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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枝恭謹接過,隨四小姐道謝。 “本宮還給你們準備了一些小玩意,來看看?” 說到‘小玩意’,郁枝臉頰微紅最先想到的竟是某人用來折騰她的小物,她悄摸摸紅了臉,皇后沒瞧著,魏平奚卻逮了個正著。 “臉紅什么?” “沒。” 郁枝好一陣懊惱,咬著下唇暗忖她思想被這人荼毒。 她將鍋一股腦甩給魏平奚,坦蕩蕩心懷好奇地去看娘娘給她們準備的新年禮。 一只紅兔子,一只白兔子。 栩栩如生的玉雕。 魏平奚一臉無奈:“姨母,我早不是小孩子了?!?/br> 再過幾月她就年滿十九,哪會喜歡小孩子才玩的東西? 顏袖神色有一晃的茫然,暗道她上次送出去的瓷娃娃奚奚就很喜歡,為何這次竟然不喜? 她生得美,略一低眉惹得郁枝心生不忍:“妾身,妾身就很喜歡……” 她指了指左邊那個表情不可一世的紅兔子,總覺得這兔子的神情像極了奚奚。 有人喜歡,皇后娘娘眉眼舒展,落落大方地拿起兩只玉兔。 她自信懂得‘外甥’的喜好,笑道:“你再看看?” 魏平奚臉微紅,摸摸鼻子,想著過會一定要表現(xiàn)出發(fā)自肺腑的喜歡。 她拿起那只白兔子,最先被兔子紅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吸引,那眼睛甚是奇異,像是里面潤著水光,表情委委屈屈。 她看看兔子,扭頭看看身邊的妾,笑得眼睛漫開星光:“姨母,你好生促狹呀!” 這不就是照著枝枝的模子刻得么! 顏袖猜到她會喜歡,須臾笑容滿面。 這手藝是阿縈教她的,兩只兔子她二人一人雕一只,花了半月時間才成。 紅兔子出自陛下之手,白兔子出自她之手。 她是真心盼著這兩人少磨難,多順遂,彼此坦誠。 新年禮貴在心意,貴在新奇,魏平奚歡歡喜喜收了那兔子,巴著脖子去看郁枝領(lǐng)到的那只,隱隱約約瞧見那兔神似她,難免別扭。 她性子時好時壞陰晴不定,顏袖不等她使小性搶回來,拉著二人閑話家常。 乾寧宮一團和氣。 兩刻鐘后,貴婦們在門外求見。 皇后搶著和兩個小輩聯(lián)絡(luò)一番感情,等到各家夫人前來拜年,這才支使宮人設(shè)宴款待來客。 郁枝坐在四小姐身邊腰桿慢慢挺直。 眾人神色各異,驚奇一個妾室也有登堂入室被中宮禮遇的一天。可見傳言不虛,娘娘的確是拿外甥當(dāng)女兒來疼。 魏平奚似笑非笑對上那些人的打量目光,溫溫婉婉,骨子里卻是不馴。 新年宮里幾乎是連軸轉(zhuǎn)地忙,陛下忙,皇后也忙,安撫各家,恩威并施,一些必要的寒暄不可少。 和這比起來,福壽宮前太后和公主聯(lián)合使出的一招難免小氣,魏平奚拄著下巴想:或許這就是權(quán)勢的好處。 燕太后那等高度的人怕是習(xí)慣了隨心所欲,大氣小氣,都在她一念之間。 貴為陛下禮法上的嫡母,她想大氣就大氣,想小氣就小氣,誰又能指責(zé)她的不是? 至于姣容公主,季青杳天潢貴胄,年輕氣盛,當(dāng)然有任性的資本。 想來想去,許是想得太明白,她反而覺得沒意思。 不如看美人有意思。 郁枝小心品嘗御膳,一勺子挖去一塊奶糕,趁娘娘與諸位夫人們說話,奶糕喂到嘴里。 舉凡這樣的宴會能吃飽是奢侈,可娘娘說了,要她放心吃,一定要吃飽。 她二十三年都是小門小戶出身,一朝做了四小姐的貴妾,好吃的好玩的應(yīng)接不暇。 入宮赴宴乃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來都來了,她不想白來。 奶糕喂到嘴里,舌尖觸到那份軟綿清甜,她瞇了瞇眼。 沒人在意她一個妾的舉動,魏平奚在意。 看著美人小口小口滿臉享受地品嘗一道道精致稀奇的菜肴,她看得入迷,眼前閃過美人趴在床榻羞臊迎合的畫面,喉嚨竄上一股燥。 畫面破碎,再去看是今早起床看到的情景。 魏平奚單手支頤,面帶笑容。 顏袖百忙之中余光瞥向她,便見她的好外甥不錯眼地注視佳人,面上帶著迷離微笑。 她嘆了聲:還是個孩子。 有了勾人動心的能力,卻還沒擁有看清自己心的明悟。 郁枝吃得忘乎所以,再次嘗到一道美味,她將小碟子推過去,眼睛亮晶晶的:“嘗嘗?” 魏平奚忍笑,和她耳語:“你喂我。” 乾寧宮設(shè)宴,皇后特意將她們的位子設(shè)在被人忽視的角落,饒是如此貼心,郁枝還是臉紅——大庭廣眾之下她怎么做得出投喂的舉動? “你吃起來沒停都不覺得不好意思,怎么喂我就教你難為了?” 四小姐在某些方面是再實誠不過的壞人,郁枝小臉紅透,頭湊過去,低聲道:“你是說我吃起來像豬沒完沒了嗎?” “……” 天可憐見的,她真不是這意思。 魏平奚認真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br> 可愛地讓人想這樣那樣。 郁枝這下不止臉紅,后頸也跟著紅。 想著昨夜某人精力旺盛體力消耗之大,今早又吃得少,她拿起銀質(zhì)小刀斯斯文文地切鹿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