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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也很讓人頭疼,賀繼開追求了阮清辭將近兩年,對阮清辭身邊的人,無論是父母還是朋友同學,態(tài)度都端正得不得了,刷了不少好感度。 至于說到賀繼開當晚還準備了攝像機之類的,但那不是沒開始就被林瑯打殘了么,什么都沒錄,隨便找個理由就過去了。 即使所有人都能猜到這事就是賀繼開一手搞出來的,可是找不到定罪證據(jù),就一切白搭。 但更雪上加霜的是...... “前兩天你給張律師說了賀家找你的事情,我爸說女孩子在這方面天然吃虧,這事真鬧出來,即使贏了,對賀家來說也不痛不癢,但對我,還有我家影響會很大?!?/br> 阮清辭眼神莫名地瞥了一眼林瑯,聲音卻放輕許多,吞吞吐吐地道:“況且如果你被拿捏住了,賀家反咬一口也不是沒可能的?!?/br> 林瑯一下子挺直了腰桿,心想,開什么玩笑,不說別的,光是賀家會要自己小命這個坎,就過不去啊。 她的眼里閃著阮清辭看不懂的光芒,語氣卻分外的堅定。 “不會。我雖然不算什么好人吧,但做人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她這是在鄭重表態(tài),我肯定是堅決站你這邊兒的! 阮清辭霎時覺得眼眶一酸。似乎這幾天來的迷芒與郁悶,都有了出口,被人輕輕撫慰。 這幾日里,就像是一出荒誕劇,讓她看到身邊的家人、親戚,隱藏起來的那部分猙獰與荒謬。 這讓她身心俱疲。 在確定勝率并不太高,即使贏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后,爸爸就明里暗里表示鬧大后會壞她名聲,成為圈子里的談資,對她未來影響太壞,甚至會牽累親戚朋友。 說得mama也開始憂心動搖,更別提其他親戚了。 似乎她整個人的價值,在于是否有一個清白名聲。 她之前的優(yōu)秀,取得的成績,在所謂的清白名聲面前,一文不值,毫無意義。 以前在她眼里和藹可親的親戚朋友,在聽到可能會被連累利益受損時,能夠為僅僅一個可能性,都紛紛站在她爸那邊,一力勸她: “總歸這事好說不好聽,這不是沒得逞嗎,可能真的是誤會,不然那個誰,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輕而易舉地將人打成那樣?” “不如這樣,賀家那邊給你賠禮道歉,這事就此揭過,這樣大家都體面,也不傷和氣。” 她甚至有所猜測,若不是她和mama態(tài)度過于堅決,爸爸甚至會考慮讓她應了賀繼開的追求。 這個猜測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 但她有一種荒謬的預感,她的爸爸,就是這樣想的。 第4章 大約是這幾天憋狠了,林瑯態(tài)度明確地表示“我跟你才是一邊的”,阮清辭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一般,忍不住想要傾訴。 碎碎念一通之后,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太多了,赧然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她就是,就是感覺無人可傾訴。mama是左右為難,躊躇難定,跟她說這些,無異于是凌遲她的心,所以不能說。至于她爸和那一群親戚,就不可能了。 她自己的朋友呢? 她又不想跟自己的朋友提這件事。不是覺得遭遇了這種事情有什么不堪,而是覺得自己家人對此的態(tài)度,令她難堪。 或許是打從心底里,她不愿意再聽到有人勸她不要鬧大,名聲不好之類的話吧。 也不想,成為別人嘴里的談資。 思來想去,唯一能說,能傾訴的人,居然只有那天晚上無意中將她救下的林瑯。 至于原因嘛,一來她本來就知情,二來,她不在自己的社交圈里??赡苓@件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正好張律師提醒要派人穩(wěn)住林瑯,或者說,要爭取讓林瑯不要倒向賀家,見面試探一下最好。 于是她就鬼使神差地自己過來了。 不過,她嘴角微揚,神色顯而易見地輕松了許多。將林瑯當成樹洞,把壓在心頭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又被人溫柔地加以肯定,果然心情就好轉(zhuǎn)了呢 正支棱著耳朵瘋狂從阮清辭的話中提取信息的林瑯,突然被cue,不慌不忙地露出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來。 “怎么會?”語調(diào)活潑輕快,還帶有一點兒不可置信:“你愿意跟我說這些,這是對我的信任,我很高興,真的?!?/br> 最后還不忘強調(diào)一下自己確實是真心的。 阮清辭被她的反應逗笑了。 就那么一瞬間,春暖花開一般,抑郁煩悶全數(shù)消散。 直面這甜美笑容暴擊的林瑯都懵了一瞬,稍頃才醒過神來。 她輕聲道:“我能理解你如今感受,因為我曾經(jīng)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 如何讓人進一步向你敞開心扉,愿意自我暴露? 當然是你可以先一步適當暴露自己,降低對方“自我暴露”的風險,讓她覺得與你有共鳴,更好地共情。 最好的切入點,就是“我跟你一樣”,有同樣的經(jīng)歷。 看,阮清辭一雙杏眼,快要瞪圓了啊。 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怎,怎么,怎么會?” 林瑯如此能打,還敢對她下手,真big膽??!這是怕是敢死隊吧? 似是意會到她在想些什么,林瑯有些無奈。 “不是你想的那種。”她的聲音更輕了,近乎昵喃:“是父母家人對你好,也是權(quán)衡利弊,計較得失,那種經(jīng)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