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敝鞴Φ?，“那就請二位小姐先隨平八郎去往休憩之所，我們明日會為染小姐安排試煉?！?/br>
    第35章 白姬（2）

    名叫早云的青年將我們帶進了居館后的一片林子中，那里矗立著幾間簡單的草屋，略陳舊的檐廊散發(fā)出木頭腐朽的味道，看來這地方也會接受時間的考驗，并不是永恒的居所。

    我站在門口向他鞠躬道：“讓早云先生為我們費心了。您愿意站出來為我和小白說話，我真的很感動。”

    青年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這是應該的，女孩子嘛，必須要好好保護才行。”

    “誰要你假惺惺的？”小梅終于壓不住火氣，“你們這些男人恃強凌弱，故意欺負我阿姐！”

    嚯，能讓前上弦之六說出“恃強凌弱”這種詞，看來這幾個人是真的很強啊。

    早云難為情的抓抓頭發(fā)：“小白小姐就算生氣的樣子都這么可愛啊…我知道你們肯定嚇壞了，但不要太責怪宗正。他以前是浪人出身，不太懂禮儀，家里人多，八口人全靠他養(yǎng)活，但后來都被鬼殺啦，連他剛過門的妻子都…加入鬼殺隊沒幾年，他所敬仰的一位前輩又變成了鬼…他就成了這副樣子?！彼麌@了口氣。

    “所以你們都是自愿來到這里的？”我好奇道，“寧可不去輪回，也要守在無間地獄里…就為了接著殺鬼？”

    “你們是普通人，不了解這些事，就別再問了?！彼Φ溃懊總€人都有自己的執(zhí)念，不是嗎？”

    “的確，我可以理解?！蔽艺f。

    “那我就回去了，有事你們隨時找我。”青年微笑，“對了，千越的試煉…可能會有點難受，算是一種讓業(yè)力反噬的法術，但人類的話一般沒什么問題，不用太擔心了?！?/br>
    “多謝你告訴我，早云先生?！蔽尹c頭道。

    進到屋里，我剛在一方矮桌前坐下，謝花梅就沖了過來。

    “你干嘛不反抗？”她瞪著我，“干嘛要答應他們什么條件？我們走掉不就好了！”

    我看了眼窗外似乎沒有人。“這個地方是‘門’的所在，我們必須賭一把?！?/br>
    “你瘋了？萬一出事怎么辦？”她不依不饒，“誰都不知道那個試煉是個什么東西，萬一你死了殘了，我怎么跟童磨交代？！”

    我輕聲說，“別在這里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也別提你有哥哥。除非你想咱倆都完蛋?！?/br>
    謝花梅終于閉上嘴，氣呼呼的跑到墻角抱著膝蓋坐著。

    “不用太著急?！蔽野参克拔沂巧耢`，人類的法術對我作用不大。你更該擔心你哥哥，你沒聽到嗎，這幾個人在這里盤踞了至少四百年，執(zhí)念又深，對鬼的仇恨更是猛烈，即便他們是人類，真要打起來，我們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尤其是…”

    我嘆了口氣，“…那個家伙實在讓人不放心啊?！?/br>
    小梅諷刺的瞥我一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擔心他？放心吧，就我對他的了解，我們都死了他也死不了。”

    “那他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我忍不住笑了，“最后還是死了嘛。不過他那種個性，我倒是能想象，十之八九是浪死的。”

    “也不一定啊，無…那位大人如果被消滅的話，我們就都會死，這是血液決定的?！毙∶酚悬c無奈的說。

    我靠在斑駁的墻壁上，感覺這里的水汽也很充盈。這是好事，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盤。

    “這么說的話，那位大人死的很好?！蔽依潇o的評論道，“至少你們都自由了?！?/br>
    小梅想反駁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口。末了氣哼哼的說，“放以前你要敢這么說，我肯定打你?！?/br>
    接著她又說，“你就是喜歡他，我早看出來了?！?/br>
    話題轉換太快，我差點趴下。

    “謝花梅，你的小腦袋里想什么呢？”我感覺臉又在抽搐了，“我說了多少次我們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童…那家伙以前根本就沒有朋友?！毙∶粪椭员堑恼f。

    “誒？”我傻了眼，“不對啊，我聽他說過，他有很多朋友啊，大家都很喜歡他。難道是騙我的？”

    小梅充滿同情的看著我：“我跟你說過他腦子有病吧？事實上根本沒一個人喜歡他，連那位大人都討厭他，下弦們怕他怕的要死，上弦們都煩死他了。他自認為最重要的一個朋友見他就打爆他的頭，除了我和哥哥，就玉壺還能跟他說兩句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說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們這種存在，哪來的朋友？那位大人甚至都不許我們太多見面的?！?/br>
    “……”

    不行，今天的打擊太多，我得緩緩。

    “反正他也不是真喜歡我們。”小梅接著說，“我知道的，所以扯平了?！?/br>
    我不得不直視她，有時候覺得她那張13歲少女的美麗面龐下，是個成熟的多的大人。

    “所以你可要想好了，”她那成熟的風塵女子氣息又濃了幾分，“他很可能根本就不會愛上你。”

    愛？

    我似乎從未考慮過如此人性的一個詞。在我漫長的生命里，同樣對這個詞一無所知，這是專屬于人類的詞匯，鬼神之愛，往往是難以想象的事。如果硬說的話，我可能愛著大地與河流，也愛著山林和櫻花樹，卻不曾體會過愛上一個人的滋味。

    但所有的刻骨銘心最終都會在時光中沉淀為羈絆，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