「…過來吧,我找私人飛機載你們?!?/br> 「謝謝,我們有三個人?!?/br> 「三人?」 「是的,你兒子,我以及我的助教?!?/br>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在旁邊壓低了聲音,但還是隱約聽得到他說:等等,我沒有要去。 「你不想提昇你的世界的科技嗎?」白書佾轉頭回問。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愣住了,沒有回答。 一陣靜默之后白書佾對著話筒說:「我們?nèi)齻€人沒錯,麻煩你了?!?/br> 「…我會請助理安排,他會再跟你們聯(lián)絡。」 「謝謝?!?/br> 通話結束。 這個世界的白書佾沒有接過自己的手機。他砰地一聲坐到沙發(fā)上,兩手揉著太陽xue。 簡佑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他的小宇宙回來。他走到沙發(fā)旁拍了拍這個世界的白書佾的肩膀,用著理解的語氣說:「老師都這樣的?!?/br> 「…我都怎樣?」 白書佾皺起眉頭盯著簡佑文放在另一個自己肩上的手指。 「老師做什么都果斷有效率?!?/br> 簡佑文快步走回白書佾身旁,用他最真誠的語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