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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觸角歡欣地?fù)肀ё⊥暾乃?,緩慢地收緊。 過于自信的語氣惹人嗤笑:“說得像你代表正義似的?偷摸摸地晚上來,帶走她,你有問她愿不愿意嗎?你現(xiàn)在做的事,罔顧了她的意志,你是強行擄走了她吧。” “怎么會呢?她愿意的,她是喜歡我的啊。” 他死抓著這個理由,因為這是他有資格站在這里的唯一理由。 “嗯,以前喜歡。你死以后,她喜歡我們?!?/br> ——刺耳的、不正確的,令人憤怒的謊話。 ——怎么可能被這種話挑釁成功啊? “我沒有死,我還活著?!苯怀抢潇o地反駁。 “你已經(jīng)死了?!庇腥苏f。 “你身上有尸臭?!?nbsp;有人附和。 “聞著很惡心。” 嘻嘻的笑聲。 密不透風(fēng)的房間,惡化與再惡化,痛苦與更痛苦。 叫人窒息的無邊長夜啊。 ☆、50.五十 余丸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覺。 通訊器設(shè)置的時間是早上五點,為了趕最早的那班車。鈴聲響了不知道多久才把她叫醒,太累了。 睜眼時腦子仍是一片混沌,緩了好一會兒意識才逐漸回籠。因為有太重要的事要做,她用意志強撐著爬起來。 “小知、大黑、小黑,起床坐車了?!币贿吶嘀劬Γ贿吪拇蚺赃叺谋桓C。 可是……… ——空的?! 散亂的松軟被褥下什么也沒有,三個人都不見了。 房間小得一眼就看盡,浴室玻璃又是透明的。所以,他們已經(jīng)出了房間。 “冷靜、冷靜,也許是早起,去周邊走走?” 余丸嚇得困意全消,匆匆忙忙穿上鞋和大衣,跑出房間。 腿軟得像是果凍做的,酸疼無力。 但是……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膝蓋…… 那里包著一塊紗布。 碰上去清爽,且包扎得方方整整?!獋诒缓芎玫奶幚磉^了。 怎么回事? ——他們怎么知道她膝蓋受傷的事?他們在她睡覺時脫了她的長褲嗎?藥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余丸并沒有多少感動的情緒,而是覺得驚悚,一種自己被看穿的驚悚。 如果他們確實看穿了她,那他們一定不會跟她走的。 房間沒有人、走廊沒有人,天沒亮透,街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不安感越來越深…… “老板,你有看到和我一起來的那三個人嗎?” 旅館老板打著哈欠搖搖頭:“你起的這么早,這個旅館沒有起的比你更早的人啦?!?/br> “昨晚呢?” 難道是一被她找到就起了逃走的心思?所以看她一睡著就一起跑了?怎么想都覺得很不對勁! “你入住后,只有一戶住進你……”說著說著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含糊地帶過那個話題:“嗯,我的意思是,昨晚也沒有看到你說的人走出去呢?!?/br> ——沒看見?那么大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膝蓋上的紗布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xiàn)啊。 余丸急得想罵人,不過罵也只能罵她自己了。 ——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用綁的把他們帶走,那樣就沒那么多事了。 五點四十,街上的商戶依舊大門緊閉,來回走動。夜生活豐富的第四城區(qū),在清晨時一片空蕩蕩的蕭條,宛如一座死城。 ——動動腦子啊余丸,他們會去哪里呢?又是因為什么走了? 余丸的腦子里一片空白,這個時候要是江不城在就好了,問他的話,肯定能有辦法。他總罵她傻子,她確實是挺傻的。 她想不通,他們既然要走,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幫她處理傷口?這樣的行為不是自相矛盾的嗎? 那塊紗布包得很漂亮,干凈整潔得像是出自強迫癥手下的,余丸盯著看了一會兒,又有了疑問。——他們哪里來的錢買醫(yī)療用品呢? 洗澡時,他們把衣服都脫掉了,換成新的。 所以她很清楚,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現(xiàn)金,甚至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有錢的只有…… 余丸掏了一把自己的口袋,將里面的東西全部翻出來看。 她身上的東西一點也沒少,她身上的東西多了。 有一張沒使用過的紙質(zhì)車票在她的口袋里,出發(fā)時間是今天中午12點,目的地是——皇宮。 “這又是什么???” 這個世界使用紙質(zhì)車票的機會很少,它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明晃晃的“陷阱”二字。 ——大黑小黑和小知,被綁架了? 余丸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不像話的結(jié)論。 ——皇宮…… ——難道是…… ☆、51.五十一 坐上回皇宮的列車時,余丸心中已經(jīng)有了思量。 ——想帶走那三個復(fù)制人,且和她有仇的。 ——從這兩點來看,這事很有可能是莫莉干的。 有預(yù)謀地留下車票那個的人,不知道回去后會對她做些什么。 不寒而栗的是,能夠這么湊巧地在她不防備的時間點擄走三個大活人,或許那人從余丸皇宮出來開始就一路監(jiān)視著她了。 即使是這樣也得去,找了一個上午沒找到人以后,余丸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中午十二點,列車準(zhǔn)時出發(fā)。像是提前留給她尋找、灰心,死心的時間一樣,剛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