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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睡到天明。 魏平奚醒得早,睜開眼斷然不是昨夜郁枝所見的口口聲聲夢里喊阿娘的小可憐。 醒來的四小姐意態(tài)疏懶,昨夜折磨她許久,也折磨郁枝許久的夢魘這會子竟怎么都想不起來。 她難得好眠,垂眸看向窩在她懷里一手抓著她衣角的美人。 真美。 身段軟得像貓,臉蛋瓷白,跟新剝開殼的雞蛋一樣軟嫩。 她掐了把美人纖腰,手上沒個輕重,郁枝輕哼兩聲,撒著嬌,頭往她懷里拱了拱。 魏四小姐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與女人同床共枕,更別說往后這就是她養(yǎng)在身邊的寵妾。 寵妾寵妾,寵在前,妾在后,念在寵她的心思,魏平奚不客氣地親親美人發(fā)頂:“乖貓兒,起床了?!?/br> 郁枝可不曉得這“乖貓兒”喊的是她。 她昨夜被四小姐折騰地小半宿沒睡好,這會正乏著呢,半醒半醒只當是阿娘在喊她,唇微張:“困……” 雪白的里衣微敞,映出小片潤白,魏平奚自己是女子,更能欣賞女子的美,一時看得津津有味,豈料被美人纏緊身子。 “阿娘……再讓我睡會嘛……” 四小姐失笑:“誰是你阿娘?這么想當我的女兒?不行不行,咱們可不能亂來?!?/br> 她眸子漾著一分壞笑:“不過嘛,若是枝枝實在想,在床上你喊我‘阿娘’我也沒意見?!?/br> 耳旁嗡嗡嗡,嗡嗡嗡,郁枝不堪其擾,夢里膽肥地快要上天,一腳踹在四小姐瘦俏的小腿。 算不得疼。 就挺突然的。 魏平奚沒想過她會有這等膽量,喜上眉梢:“慣得你!” 她狠著心腸搖晃美人肩膀,惡劣地不行,存心不讓人好眠。 郁枝愁著眉睜開眼,睡眼惺忪,還沒看清人嘴上抱怨道:“阿娘,我好累啊……” “怎么就累了?本小姐昨夜發(fā)善心許你好眠,這都要喊累,以后可怎么活?” 她嗓音清柔,如泉水淙淙流過山石——決然不是阿娘的聲音。 郁枝掙回三分清醒,見是她,看傻了眼,好一陣子沒緩過來。 魏平奚素手勾著她衣領:“還不醒?” “醒了?!?/br> 郁枝腳趾微蜷,不習慣一覺醒來枕邊多一位難伺候的嬌小姐。 看到四小姐那張臉,那只手,她胸口隱隱約約發(fā)疼,臉也紅得有了天邊晚霞的明艷光彩。 她自是聰明地不去提昨夜魏平奚夢魘的事,看樣子,一覺醒來四小姐已經忘了。 魏平奚興致盎然地打量她,柔聲道:“臉怎么這么紅?” “熱的。” 郁枝怯怯地看她,柳葉眼說不出的嫵媚。 “哦?!?/br> 魏平奚一指挑開風情流泄的領口,郁枝下意識去捂,被四小姐一道眼神唬得不敢動彈。 牡丹花紋的小衣罩著漫山風景,高高低低,妙不可言。 “還熱嗎?” 她醒來就使壞。 幾次交鋒郁枝大致摸清她古怪的性子,總之就是一個隨心所欲,喜怒無常。 不敢惹惱四小姐,她咬唇不語。 魏平奚喜歡欺負她,可真等見著美人玉山之上的指痕,她愣在那,眨眨眼,一臉茫然。 說出口的話氣死人不償命,還以那種古怪的眼神瞅著郁枝:“這你自己弄的?勁兒挺大的啊?!?/br> 她話音方落,郁枝不可思議,眼眶噙淚:“你胡說!” 春日景象,潤圓的山滿打滿算看了小一半,魏平奚還想再看,順道問問郁枝這么弄疼不疼。 趁她睡著了偷偷弄算怎么一回事,要弄也得當著她的面才有趣啊。 哪想美人惱羞成怒避開她,麻利地系好小衣遮住被撥開的春景。 “不給看?” 魏四小姐挑眉。 真是白瞎了一張脫俗的臉。 郁枝可算淺淺地懂了何為“人如仙,性如鬼”這句話。 鬼是鬼魅的鬼,同樣通詭。 她禁不住尋思:莫非是她見識少? 可、可世上哪個女子像四小姐這樣啊! 還出身名門呢!郁枝羞憤地想。 魏平奚偏愛她氣哼哼的樣,樂得寵她,側著身子以手支頤,滿身的文雅矜貴。 “小氣?!?/br> “誰小氣了?” “你小氣?!?/br> 郁枝嗔她小沒良心。 魏平奚彎眉笑道:“過來,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她拿“秘密”來蠱.惑人心,郁枝單純,上了她的當,乖乖附耳過去。 一只手順勢擒了她的腰。 四小姐兩輩子才得了這么一個可心的美人,調弄的興頭正濃:“你是第一個上本小姐榻的。” 郁枝扭捏地動彈兩下,聽到這話有點開心又有點羞澀。 “稱心如意了?” “才沒有稱心如意?!?/br> “真漂亮。” “……” 她笑看美人紅成煮熟的蝦子,作弄人得來的快感油然而生。 魏平奚摟緊她,清清淡淡的調子帶著些許遺憾。 若聽不清她咬著的字眼,恐怕還會以為四小姐一本正經宣讀何等莊重的頌文。 外人聽不到,郁枝卻聽得到。 但聞四小姐未語先笑,親親密密地蹭她頸側:“可惜沒看全?!?/br> 第11章 花間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