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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踏過門檻,忽然聽到背后傳來瑯音淡漠的聲音:“請留步?!?/br> 敖修腳下一頓,徐徐側過身,回頭看向瑯音。 瑯音從徐慢慢手中抽過那一片龍鱗,若無其事地遞向敖修:“你忘了帶走你的東西。” 敖修猛地攥緊了拳頭,看向徐慢慢。 徐慢慢也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手中一空,東西便已被瑯音抽走了,而敖修正一臉深情又哀怨地看著自己。 徐慢慢回避敖修的眼神,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從食盒里拿起一串糖葫蘆往嘴里塞,表示自己此刻不方便說話。 敖修黯然垂下眼,苦笑一聲,抬起手捏住了鱗片一角。 瑯音卻未收手,神色淡漠地沉聲說道:“?;寿F為四海之主,與道盟也算平起平坐,何必事事親躬,屈尊來這荒僻藥廬,有什么事讓屬下稟報一聲便也足夠了。” 敖修微笑道:“茲事體大,自然是要親自與道尊明說,不敢假托他人?!?/br> 瑯音道:“道尊日理萬機,兼顧七國,也未必時時有空接見他人,你若有事,不妨以天音法螺傳訊。想必蛟宮不會缺少此物?!?/br> 敖修忍著怒氣,手上加重了力道,皮笑rou不笑道:“本座行事自有主張,不勞仙尊費心?!?/br> “倒也不是為你費心?!爆樢舻恍Γ爸皇堑雷馂橐恍┬∈沦M心。” 瑯音說著便松了手,不等敖修反駁便冷然送客,道:“天色將黑,?;事撸凰?。” 敖修心口堵得慌,卻無法發(fā)作,只能收了龍鱗,轉身拂袖而去。 瑯音回過身來徐慢慢,后者鼓著腮幫子,一邊一個糖葫蘆,對他憨憨一笑。 瑯音微微翹起唇角,黑眸消融冰霜色,余下瀲滟波光,他含著三分笑意問道:“甜嗎?” 徐慢慢咬破了糖衣,一股淡淡的酸澀在舌尖蔓延開來,山楂中間竟是夾了一團糯米做的餡,軟糯清甜,與山楂的酸碰撞之后,生出另一種妙不可言的滋味,令人舌底生津,回味無窮。 她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用力點頭。 “甜!” 瑯音看著她又圓又亮的眼眸,鼓起的腮幫,唇上沾著橙黃的糖衣碎片,鮮艷紅潤,哪里還有半分道尊的威嚴,倒像是某種貪食的小獸。 他忍不住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徐慢慢看著他驟然迫近的臉龐,猛地心尖一顫,卻冷不防臉頰微微一痛,竟是被瑯音揪住了鼓鼓的嫩rou。 徐慢慢費力地咽下口中山楂,感覺到瑯音有些生氣,便心虛地說:“怎么啦……” 瑯音輕笑一聲,松開了她臉頰的軟rou,溫軟的指腹輕輕擦去她唇上的糖,卻又收了手置于自己唇畔,伸出舌頭輕輕一掃,舌尖卷走了帶著她體溫與津液的糖衣,被他吞入口中。 徐慢慢看得熱血上涌,兩頰發(fā)燙,心跳如鼓,仿佛他舌尖掃過的是她的唇,讓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又咽了咽口水。 瑯音仙尊一襲白衣,最是清冷雅正,俊逸脫俗,便是做著這樣引人遐想的動作,也散發(fā)著圣潔的光輝。 可越是圣潔,便越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褻瀆,越是無垢,便越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玷污。 徐慢慢靜靜看著,啞著聲道:“你……是故意的?!?/br> 瑯音斜睨她,眼波微動:“故意什么?” 徐慢慢嘆了口氣:“故意勾引我。” 瑯音低低一笑:“你看出來了?!?/br> 他沒有否認,十分坦蕩。 “我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爆樢舴畔率?,恢復了平日的清冷與莊重,“敖修的伎倆,自然也是瞞不過你。他不過是欺你心軟,故作可憐。” 徐慢慢憑良心講:“倒也是真可憐?!?/br> 瑯音微微瞇了瞇眼:“哦,你心疼了?” 徐慢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干笑兩聲:“倒也不是。” 瑯音步步緊逼:“方才若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你會怎么答復他?” “我……”徐慢慢步步后退,后腰抵在了桌角,退無可退,瑯音抬手按在她身側的桌上,擋住了她逃走的路線,馥郁的花香籠罩著她。 “方才他也是離你這般近?!爆樢舻拖骂^,四目相對,鼻尖若即若離地摩擦著,只差不到一寸便親上了她的唇,但他卻沒有再往前一步。 徐慢慢梗著脖子反駁道:“沒有這么近!” “再議……”瑯音唇角微翹,笑意卻未達眼底,“所以,你是猶豫了嗎?就像那片龍鱗,你本可以早一些還給他的,像我方才那樣果斷一點。” “我原就懷疑他與血宗勾結,不過是找了由頭把他留在身邊監(jiān)視,如今不是還給他了嘛……”徐慢慢聲音弱了下去,“我也沒想到,他會說喜歡我……” 喜歡她的人確實很多,那也是她徐慢慢多年行善積德攢下的好人緣,這喜歡是尊重愛戴,感激膜拜,卻沒有男女之情。 徐慢慢抬起眼定定地直視瑯音,啞聲問道:“瑯音,你是吃醋了嗎?” 瑯音眼神微微一僵。 徐慢慢不覺心頭漫上一種酸軟又蕩漾的感覺,眼底也浮起了笑意,雙手勾住瑯音修長的脖頸,反客為主地貼了上去。 “你在怪我嗎?”她低聲問道。 瑯音輕聲道:“是他詭計多端,別有用心,我怎么會怪你。” 酸甜的滋味在心尖綻開,徐慢慢忍不住笑了一聲,仰起頭吻住瑯音。溫軟的唇舌主動而熱烈地舔舐著水色的薄唇,將她口中的清甜與酸澀同他分享。她剛才就想這么做了,明知道是他蓄意的勾引,她還是擋不住這誘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