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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秀、顏如纓在后面喊人。 魏平奚回眸。 “早聽兩位哥哥說表妹武功高強,閑來無事不如切磋切磋?” 他二人揚了揚手上的竹子:“一家子骨rou,就以這根竹子領教表妹高招?” “好啊?!彼哿艘唤孛分Γ骸罢堎n教。” 今日雪停,金石銀錠搬著桌椅板凳擺上瓜果茶點請姨娘看戲。 郁枝惦記四小姐腿上有傷,聽說她要與府里二房的兩位公子比武,一顆心不禁提起來。 “兩位表兄一起來罷?!蔽浩睫墒殖置分ν炝藗€漂亮的劍花。 顏如秀、顏如纓不敢大意,兩兄弟齊齊出手。 梅枝與竹子相斗,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身白衣的四小姐好似這渾濁人間唯一的潔,即使見過她更多的惡劣,郁枝還是會被眼前的美景取悅眼目。 難以想象昨夜四小姐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吻她哄她。 郁枝又想:難怪以前在驚蟄院的時候就愛囑咐后廚給她熬煮骨頭湯,她面上羞窘。 顏家雙璧翹著二郎腿旁觀。 顏如傾道:“表妹這梅劍使得極好,劍氣密不透風,換了我也不是她的對手?!?/br> “那若換了你我呢?”顏如毓折梅而上。 “大哥!” 郁枝心急:“怎么又多了一個?” 顏如秀大笑一聲這:“來得好!就讓咱們四兄弟試試,表妹何時才會服輸!” 擺明了耍賴,二打一就罷了,現(xiàn)在四打一,說得過去嗎? 顏如傾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去?!?/br> 魏平奚一招“閱盡浮生”逼退三人,眉眼散漫桀驁:“二表兄還是來罷,要不然他們三個會輸?shù)煤軕K?!?/br> 囂張傲氣,哪怕說話的是他們表妹,顏如毓等人也咬了咬牙。 “表妹小心,看招!” 魏家藏拙多年,一朝真正顯露鋒芒,魏平奚甚至感激表兄給她一個盡情釋放的機會,手上的梅枝成了能刺穿人血rou的利器,她運梅劍破三人合圍之勢,顏如傾一拍大腿:“我也來!” 他終是忍不住了。 棋逢對手當飲一大白。 表妹劍氣正銳,顯然是壓抑許久,能助她戰(zhàn)得痛快淋漓也能讓自己如愿,何樂不為? 輸贏到此時淪為不值一提的小事。 顏如傾的加入令戰(zhàn)局更為緊張。 郁枝不會武,看不懂里面的門道,只能從四小姐的表情來分辨對手好不好對付。 四人起劍陣,魏平奚面上的輕松不在,眼睛涌起鄭重之色,郁枝為她捏把汗。 “這混小子們,臉都不要了,四打一,又在欺負他們表妹?!?/br> 老夫人笑罵一句。 魏夫人手捻佛珠掃了眼不遠處的戰(zhàn)況:“也許是被欺負呢?!?/br> “哦?”老夫人興味更濃:“奚奚這么厲害?” 魏平奚騰躍之際再折一支瘦梅,雙‘劍’在手,劍風驟起。 “退!” 顏如毓一聲大喊,擋在三位弟弟面前攔下一記聲勢浩大的“踏破天涯”。 劍風割破他的衣袖,他擋得了右手劍的“踏破天涯”,再沒余力去擋魏平奚的左手劍。 但見她左手起劍,一式“畫地為牢”封鎖顏家三兄弟的去路。 魏平奚笑著用內力震碎兩支瘦梅:“不打了?!?/br> “……” 顏如傾目瞪口呆,下意識揉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胳膊,滿腦子一個念頭:表妹非人哉! 他們四個加一塊兒打不過一個,哎呀,臉丟盡了。 顏如秀、顏如纓捂臉,顏如毓大笑三聲:“好!” 好個屁! 三兄弟暗想:大哥又要強行挽尊了。 打贏了耶! 郁枝眼睛冒起崇拜的光。 “小姐真厲害!” 金石捅了捅銀錠胳膊肘,撇撇嘴:沒規(guī)矩,怎么能搶姨娘的話呢? “奚奚真厲害!” 嘖,奚奚。 魏平奚迎風朝她看來,發(fā)絲揚起,她得意挑眉。 郁枝走過去捏著帕子為她擦汗。 打了兩刻鐘,熱出一身汗。 老夫人收回目光,贊道:“阿晴生了個好女兒。” 顏晴看著那妾笑容滿面地吹捧她女兒,再去看那一身白衣,她喉嚨微動:“是啊?!?/br> 同樣是一身白衣,那身渺渺仙氣竟不知隨了誰。 …… “怎的打了這么久?”郁枝握著軟巾子為她擦拭玉背,白花花的,看多少遍都還是臉紅。 魏平奚歇在溫泉池閉目養(yǎng)神:“沒辦法,總得給表兄面子,一下子打完就不是打架了,是打臉。” 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張狂,郁枝喜歡她這份自信卓然,用心伺候她沐浴。 兩刻鐘后,魏平奚衣冠楚楚坐在清暉院的正堂待客,顏家四兄弟心服口服,對武學的癡迷涌上來纏著自家表妹請教武學至理。 “哪有什么至理?”四小姐輕吹一口茶氣:“倘真要說,大概是四個字罷?!?/br> “哪四字?表妹快說!” 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她,郁枝也盯著她,好奇她能說出怎樣的話。 魏平奚慢飲一口茶水,水漬浸染嬌嫩的唇瓣:“不外乎‘遇強則強’,與人比武能進不能退,做人也如此,心中信條不能改?!?/br> “若有強權來襲迫你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