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你為何要欺負(fù)我家‘女婿’?” “什么?” “瑪瑙,遞給殿下?!?/br> 瑪瑙暗暗“哦豁”一聲:這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心疼誰。 長長的一封信交到云章長公主手中。 白紙黑字一目十行看下去,季容面色頓變:“煙兒,你聽我解釋!” 第44章 吃吃吃 “解釋什么,有什么好解釋的?你阿娘那么疼你,她疼你就是疼我,是要女兒女婿還是要老情人,這還用說嗎?” “什么老情人,不準(zhǔn)你污蔑我阿娘?!?/br> 魏平奚摟著她腰站在窗前欣賞外面的風(fēng)雪:“哪里是污蔑了,你阿娘戀慕季云章,這不是你親口承認(rèn)的嘛?!?/br> “那也不要說老情人?!?/br> “好,那就小情人?!?/br> “……” 郁枝氣得想咬她。 想想牙口沒四小姐好,咬了人再被咬回來,不合算。 她按下這心思。 “北風(fēng)飄飄雪靡靡,這冷日子適合吃燙鍋?!?/br> “確實?!?/br> 郁枝生在南方,少見厚重冬雪,兩人跟沒見識的小姑娘一樣趴在窗前看雪,也不嫌冷。 風(fēng)吹過她們嫩白的臉蛋兒,她道:“你說云章長公主是怎樣的人?她會不會讓阿娘平白傷心?” “季云章嘛,姨母和她是摯友,提到這位長公主,她只說了‘至情至性’四字,能被姨母如此夸贊的人,世間不多?!?/br> 魏平奚笑道:“姨母本身就是深情之人,能和她做朋友想必云章長公主壞不到哪去。你忘了,上次還是她和姨母一起出現(xiàn)救了咱們?!?/br> “我以為你忘了?!?/br> “救命之恩,怎能忘?” “沒忘你和阿娘寫信告狀?” “一碼歸一碼。她威脅我,我給她找找麻煩,很合理?!?/br> 四小姐笑得狡猾:“再者說了,我是在幫她?!?/br> “幫她?幫她添麻煩?” “麻煩算什么,人活著哪能沒麻煩?怕的不是麻煩,是相逢陌路。于故交而言,見面吵一架都比兩相沉默要好。你阿娘,嗯……天然有點呆……” 郁枝拿胳膊肘捅她。 魏平奚不和她一般見識:“這是送上門助兩人促膝長談的好機會?!?/br> 她感慨自己是個心胸寬廣的好人。 若非她生得實在好,郁枝都要沒臉看。 其實順著她的思路想是有道理的,阿娘在情愛一途不夠敏感,否則哪會爹爹死了她才想明白心中所愛。 她揚起笑:“你很懂嘛?!?/br> “一般般懂?!?/br> 魏四小姐洋洋得意,牽著寵妾的手出門去吃燙鍋。 冬天吃燙鍋,要去人多的地方,在家吃沒意思,少了市井人間的樸實味道。 她們要出門,顏家四兄弟也想去湊熱鬧,被老夫人以一句“難怪到現(xiàn)在都找不到媳婦”教訓(xùn)一頓,紛紛偃旗息鼓,躲房間痛哭。 京城的冬天大雪紛飛,冷中自帶冰雪氣息,天地廣袤,銀裝素裹,而后從高處降下來,脫離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才是熱熱鬧鬧甚為喧囂的市井人間。 百姓安居樂業(yè),風(fēng)霜再冷都擋不住他們居家過日子的熱情。 陵南府有白虎街,京城也有掃雪街。 掃雪街出自“各人自掃門前雪”,講的是眾人明哲保身不管他人閑事。 但顯然大炎朝的皇帝陛下不這樣想的。 “陛下派官員修建掃雪街,為的正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他人之事難保有一天不會成為自己之事,他人之門前雪難保有一天不會成為自己門前雪。 “所以有雪一起掃,有難一起扛,才是炎朝百姓的溫情風(fēng)骨,智慧遠(yuǎn)見?!?/br> 魏平奚接過路邊的大娘好心遞來的掃帚,朝郁枝揚了揚手,發(fā)自肺腑地感慨:“陛下是位好陛下。” 京城自打多了這一條條的‘掃雪街’,每到積雪厚重需要掃清時,都能看到陛下以身作則握著鐵鍬走在最前方。若他有事來不了,也會派皇后或者太子前來。 皇室以寬廣的胸襟、溫暖人心的善意被萬民自發(fā)捧到高處,年復(fù)一年有了如今的國富民強,萬眾一心。 若姣容公主見識過今日掃雪的情景,或許會懂得皇后娘娘那番話。 皇室子弟與普通百姓真正的區(qū)別在哪。 不是靠著權(quán)勢凌駕萬民,智慧者從不凌駕,而是萬民心甘情愿看他穩(wěn)坐高處。 雪還在下。 很難想象,只是一條隨處可見的‘掃雪街’,使得街坊四鄰有矛盾的化干戈為玉帛,使得京城的氣氛真正有了天子都城的卓然氣度。 郁枝也被好心人遞了把掃帚,好笑她們出來吃燙鍋,卻趕上做‘苦力’。 不過這苦力她干得開心,干得暢快。 魏平奚卷起袖子釋放不屈從寒冬的熱心,她是真正的侯府貴女,拿起掃帚來竟也像模像樣。 兩人邊掃雪邊閑聊,聊著聊著也會參與到百姓們的家長里短。 顏袖帶著太子來掃雪,看到的正是四小姐和她的妾說說笑笑揮動掃帚的畫面。 “母后,表姐也在!”太子殿下驚喜道。 “嗯,看到了。”皇后娘娘面帶微笑。 “哎呀!娘娘來了!娘娘來了!”眼尖的百姓看到一身白裘貌若神女的中宮之主,臉上笑開花。 掃雪,掃的何嘗僅僅是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