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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源未來疼得齜牙咧嘴,“來陪你呀。”她看著兩面宿儺,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痛的。 得到回答,兩面宿儺默然看著她,顯然并不相信。 源未來只好繼續(xù)道:“還有贖罪?!?/br> 但贖罪和陪他又不沖突。 “嗤,”似乎這個答案才讓兩面宿儺相信,他嘴角扯起帶有嘲笑意味的弧度,似是覺得源未來這么做很蠢,“為了贖罪把自己弄進(jìn)來了,你還挺狠得下心?” 源未來正要說話,突然腰間傳來劇痛。 鮮血被guntang的地面燎得冒起輕煙,卻還是流淌到了兩面宿儺盤起的腿邊。 兩面宿儺呼吸有瞬間的凝滯,他怔怔地看著源未來,直到帶有業(yè)力的風(fēng)將她喚醒,他才恢復(fù)淡然的表情,只是眼底一片晦暗。 源未來從地上爬起身,甩了甩被燙脫皮的掌心,繼續(xù)剛才她沒說出口的話。 “我說來陪你,是真心的。” 聞言,兩面宿儺沒說話,好似不知道該不該信。 兩人間氣氛沉寂,唯有遠(yuǎn)處隱隱傳來的、凄慘無比的嚎叫,還有不時吹來的帶著熱度的風(fēng)。 源未來微微彎了下唇角。 剛才她復(fù)活時,得到了來自兩面宿儺的情緒。表情可以騙人,言語可以撒謊,但心中的情緒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只是有點沒想到,她在阿鼻地獄也能吸收情緒。 這時,熾漿火雹從火焰般灼目的天空墜落下來,更為凄厲的嚎叫此起彼伏。 金紅耀眼的火雹落在源未來身上,瞬間便將她的衣袖燒穿,柔嫩雪白的皮膚被灼得血rou模糊,她實在忍不住痛呼出聲。 太疼了,疼得深入骨髓,程度不亞于死亡時被消磨靈魂的痛苦。 她不斷跑動著,試圖少沾到些熾漿火雹。 她似乎聽到了兩面宿儺焦躁的嘖聲,接著鎖鏈嘩嘩作響,想讓人忽視都難。 源未來循聲望過去,只見兩面宿儺將被捆在鐵柱上的右手從鎖鏈中強硬地扯了出來。柱子上滿是長刺,他的手腕和部分小臂原本扎著刺,這么一扯便被豁開了皮rou,鮮血淋漓。 “過來?!眱擅嫠迌斐瞿侵皇帧?/br> 血滴在燒鐵地,發(fā)出水入了油鍋般滋滋的聲響,灼熱的空氣里蔓延著血腥氣。 源未來跑過去握住他的手,被他拉下去坐在他盤起的腿上。 兩面宿儺手臂攬著源未來的肩膀,將她護(hù)在懷里,盡量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住熾漿火雹。 其實沒多大用。 熾漿火雹還是會落在源未來身上,但她莫名覺得沒那么痛了。聽著耳畔時不時傳來的隱忍哼聲,她的鼻尖漸漸酸澀,視野中巖漿似的雨與被燒紅的地面,全部被淚水變得模糊。 她吸吸鼻子,問道:“是不是很痛啊?!?/br> “不然?把你放出去試試?”雖是這么說,但兩面宿儺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源未來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問:“宿儺,你有沒有過一點點后悔?” 兩面宿儺沒回答她。 源未來哽咽:“你是不是在怪我?”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明知故問。是她把兩面宿儺殺了,讓他落到如今的境地,他怎么可能不怪她。 “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擔(dān)著,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兩面宿儺雖然沒直接回答怪還是不怪,但對源未來而言,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 “宿儺……等我們在阿鼻地獄贖清罪孽,還在一起好不好?”源未來抱緊兩面宿儺,感覺到極為炙熱的熾漿從他身上流到她的后背,還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可能是焚骨般的疼痛實在難忍,她哭得很厲害,啜泣著說,“我是真心喜歡你,這次沒有騙你。我想愛世人,也想愛你?!?/br> 許久,久到源未來痛得快昏過去時,她聽見兩面宿儺沙啞的聲音—— “好?!?/br> 可能是喜極而泣,源未來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如雨水般不斷落下。 “我還是不能讓你濫殺無辜……”她哭著一股腦都說了出來,“但是我們可以殺咒靈,殺一些該死的詛咒師。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我會做‘游戲’,我這里還有兩個世界的投影……雖然都是假的,但是特別真實,你可以去那里隨便發(fā)泄?!?/br> 她聽到兩面宿儺說:“好?!?/br> “里梅還活著,但他被我氣跑了?!痹次磥韱?,“我們以后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兩面宿儺:“好?!?/br> “宇治川的別莊也還在,但是我覺得住公寓更舒服。我們以后就住公寓吧,偶爾去別莊住幾天,好不好?” “好?!?/br> “我不會做飯,以后還是你做飯,好不好?” “好?!?/br> “那其他家務(wù)你也包了吧,好不好?” “好……讓里梅做?!?/br> “你怎么把里梅給安排上了?還沒問過他愿不愿意呢?!痹次磥砥铺闉樾?。 兩面宿儺道:“他會愿意的?!?/br> “你怎么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源未來覺得太不真實,從他懷里抬起頭望著他的臉,“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兩面宿儺凝視著她,良久,他嗓音低啞道:“我不會再讓你長滿‘業(yè)’了?!?/br> 聞言,源未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長滿業(yè)不是前世的事嗎? 他—— 兩人身體被無形的刀斬成兩半,神明與詛咒之王的血混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