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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枝不置一詞,只想裝死。 “尿罷?!?/br> “我、我要下來。” 貌美如仙的四小姐多得是作弄人的法子,她手法太快,瞧不清楚怎么弄得,郁枝受不住地投降。 只能服軟。 淅淅瀝瀝聲在不大的空間漫開,郁枝羞得快要喘不過氣,眸子氤氳又想哭。 “你是水做的不成?”魏平奚抱著她原路返回:“昨兒個一直哭,沒個消停,今天醒了還哭,你這是奈何我不得,想用眼淚淹死我?” 她百無禁忌,郁枝膽子卻小:“我沒有?!?/br> “但愿你沒有。”她笑了笑:“反正我不會哄人,我只會欺負你。” 早膳時辰已過,魏平奚與她的妾仍沒起身。 老爺子眼不見為凈早早去了戲伶閣聽戲,魏家三位公子齊聚一堂,斷了指骨的魏二公子陰陽怪氣感嘆四妹好艷福。 “好好的美人被咱們meimei糟蹋了。” 魏二懷恨在心,嗤笑:“驚蟄院的那位妾也是倒霉,遇上咱家這個怪胎?!?/br> 他這話聽著刺耳,魏三掏了掏耳朵:“二哥這話說的,四妹再如何荒誕仍是咱們魏家人,昨日陛下口諭都在賀四妹納妾之喜,無上榮光,放眼大炎朝可沒有第二個這般風光的妾?!?/br> “再風光肚子里也爬不出孩子,改天四妹別被人戴了綠帽子才好?!?/br> 魏三一驚:“二哥,你這話——” 魏大公子一拍桌子:“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說話!?” 長兄如父,大公子在兩位弟弟面前極有威望,魏二口無遮攔,話不管不顧說出口,此時已生悔意,乖乖起身朝長兄拱手認錯。 三兄弟心里不是滋味。 驚蟄院的喜氣還沒散去,魏平奚人還在床榻風流快活,他們兄弟三人就得慢慢學著看meimei的臉色。 何其的窩囊與憋屈? 有顏家和皇后娘娘做靠山,以后這魏家是老爺子說了算還是她魏平奚說了算,誰又說得準? 兄弟三人面如土灰。 流嵐院,魏夫人緩緩從小佛堂出來,指間捻著一串佛珠:“平奚呢?醒了沒?” “醒是醒了……”李樂一臉為難:“聽驚蟄院下人回報,四小姐人還沒從房里出來呢?!?/br> 人沒出來,鬧得挺歡。 魏夫人抬眸:“帶我去看看。” “四、四小姐……”郁枝隱忍出聲,手按在魏平奚細腕。 “想好你就別鬧,忘記我說的了?” 昨夜她所說最多的無非“聽話”二字,郁枝聽了她的話,死去活來折騰了幾遭。 為人妾室總要守規(guī)矩,四小姐的話就是規(guī)矩。 她松開手,躺在床榻拿手捂臉。 實在是羞于多看。 魏平奚輕笑:“你呀,臉皮怎么薄成這般?你去外面賣花,旁人不買你的花,你是不是還要哭給對方看?” 她拿話取笑人,話雖不溫柔,動作卻溫柔。 郁枝咬唇不語隨她埋汰,肩膀顫顫的,喉嚨不時吞咽欲出的哼聲。 藥膏涂抹好,魏平奚擦拭手指,不費力地將她身子翻過來,細細碎碎地親。 “四小姐……” “喊我奚奚。” “奚奚……” 魏夫人踏足驚蟄院,瑪瑙一聲“拜見夫人”,喊得隔著扇門魏平奚聽得清清楚楚。 “母親來了。” 郁枝臉紅脖子紅地趴在那,骨頭軟,嗓音也軟:“是否要給母親敬茶?” “你想敬嗎?” 敬茶是大炎朝正妻給婆母的尊榮禮數,一般抬進院的妾室翌日在婆母院門外跪上一跪便可。 “想。” 魏平奚撫摸她腿:“想敬就敬。” 她停下手,抱著郁枝坐起身。 郁枝初嘗鮮經不起她那些手段,摟著四小姐哀求兩聲,魏平奚這才放了她。 主屋的門打開,四小姐領著新入門的妾一前一后邁出。 “見過母親?!?/br> 魏夫人手里端著冒著熱乎氣的補湯,蓋子掀開,魏平奚眉眼綻開笑:“母親知我昨日cao勞,這湯湯水水來得正是時候。” 她伸手去接,被魏夫人避開:“哪是給你的?說出方才那話也不知羞?!?/br> 被親娘嗔瞪一眼,魏平奚笑顏不改:“給枝枝的啊,那也無妨,我二人同飲便可?!?/br> 郁枝受寵若驚,屈身就要行禮,動作一滯。 魏夫人何等眼力:“一家人,就不講究這些虛禮了?!?/br> “母親說的是。”魏平奚隨手一搭扶郁枝起身,話音一轉:“母親快請進,我和枝枝還得和母親敬茶呢?!?/br> 隨行而來的李樂聽到這話微微抬眉:敬茶?四小姐真是給了一個妾好大的臉面! “是該敬茶?!?/br> 昨日魏夫人沒趕著女兒拜自己,今早特意來此,為的正是這一拜。 郁枝忍著酸疼跪地敬茶,事了得了魏夫人賜予的白玉手鐲。 “你先下去,好生歇息?!?/br> “是,母親?!?/br> 郁枝前腳被婢女攙扶出門,魏夫人嗔道:“你也是女子,哪好將人欺負至此?” “哪是我欺負她?!蔽浩睫扇萆褰^,人也聰明,對上母親打趣的眼,她好不要臉道:“是她自個膽子小又沒輕沒重,實心眼?!?/br> 她不喊停,她愣是不敢停。 到了上面心慌慌,吳嬤嬤教的全都給忘得一塌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