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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纓黎卻不約而同轉頭看她,心里莫名有種古怪的感覺。 昏迷多日剛醒來的人,會是這個狀態(tài)嗎? 黎纓上下打量徐慢慢,問道:“你昏迷了三日三夜,身上可有不適?” 徐慢慢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微笑道:“多謝羽皇殿下關心了,我現(xiàn)在感覺極好?!?/br> 她記得自己被屠靈使抓了一記,受傷不輕,不過此時傷處沒有任何痛癢之感,靈力也頗為充沛,想來天都城靈丹妙藥管夠,下了重本了。 “那就好?!崩枥t點了點頭,“我白日里來看過你,你脈象平穩(wěn),料想這個時候也應該蘇醒了,才讓黎卻來看看。”黎纓說著看了一眼瑯音仙尊,“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誤會,瑯音仙尊要對黎卻動手?” 黎卻搶道:“瑯音仙尊三更半夜在我院子外動武,我聽了動靜出來,問他有何要事,他卻說要來打徐滟月,我自然是要攔他的,這才爆發(fā)了沖突?!?/br> 黎纓疑惑地挑了下眉:“仙尊說話惜字如金,黎卻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這事著實匪夷所思,黎纓對瑯音仙尊了解不深,但瑯音仙尊活了三千年,在大陸上也是威名赫赫,傳聞中他不是這樣的人…… 黎卻道:“我沒有誤會,他方才確實有意傷徐滟月,你看她的手臂?!?/br> 徐慢慢手臂上被飛葉劃了一道,袖子被割破了,還滲出了淡淡鮮血,染紅了衣裳。 黎纓疑惑地看了看徐慢慢,又看了看瑯音魔尊。 “這……是為何?” 瑯音魔尊冷哼道:“本尊行事不屑向人解釋!” 說罷拂袖而去。 “瑯音仙尊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崩鑵s憤憤不平道,“他雖地位超然,但朱紫墟也不怕他?!?/br> “應該是誤會了什么。”黎纓輕輕搖了搖頭,“以他的修為,若真要傷人,飛葉不會只割破袖子,你也不可能不受重傷。” 黎卻也知道黎纓所言有些道理,只是心里忍不下這口氣。 黎纓轉頭對徐慢慢道:“你雖然傷勢無礙了,但還是要多休養(yǎng)幾日。今日夜已深了,明日我再來找你,和你細說屠靈部之事?!?/br> 徐慢慢陪笑道:“這如何使得啊,怎能叫羽皇殿下紆尊降貴來見我,當然我是去見您。” 黎纓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倒是會說話。” 黎纓帶著黎卻轉身離去,臨去時疑惑地掃了一眼屋中角落,卻見那處空蕩蕩的毫無異常。 待走遠了,黎纓才問道:“黎卻,方才屋中除了你和仙尊,可還有旁人?” 黎卻答道:“只有昏迷的徐滟月?!?/br> 黎纓搖了搖頭:“不對,方才屋里還有第四人,不,也不一定是人……” 黎卻聞言頓時毛骨悚然:“姐,大半夜不要說鬼故事。” 黎纓似笑非笑道:“你堂堂一個帝鸞少主,瑯音仙尊都敢挑釁,不怕死,居然怕鬼?” 黎卻咬牙道:“怕鬼的人多了,又不只我一個?!?/br> 黎纓笑道:“這世上哪有鬼,不過是無知庸人編出來嚇自己的。若真有鬼,我們在無回殿就該見到了?!?/br> “但世間素有傳言,世上三大恐怖之地,神界斬神臺,魔界熔淵,鬼界無間地獄。如果沒有鬼,哪來的鬼界,哪來的無間地獄?”黎卻言之鑿鑿,似乎對此深信不疑。 黎纓道:“都是傳言罷了,人死之后,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何來鬼魂。若有鬼魂,難道還能瞞過法相之眼嗎?難道人死之后還能強過在世之時?” 黎卻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黎纓斜睨他一眼:“你還想說什么?” 黎卻深吸口氣,語重心長道:“我覺得……你還是離徐滟月遠一點,此人心機深沉,詭計多端,口蜜腹劍……” 黎纓笑道:“雖不中亦不遠矣,不過和這樣的聰明人相處令人愉快?!?/br> 黎卻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我一點也不覺得愉快……你若是覺得愉快,那就更糟糕了。” 黎纓眉梢微挑:“為何?” 黎卻道:“她自己不喜歡男人,卻又討好你,莫不是……” 黎纓聞言一怔,隨即失笑搖頭:“真是個傻弟弟,你的問題在于腦袋太小,而想法太多?!?/br> 黎卻:“……” ——這一晚上我受了太多傷了…… 當夜徐慢慢也不敢再去找瑯音魔尊自討沒趣,她在屋里洗漱了一番,等到天亮這才去見黎纓。 還未走到黎纓的小院,便聽到了一陣悅耳的琴聲。 琴聲低緩,如平湖秋月,孤舟殘燈,伴隨著秋風陣陣,更添幾分蕭索,令人不禁心生低落惆悵之情。 卻在此時,一道簫聲沖霄而起,猶如雛鳳展翅,引頸長鳴,發(fā)出高亢清亮的鳳鳴,打破了秋夜的蕭索,喚起了一輪紅日,剎那間氣象恢弘,天地為之絢爛。 cao琴者技藝驚人,吹簫者卻是氣勢凌人,以不可擋之勢摧枯拉朽,竟將低沉蕭索的琴聲引上了一條光明之道。 徐慢慢駐足良久,沉醉于琴簫合奏之中,樂聲停罷,仍繞梁不散。她意猶未盡地走進黎纓的小院,便看到一襲絢爛紅衣的羽皇正側對自己站于楓樹之下,而在她對面的小亭里,一白衣男子抱琴而坐,背脊挺直,身形卻十分消瘦,黑發(fā)之中甚至明顯有了縷縷銀絲。 徐慢慢拍掌道:“想不到羽皇殿下簫聲如此卓絕,簡直是氣象萬千,恢弘大氣,令人心神為之一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