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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動彈不得,受到攻擊身體才有了反應,讓她從被束縛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瑯音仙尊無意之中又救了她一次。 瑯音仙尊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是來殺徐慢慢的,卻連著救了她兩回。徐慢慢覺得救命之恩,打兩巴掌給他消消氣,這波也算不虧。 瑯音仙尊此刻看她這副做派,心里又爽快又難受,總覺得出了口惡氣又沒完全出…… “住手!”他沉聲喝止,徐慢慢也立刻停下手來,抬起頭來眼巴巴看著他,眼睛又亮又無辜,像條小狗似的,只差沒有搖尾巴了。 “仙尊哥哥,可有什么吩咐?”徐慢慢陪著笑問道。 瑯音仙尊被她一聲聲的“仙尊哥哥”喊得腦子都有點糊涂了,冷冷道:“別這么叫我,我可不是瑯音仙尊。” 徐慢慢眼珠子一轉,乖巧道:“好的,哥哥?!?/br> 瑯音仙尊:“……” 徐慢慢早年行走天下,深諳一個道理,遇到絕對強者,若逃不掉,便當機立跪,納頭便拜,大喊哥哥。 如此cao作,基本上是不會死的。 不過他說自己不是瑯音仙尊,那他是誰…… “你現(xiàn)在心里一定在想我是誰?!爆樢粝勺鸬?。 徐慢慢大驚失色:“哥哥真是神機妙算!” 瑯音仙尊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誰,方才卻敢說與我是一家人?!?/br> “無論你是誰,只要你愛著徐慢慢,咱們就是一家人!”徐慢慢態(tài)度誠懇又堅定地說道。 瑯音仙尊呆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倒沒有否認自己對徐慢慢的感情,他上下打量徐慢慢兩眼,輕蔑笑道:“呵,臉皮倒是夠厚。我留你一條性命,不是因為你阿諛奉承,而是要問你一些事?!?/br> 徐慢慢從地上麻利地爬起來,搬了個凳子到瑯音仙尊身側,謙卑道:“哥哥坐著說話免得辛苦,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瑯音仙尊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能屈能伸之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兩眼。 “你是不是徐慢慢!”瑯音仙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眼中絲毫的波動。 徐慢慢弓著腰,一臉真誠地回視瑯音仙尊,無比懇切地說:“我怎么可能是徐慢慢呢!哥哥,昨夜我以為你入了魔,見你一直找徐慢慢,才故意這么說的,只是想救你。” 徐慢慢倒不怕他不信,畢竟他看到的rou身與元神,都不屬于徐慢慢,而且“徐滟月”的所作所為,也和徐慢慢截然相反。徐慢慢對瑯音仙尊向來是恭恭敬敬的,而這個“徐滟月”犯上作亂,為所欲為,騎他打他咬他,絲毫沒把他放在眼里。 瑯音仙尊怕也是想到此節(jié),信了她幾分,又有點來氣,冷聲問道:“那你和徐慢慢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們是道侶啊!”徐慢慢立刻答道。 瑯音仙尊緊皺眉頭,掌心蓄起靈力,恐嚇道:“說實話!” 徐慢慢嘆了口氣,在瑯音仙尊冷厲的目光中,她咬破右手手指,在左手掌心畫下一串符文,符文發(fā)出一道幽暗的紅光,徐慢慢以掌心對著眉心,肅然起誓:“我對心魔起誓,我是徐慢慢最愛之人,也是最愛徐慢慢之人,若有虛言,心神俱毀!” 話音說完,紅光忽然大熾,隨即又黯淡下去,而掌心的血痕已然消失不見。 瑯音仙尊頓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當然知道心魔血誓,任何人說的話都騙不過自己的內心,只要誓言有假,立刻會遭到心魔反噬,如果是真的,則安然無恙。 徐慢慢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故意在話里留了坑,但瑯音仙尊應該是聽不出來的。 “你……是真心想復活徐慢慢?!爆樢粝勺鸬穆曇艉鋈坏统亮嗽S多,似乎受到什么打擊。 徐慢慢誠懇道:“自然是真心的,想必哥哥也和我一樣心思,所以我才說我們是一家人?!?/br> “血宗當真有復生之法?”瑯音仙尊喃喃自語,徐慢慢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問自己。 “這是唯一的希望,我們不能輕易放棄。法相遺體,死后千年不腐,至少我們還有時間去嘗試。”徐慢慢溫聲勸慰道。 她這時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瑯音仙尊,是知道白日里發(fā)生的事的,他有白日的記憶,那白日那個仙尊卻沒有晚上的記憶…… 晚上的仙尊性情古怪,陰狠毒辣,白天的仙尊目中無人,超然世外。 可是兩個仙尊似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想復活徐慢慢。 徐慢慢心里生出個大膽的想法:“哥哥,您是瑯音仙尊的心魔吧?” 瑯音仙尊冷冷掃了徐慢慢一眼:“你知道了?!?/br> “我知道,卻又不敢相信?!毙炻闹杏科鹨魂囮圀@濤駭浪,“我聽慢慢說,瑯音仙尊是無心之花,若是無心,怎會生出心魔?” 瑯音仙尊捏起拳頭,怒道:“那個糟老頭子,騙了我三百年!” 徐慢慢一驚,往后縮了縮脖子,惴惴問道:“他騙了您什么?” 瑯音仙尊,哦不是,該稱呼瑯音魔尊,他張口語言,又閉上了嘴,板著臉道:“關你什么事,這也是你能打聽的嗎!” 徐慢慢立刻低下頭:“我知道錯了!” 得,估計會傷他自尊,所以不能說。 徐慢慢只能自己慢慢猜了。 心魔是由執(zhí)念而生,世間無數(shù)生靈,但凡有貪嗔癡念,都會生出心魔,越是強者,心魔越強,反噬也越強。修道之路,越到后期便越兇險,因為修道者終其一生都在追求道,而求道必生執(zhí)念,一旦執(zhí)念成魔反噬元神,便會徹底入魔,泯滅本性,被本能驅使而失去人性中的仁善與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