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姜見月被關(guān)進(jìn)一件空屋子,等沉湖回來處置她。 姜見月和王求章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您告訴我?阿瑤真的病了嗎?”她看到王求章的嘴唇顫抖,最后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她一直知道,王求章永遠(yuǎn)都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可是……她們之間的相處的記憶卻不是假的。 王求章就算是姜見月不幸人生的幫兇,姜見月也無法真正恨她。 她會討厭她,她會厭惡她,可她永遠(yuǎn)很難真正意義上地去恨她。 王求章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姜見月最恨她的時候也是最憐惜她的時候,所以她永遠(yuǎn)做不到真正恨她。 王求章說她勾引沉玨,換任何一個人這么說她,姜見月都會大怒,可王求章說她…… 姜見月無法忘記王求章對她的好,也無法忘記王求章寡淡無趣的人生。 她可恨又可憐。 可縱使姜見月對王求章懷著復(fù)雜的心緒,到頭來她還是會傷害她。 當(dāng)她決定漠視沉湖的權(quán)威決定反抗之時,反抗的鐮刀必然會揮向站在沉湖身側(cè)的王求章。 所以那個冷靜的自我一直在勸阻姜見月的眼淚。 眼淚是無用的。 她坐在空屋子的角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咚咚咚…… 像戰(zhàn)場上的鼓點一般,越來越越激昂。 姜見月必須要非常耐心,才能抑制住來自身軀內(nèi)的沖動。她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這種沖動的她并不陌生,她曾用砸摔物件、放縱情欲來排解的沖動,一種想要焚毀一切的沖動。 由沉湖回來處置她,那就是今晚。 當(dāng)天漸漸黑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少夫人,老爺命我將你帶過去?!?/br>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趙易。 姜見月坐著,他站著,于是他的眼神向下傾瀉打量著姜見月。 可惜出乎他預(yù)料,姜見月并不怎么狼狽。 王求章沒有讓人束縛住她的身子,因此她不過像是尋常一般坐著。 而姜見月的眼神明亮,也不像任何一個偷情被抓的人一般羞愧難當(dāng)。 趙易走進(jìn)來。 “我扶少夫人過去。” 他一如往昔,說話的聲音帶了點羞怯,可一雙手卻不是伸向姜見月的雙臂。 “你做什么?” 姜見月截住他的手,冷冷問道。 天漸漸黑了,屋內(nèi)是朦朧的灰藍(lán)色。 夜色鼓舞著趙易,他不必為日常帶久了的羞怯面具所拖累,終于能夠隨心所欲起來。 “少夫人這樣問我可真有趣。難道二公子就不曾這樣對你嗎?” “我曾這樣對他?!苯娫碌陌驼品浅?zhǔn)確地落在趙易的臉上。 可趙易是終于擺脫桎梏壓抑已久的猛獸,他被臉上的疼痛激怒,沖向姜見月:“少夫人何必這樣正經(jīng)……他可以難道我就不行?” 他的手搭上姜見月的肩,指尖勾起她的衣服用力,兩臂又展開要把她的身子壓向她。 他沒想到姜見月很順從地來到他懷里,放緩了語氣,在姜見月耳畔低低道:“我也會伺候好您?!?/br> 最后一個音節(jié)卻突然變輕,他的身子歪歪扭扭地倒下來。在他的臉即將靠上姜見月的肩膀時,她側(cè)過身子,讓他直直倒在地上。 姜見月抬起手,似乎看不清,只得把匕首湊到眼前細(xì)看。不愧是上好的鋒利匕首,與其說是捅進(jìn)趙易的身子,不如說是輕而易舉就送了進(jìn)去,抽出來時有沒有半點聲音。 她用指腹抹去匕首上的血:“刀刃鋒利,沒什么痛覺,倒是便宜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