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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深夜,學校后門的學生已經不多。店是開在街道里面的,第一個路口拐進去有個小巷子,巷子第一家就是。她和林凈寧到的時候,老板快要關門,還是給他倆做了一份,他只喝了粥。比起上次吃的那樣不愉快,今天算是一笑泯恩仇。 林凈寧發(fā)現,溫渝連“您”都不叫了。 與從前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比起來,他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看著秀氣溫和,有點驕傲,至少到現在,看不出來是個有城府的。 那頓飯吃的很慢,他們話也少。林凈寧晚上接連跑了兩個飯局,后來又是被灌酒,腸胃很是虛弱,到此刻已經不想說什么話了。后來他讓師傅開車送溫渝到教師公寓門口,才折回離開。 溫渝給他最后的印象是,還挺矜持。 夜里就下起雨,北方的冷空氣飄過來,聽說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落冰雹,一夜之間像是回到冬天,晚上睡覺都得蓋棉被。 那兩天溫渝做什么事,李湘都是隨叫隨到,發(fā)誓再也不隨便給她拉紅線,何牧的再次邀請溫渝也拒絕了。李湘為表歉意,還請溫渝去看夜場電影,畢竟白天兩個人都很忙。至于看的什么片子,自然是李湘最喜歡的鬼片,放映廳里尖叫連連,女生躲在男生懷里,溫渝抬手捂著眼睛,想學詠春,將李湘打的跪地求饒。 宜城的雨一周未停,那天意外放晴。 難得的大晴天,到了休息時間,街上的人都多了起來。市區(qū)又變的人潮攢動,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連帶著心情都放松了。 林凈寧開了一上午的會,嗓子發(fā)癢。 一連多日的陰雨,他的胃痛一直不見好,咽炎又犯了,那幾天說一會兒話就會停下來,想抽支煙嗓子都不太舒服。 開完會出來,江橋在他耳邊道:“老板,嘉興過來人了?!?/br> 林凈寧沒有想到,來的會是林之和。 他們去了宜城一家私人會所百歲齋,有小橋流水的湖心亭和鏤空的古風古畫。林之和還帶著一個小跟班,嘉一很喜歡林凈寧,一見面就嚷著要他教打水漂,上次見周櫻可沒這么活潑,看來是慈父嚴母。 這的湖心亭有點像嘉興的老宅,不過是后來建的,沒有原來的那種味道。楊慎倒是也喜歡來這,沒事喊幾個狐朋狗友過來玩,都記得林凈寧的賬。 落座之后,嘉一很乖,吃著綠豆糕。 林之和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來做什么吧?” 林凈寧不時的逗嘉一玩,隨意的吃兩口菜,評價兩句,也不急著回答,等到林之和真拿他沒辦法了,才說:“不知道?!?/br> “跟我還裝?” 林凈寧:“我可不敢?!?/br> 林之和哼了一聲:“還有你不敢的?我千里迢迢從陽朔趕過來是為了什么你能不知道,上回媽和周櫻過來你都沒怎么給面子?!?/br> 林凈寧咽了咽嗓子:“怎么著小時候也學過地理,陽朔到這最多也就三百公里,千里迢迢不敢茍同。” “你就跟我貧?!?/br> 林凈寧笑笑:“周櫻讓你來的?” 林之和沉默就是了。 林凈寧用筷子撥了撥青花瓷圖案的菜碟,不咸不淡的說了句:“你們夫妻倆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br> 嘉一吃的滿嘴都是糕點,林之和拿紙慢慢給擦拭,嘆了口氣道:“她在老爺子面前立了軍令狀,今年一定給你弄個孫媳婦兒,要不然就卸職下任?!?/br> 難怪這么大的陣仗,來了又來。 林凈寧樂了:“她真是沒事閑的慌?!?/br> 林之和也無奈:“我覺得也是,可不就慘了我。今天這一趟就當咱兄弟倆敘敘舊,總之我來過了,其他你隨意?!?/br> 林凈寧放下筷子,抿了口酒。 林之和又說:“但我得提醒你啊,她今年是豁出去了,沒準有一天把老爺子都給忽悠來了,那時候你就慘了?!?/br> 林凈寧閉了一下眼。 “聽媽說揚州的事你問都不問一句,就這么撂了?”林之和說,“怎么說也是李熠華的外孫女,長遠來算,這和京陽的沈家關系也不淺?!?/br> 林凈寧說:“當年沈家和周家鬧成那樣,你別忘了,大嫂可是周家人。” “說清楚啊,只是表侄女,這兩年其實關系緩和的不錯。”林之和道,“再說了生意場上敵人也會成為朋友,別告訴我你會介意這個?!?/br> 林凈寧笑了一聲。 “還有個小道消息,沈老太太可能快不行了。不管有沒有因為揚州的關系,到時候我們都得去一趟?!?/br> 林凈寧:“嗯。” “你還是盡快安排自己的事吧,別弄得真讓老爺子過來了。就算揚州不行,嘉興也不少大門大戶,總有一個看上眼的,你這都快成家里心病了,實在不行你總得身邊帶一個,早點打消他們的念頭?!?/br> 林凈寧皺眉:“有這么慘嗎?” “我看有?!?/br> 林凈寧笑,揉了揉嘉一的小腦袋,說:“你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啊,這個可不能跟他學,二叔會頭疼?!?/br> 嘉一嘿嘿笑:“我知道?!?/br> 林之和炸毛:“你這臭小子?!?/br> 嘉一扁扁嘴,摸了摸林凈寧的下巴,一天沒刮胡茬,有點扎手:“可是二叔,我爸說一個人過很可憐的?!?/br> 林凈寧眼神一頓,無聲笑了。 林之和總算緩了一口氣,有心情吃點東西,嘗到糕點還贊嘆了兩句,像是蘇州名廚做的。林凈寧多留意了一眼,味道確實不錯,走之前還讓江橋打包了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