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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莊小棗打斷了她:我和趙咚奇有話對你說,我們回家吧。 未等她回答,莊小棗就先轉(zhuǎn)頭把相澤先扶了起來,然后對著他鞠了個深深的躬:實在是對不起,讓你遇到這種事。你的傷口肯定要處理一下,去我家行嗎?我家正好有燙傷藥。 好。相澤答應(yīng)的果斷。 他不僅答應(yīng)了,還幫莊小棗說話:阿姨,趙咚奇大概是誤會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像小棗說的,這邊大庭廣眾的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去再好好解釋清楚吧。 宋玲真是越看相澤越滿意,多講道理的一個小伙子??!眼下看他開口了,她也就沒有拒絕了。 本來我是不打算讓亂七八糟的人進(jìn)我們家的,但相澤都說了,就破例一回。 莊小棗立刻給了相澤一個感激的目光。 相澤勾了勾嘴角,還了她一個微笑。其實溫泉會所都有配備燙傷藥的,他故意沒有說出來。 雖然他現(xiàn)在感覺莊小棗正以一副對待外人的樣子對他,但想到即將被揭露的真相,他還是很有興趣圍觀的。 不枉他旁敲側(cè)擊提醒了那么多回,趙咚奇的反應(yīng)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就讓這礙眼的情侶關(guān)系快點結(jié)束吧。 ** 回去的路上,莊小棗坐趙咚奇的車。 他們倆都是心事簡單的人,想到什么東西都不喜歡隱瞞。 所以莊小棗還是說了實話。 趙咚奇,我不知道怎么說,但已經(jīng)很久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變得奇怪。 不僅初中的記憶,就連大學(xué)的記憶,很大一部分都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原先的圖像被人擦壞了,模糊不清,代替的只是留下了寥寥的幾句話。可那些話卻異常的清晰,清晰到可以影響我的思考和判斷。 她嘆著氣,不敢看趙咚奇的眼神:我不是故意不記得的,可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著莊小棗悶悶不樂的樣子,趙咚奇也不好受。 不是她的錯。他自己也不記得的事,怎么能要求她記得呢? 你說,我們不會是遇到外星人了吧?趙咚奇忽然地來了一句,很多科幻頻道都在演的那種,深夜地球人被UFO抓走洗腦那樣。 莊小棗摸摸腦袋,陷入了沉思:依我看,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是我們患上了青年癡呆癥??? 此時正在隔壁戴著耳機偷聽的相澤表示,這兩個人真是阿呆阿瓜的神奇笨蛋組合,想到哪里去了??? 這么腦洞大開的話,就快點想起后悔藥啊莊小棗!你的后悔藥。 剛才聽到你的表白,我覺得很莊小棗頓在這里,似乎在想合適的形容詞。 趙咚奇豎起耳朵,等她說下去,而相澤則是調(diào)大了音量。 很什么? 很幸福?很滿足?很奇怪?很驚訝? 很可惜。她說。 莊小棗說出的每個字都咬字清晰:被你喜歡,我很開心,同時我又覺得很遺憾,失去了那樣美好的記憶。真不知道是哪個閑得無聊的外星人把我們的記憶偷走了,幸好它沒有良心泯滅,還給我們留下了重要訊息我們在學(xué)生時期就相愛了。 聽過那句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嗎?說的就是,如果兩個人是真愛的話,怎么逃也逃不掉呀。初中沒有表明心跡,現(xiàn)在我們還是在一起了。趙咚奇,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可抗拒力,我也想盡可能地跟你在一起久一點。 她的聲音好聽又煽情,趙咚奇聽著聽著,就笑著彎了眼睛。 二十二歲的趙咚奇很想對初中的趙咚奇說:趙咚奇,你這個沒有安全感又暴戾的蠢貨,你的喜歡我最終還是幫你傳達(dá)到了,它們都沒有被辜負(fù)啊。 誒,我怎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那么熟悉???好像從哪里聽過一樣。莊小棗琢磨著自己說出的最后一句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賭八毛錢,肯定是哪部狗血無聊泡沫苦情劇的臺詞!趙咚奇停好車,順便捏了捏莊小棗的臉:走吧,到家了,得跟你媽好好解釋一番了。 嗯。莊小棗高高興興地跟著他下了車。 她不記得了,但她確實是聽過那句話的。 不是狗血無聊泡沫苦情劇,是相澤說的。 相澤想了很久很久,才說出來的。 大學(xué)的相澤重逢了當(dāng)時的莊小棗。不是幻覺,不是臆想的,是活生生的莊小棗。 相澤多開心啊,他那么別扭的人,都不敢鬧別扭了。只想著,快快和莊小棗表白一切,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莊小棗,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可抗拒力,我也想盡可能地跟你在一起久一點。 打了多少腹稿,才把這句話說出來啊。 他邊說,邊往心里裝上滿滿希冀。 這次,他們一定能在一起啦。就算有不可抗拒力,他也不會落單,莊小棗會陪他一起面對吧!真好。 然后,一直到他又一次被孤單地拋下的時候,他才知道。 這股不可抗拒力是人為的,他最希望一起共度難關(guān)的人正是始作俑者。比誰都可惡的,莊小棗。 你看,現(xiàn)在她對另一個男人轉(zhuǎn)述他對她說過的情話,在別人身邊笑靨如花。 她對著不相干的人真誠懺悔著我從前美好的記憶被弄丟了,我很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