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識(shí)趣?！?/br>
    “知情識(shí)趣啊。”眾人露出曖.昧的笑。

    知情識(shí)趣，這可不容易。

    傳言聽了無數(shù)版本，竟不想四小姐真是好女色的。

    這些人里有感慨有惋惜，感慨姿色沒郁枝好，惋惜自己得不到四小姐垂青。

    吳嬤嬤吩咐道：“去準(zhǔn)備罷?！?/br>
    眾婢子依言散開，各自忙碌。

    小院僻靜清幽，郁枝杵在原地等了片刻，被吳嬤嬤領(lǐng)進(jìn)一處寬敞的浴池。

    “香湯備好，姑娘進(jìn)去罷。”

    各色的花瓣點(diǎn)綴水面，空氣充滿香甜。

    見她動(dòng)也不動(dòng)一幅羞臊模樣，吳嬤嬤須臾明白過來，遣人搬來寬大的刺繡屏風(fēng)。

    “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姑娘莫要拿我當(dāng)回事。姑娘不愿在人前解衣，便用屏風(fēng)隔著如何？您是四小姐的人，教歸教，在這小院，無人敢冒犯您。”

    “嬤嬤千萬別妄自菲薄。”郁枝解開衣帶邁入浴池，屏風(fēng)擋著，先前膽大的婢子此刻紛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這是外面價(jià)值千金的香露，以后每隔兩日姑娘都得在這池子浸泡三刻鐘?！?/br>
    聽說價(jià)值千金，郁枝差點(diǎn)從水中站起來，好不容易按下受驚的心神，她道：“敢問嬤嬤，這是做什么用的？”

    “潤(rùn)膚香骨，上乘的保養(yǎng)物?！?/br>
    只是日常保養(yǎng)便要花掉千金，郁枝小聲道：“那這花銷？”

    “自是從四小姐賬里出?！?/br>
    “……”

    郁枝“啊”了一聲，想知道四小姐究竟多有錢才敢肆無忌憚地往她身上砸錢。

    她一邊為某人白花花的銀子感到心疼，一邊告誡自己千萬要穩(wěn)住，她來到這，某種程度代表的是四小姐的臉面。

    總不能教外人笑話四小姐看中一個(gè)土包子罷！

    她努力平復(fù)呼吸。

    吳嬤嬤跪在地上為郁枝介紹浸泡一次所需的花費(fèi)，十八樣的好物配出這一池香湯，郁枝顫聲問：“那要泡多少次才能成呢？”

    “少則半月，多則四十余天?！?/br>
    “少則半月是有何講究嗎？”

    “泡到骨rou含香，情.動(dòng)時(shí)散發(fā)出的氣息清新香甜，才算成了一半?！?/br>
    “成了一半？”郁枝從‘腌蘿卜’的詭異畫面中掙脫出來，訝然：“剩下一半呢？”

    “剩下一半，姑娘很快就可以知道了?！?/br>
    香露要與香膏搭配使用才算完美。

    耳聞過香露的昂貴，郁枝已經(jīng)不敢再問這香膏價(jià)值幾何。

    “香露是要涂抹身子每一寸的?！?/br>
    吳嬤嬤手掌拍三下，一名婢子推門而進(jìn)，是之前嫵媚妖嬈的那人。

    “這是芍藥，郁姑娘，且讓她為您展示香膏的正確用法?！?/br>
    郁枝點(diǎn)點(diǎn)頭，意識(shí)到隔著床帳吳嬤嬤看不到她，她忍羞掀開帳子，僅探出圓圓的腦袋。

    芍藥神態(tài)大方，自顧自地褪去衣衫，指腹挖了小塊瑩白香膏，涂抹在脖頸。

    不止脖頸，女子越嬌嫩的地方越需要香膏的滋潤(rùn)，郁枝臉紅地閉了眼。

    吳嬤嬤沙啞的聲音適時(shí)傳來：“郁姑娘，您得好好看，臉皮薄是討不了四小姐歡心的?！?/br>
    在此時(shí)提及魏平奚，郁枝耳朵也跟著熱了。

    “托郁姑娘的福，婢子有幸使用這香膏，這瓶香膏仍是記在四小姐賬上，您不看，用錯(cuò)了手法，四小姐可就虧大了?！?/br>
    芍藥背過身來。

    吳嬤嬤始終盯著床帳探出的那個(gè)腦袋，郁枝稍有退卻的心，都會(huì)得到她善意的提點(diǎn)。

    不多時(shí)，芍藥喘.息聲傳來。

    郁枝閉了眼。

    這回吳嬤嬤倒沒再勸她繼續(xù)看，左右都是要懂的，早懂晚懂不急于一時(shí)，她細(xì)心道：“看明白了嗎？”

    郁枝揉揉耳朵，半晌松開咬著的下唇，聲音綿軟無力：“我、我也要那樣子嗎？”

    “不錯(cuò)?！?/br>
    內(nèi)室一片寂靜。

    芍藥腿軟腳軟地被姐妹攙扶出去。

    半刻鐘后，房間只剩下郁枝一人。

    她癱坐在床榻，媚眼如絲的柳葉眼閃過微妙的掙扎，捧在掌心的香膏仿佛何等會(huì)吞吃人的洪水猛獸。

    玉瓶打開。

    纏綿的香味縈繞鼻尖。

    她吸了吸鼻子，淚珠子連成線地從眼眶墜落，指尖的香膏潤(rùn)澤著某處，她哭得更兇。

    為妾不易。

    為四小姐的妾甚難。

    郁枝從頭哭到尾。

    守在門外把風(fēng)的吳嬤嬤聽著里面哭哭唧唧的顫音，心生無奈：怎么就這么愛哭啊。

    難怪離開前四小姐不放心。

    也難怪這位主子鐵樹開花終于決心沾染紅塵美色。

    一瓶香膏涂抹盡，郁枝光著身子趴在枕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俏臉潮.紅，竟說不清是羞的，還是累的。

    她松軟了骨頭，想著魏平奚，心狠狠顫動(dòng)兩下。

    第19章 為妾者鮮

    “四小姐,茶來了?！?/br>
    沏泡好的大紅袍氤氳好聞的茶香，魏平奚從厚厚的一摞賬本里抬起頭：“她怎樣了？”

    這里的“她”指的是身在小院接受教誨的美人。

    “吳嬤嬤說姑娘虛心好學(xué)，性子柔弱，是個(gè)能忍的?！?/br>
    這話有趣。

    “性子柔弱”和“能忍”簡(jiǎn)直一南一北輕易不會(huì)用來形容同一人。

    魏平奚忙碌多日,幾乎每天都會(huì)過問那邊的進(jìn)展,得知郁枝去了那頗有收獲,她一指叩在【富貴錢莊】的賬本：“沒白讓本小姐花錢就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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