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后柴仲苓喝一口買來的飲料說：「所以……呃……其實也滿沒意義，只是想問你當(dāng)時跟少彤交往時，她會不會也是這樣之類的罷了。」

    周冠臻低頭想了良久后說：「我不知道?！?/br>
    「喔……ok?！?/br>
    「但我知道她哥哥也這么認(rèn)為，我是說，毅昔是”確定”少彤在裝病?！?/br>
    「耶？」

    「當(dāng)然……我認(rèn)為不管怎樣，少彤一定有些問題，她心里一定有點生病，我大概可以了解她只是很寂寞孤單吧。但這種寂寞孤單某方面是因為她太偏執(zhí)也太愛幻想，她內(nèi)心就跟大家一樣有個理想完美愛情，她太渴望有這樣的愛情因此無法面對現(xiàn)實狀況，幾乎你回的每一句話也要符合她的期待，不然她要嘛不是胡思亂想、要嘛鑽牛角尖，更要嘛就是很不爽?！?/br>
    「沒錯！」

    周冠臻鼻嘆一口氣說：「我承認(rèn)我年輕時處理感情的方式也非常糟……我也長期過著很渴望有人愛的日子。我不否認(rèn)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跟她斷了聯(lián)絡(luò)純粹因為只有她還會這樣陪著我，我多多少少確實享受著被喜歡的虛榮感，因為我總是得不到愛，只有她愿意愛我。

    只不過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她其實跟我一樣并不是真的在愛彼此，我們都是想要被愛的人?？芍v難聽點……她本來就不是我的理想愛情，她沒有符合我期待我其實無所謂，可是她總試圖把我編織成她的理想愛情?！?/br>
    「那時你知道她有憂鬱癥后為什么要過去陪她？」

    「不管怎樣，那時候我跟她也是有培養(yǎng)起”人情”，聽到她生病又車禍，我很擔(dān)心又同時感到點愧疚，我知道這有一部份的原因在我。」

    「你有沒有喜歡過她？」

    「去照顧她到后來變成是跟她同居期間我有喜歡過她，只是沒有很長也沒有很深，沒什么悸動感。」周冠臻看向柴仲苓說：「她應(yīng)該跟你講非常多我們的事吧？」

    「就……」

    「你否認(rèn)我也知道我說中了，我知道她會跟依樊及小華說很多我們的事。畢竟我跟她同居過，當(dāng)然會聽到她跟阿姨的對話?！?/br>
    「嗯……那你干嘛都不要她公開你們的關(guān)係？也不愿跟她出現(xiàn)在同學(xué)會里什么的？你不想公開承認(rèn)與她的關(guān)係嗎？」

    「我不否認(rèn)有這樣的心態(tài)，但只是一小部分，絕大部分是?她在你們面前會怎么講我，我心里都有數(shù)，被她講成這樣我有還有臉見你們嗎？」柴仲苓完全沒想過會是這種狀況的大愣，周冠臻有點愁眉苦臉垂下頭說：「她以為我不知道她在騙我嗎？國中時我跟她說過不要跟小華他們講太多我跟她的事，她還跟我說我不能怪她還是有些心事想跟朋友說，但如果我要她別說她保證不會說。

    我不是傻子……國中期間，小華跟依樊與我?guī)缀鯖]交集過，我可以察覺到他們看我的眼神或露出的笑容都有點彆扭，而少彤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底下都叫我三八嗎？」柴仲苓臉脹到超紅完全不敢看周冠臻，突然想起國中時mama也說知道爸爸都在外面說她是蕭查某，有時候女生對這種事真的無比敏感……其實他們都知道只是懶得罵了吧?！府?dāng)然年輕時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有問題，就更沒臉見你們了?！?/br>
    柴仲苓頓時感到懊悔，想想國中時她還覺得葉少彤很不應(yīng)該，哪有人會叫喜歡的人三八？如果覺得人家三八也是你要喜歡啊。結(jié)果自己卻……

    「在一起期間，你們有發(fā)生什么事嗎？」柴仲苓問。

    「差不多像你說的，很常只要她不滿意就會鬧自殺給我看，她也很常鬧自殺給阿姨看……」

    「嗯。鬧阿姨這件事我知道，阿姨也會跑來跟我媽聊天，和我媽抱怨過少彤動不動就說想死讓她很心煩意亂?！?/br>
    「我們都認(rèn)為那是因為她有憂鬱癥，當(dāng)然會容易情緒激動想自殺。我知道她想要我給她一個口頭上的確定關(guān)係，可是我一直很矛盾，所以我不想正面回應(yīng)。

    事實上她不是不知道我對她并沒有愛情，我也知道我說是朋友不會是她想聽的，有一度我想過是不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來照顧她？我只是會讓她病情惡化吧？

    可是我也知道她不會真的要我離開，于是漸漸的你會發(fā)現(xiàn)到什么都是她想要的，她會說甘愿被我利用、看到我開心她就可以開心好久、她想要給我我想要的……實際上并沒有。

    我都會聽到她跟阿姨抱怨我有多會利用她，說她儘管感謝我照顧她，但我吃她家、住她家，甚至跟她上床了還是都沒意思要承認(rèn)我是她女朋友。」

    「我知道，她也有跟我們說這些，那時你們還沒同居，她說你有次回她：『我不是也讓你碰我身體了嗎？』她問這樣你們算不算在交往？你回她：『你覺得算就算?！晃覀兌颊J(rèn)為你始終不給她一個明確答案。但你那時候?qū)λ龥]感覺吧？為什么還要讓她碰你？」

    周冠臻舔舔唇說：「我只能說年少時期的我做出的很多行為至今想起來也很后悔，我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認(rèn)為那是一個要給她的代價，既然我那時是一個很空虛又渴望被愛的人，失去一段感情后還能得到被愛的虛榮感只有她可以給我，我總該給點她想要的。我也已經(jīng)不明白國中時為什么要跑去跟她說滿在意她跟別的女生太好……大概純粹就是被愛的虛榮心在作祟吧?！?/br>
    柴仲苓咬咬下唇看著周冠臻許久后說：「我可以明白。」周冠臻望向她，柴仲苓低下頭說：「我年輕時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在想什么……當(dāng)下我認(rèn)為我知道，現(xiàn)在回頭想想時已經(jīng)不知道了……」又看著周冠臻說：「我是個大爛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