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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是不響的,里面會裝上護(hù)身符之類的?!蓖ツ托牡亟忉尩溃笆切『⒆硬糯鞯臇|西呢,我見信徒的孩子佩戴過?!?/br>
    “小孩子嗎……”我想起夢里那個(gè)女孩的背影,忽然又感到睡意沉沉地襲來。

    “小孩子的話…可能是小白的東西吧……”

    “小白是誰?”鬼的聲音柔和地回蕩在我腦海中,催眠效果更好了。

    “小白是…啊…是我很重要的人哦……”我靠著柱子閉上了眼睛,“好困,我要睡一下…你先回去啦…”

    第15章 萬世極樂(3)

    這次的夢境是一片碧青色的水域。我的視野在水面和水下浮浮沉沉,一會兒在巖石下,一會兒在蘆葦旁,一會兒在蓮葉中間游走。透過晃動的水面,我看見河中的小木橋上坐著個(gè)很小的女孩子,梳著武士家女孩的娃娃頭,白色和服上繡著幾朵小花。

    “呀!”

    她似乎看見了我,指著水面小聲叫起來。

    我趕忙縮回水下,一點(diǎn)也不想聽人類小孩的鬼哭狼嚎。

    “看到你了,不要躲啦!”

    我才反應(yīng)過來,最近我都是隱形狀態(tài),她為什么能看到我?

    “我一直是可以‘看到’的喲,就算是鬼或者幽靈,我也不會怕的?!?/br>
    仿佛可以看透我的心思似的,女孩的聲音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要不要出來,我有糖給你吃哦?!?/br>
    哪個(gè)要吃人類的東西啊!

    我在水面上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眼睛,看她竟然真的從懷里掏出個(gè)繡了櫻花瓣的小包,從里面抖出幾顆白色的東西來。

    “給!”

    她把那幾顆東西從橋上丟下來,我將頭伸出水面,飛快張嘴叼住,又趕快縮回水中。

    嘖,太少了,幾乎沒嘗出味道,但似乎不是之前吃過的東西?

    “哇!你好漂亮呀!鱗片是青藍(lán)色呢!”

    被濺了一身水,她大驚小怪地叫起來,然后又咯咯地笑了。

    我變成了什么奇怪的樣子嗎?她為什么不怕我?

    “我聽他們說了,你是叫‘荒’是嗎?”她坐在橋上,兩條雪白的小腿從和服下伸出來,不安分地踢來踢去,“是荒川的‘荒’嗎?聽起來是好難寫的字呀?!?/br>
    我盯著她,不理解她說的話。

    “父親大人說,我馬上就要搬來神社這里住了。以后就能經(jīng)常見面啦,我們可以一起玩喲?!?/br>
    她正說著,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個(gè)怒氣沖沖的聲音:

    “你又在一個(gè)人嘟嘟囔囔說什么呢,都說了這樣會讓你父親討厭,你這孩子怎么就是不聽?”

    她朝我做了個(gè)鬼臉,乖乖把腿收了回去。有個(gè)穿著紫色織錦和服的女子走過來,粗暴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拖起來就走,一路還在不停地抱怨:

    “我怎么生下你這樣奇怪的孩子呢,整天就知道做一些瘋瘋癲癲的事!真不知道你父親怎么想的,現(xiàn)在連看見我都躲著走!我又不是怪物,還不是因?yàn)樯四恪?/br>
    “誒呀,我的糖……”女孩似乎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只是向掉在橋面上的小布包伸著手,全然不顧一路被拽的跌跌撞撞。

    唉,今天也是無法理解人類的一天呢。

    我繞上橋面,咬住那個(gè)拳頭大的小包。

    看起來是很重要的東西,先幫她保存起來好了。

    果然沒過幾天,就有兩輛馬車停在了神社門口。聽到有不少人抬著東西進(jìn)來時(shí),我正盤在神殿后的房梁上睡午覺,快要到冬天了,蟋蟀的叫聲消失了,溫度有點(diǎn)低,讓我一天到晚總想睡覺。

    但他們開始擺上香案,又開始供奉各種東西時(shí),我發(fā)現(xiàn)我想的太天真了——沒完沒了的誦經(jīng)聲真的吵死了!

    我看見前些天的小女孩子被很多人簇?fù)碇哌M(jìn)來,坐在神壇下面,接受所有人的叩拜,旁邊跪坐著她的父母,一對看起來衣著頗為華貴的夫妻,其中的女子卻不是我那天見到的女人。

    他們叫那孩子“巫女大人”。

    人類真奇怪啊,我想。明明眼里滿是忌諱和厭惡,甚至是畏懼,卻還能在忌諱的對象面前虔誠地跪拜和祈禱,這是一種怎樣矛盾的心情呢?

    我百無聊賴聽著下面的聒噪。他們一直鬧到太陽落山,才登上馬車,如釋重負(fù)似的走了。

    有女侍進(jìn)來點(diǎn)起了燈,拿來了一些點(diǎn)心,對那個(gè)還獨(dú)自坐在神壇下的女孩子說了幾句話,又退了出去。

    于是空曠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了我們倆。

    她抱著膝蓋坐在那里,看起來特別小的一只,甚至不夠我一口吞的。

    我把那個(gè)布包丟到地上。她似乎嚇了一跳,馬上抬起頭,看到是我,眉眼立刻彎了起來。

    “是你呀!你一直都在上面嗎?好厲害!他們好像完全看不到你誒!”

    那當(dāng)然,怎么可能讓人類看到我?

    我順著柱子爬到她身邊,她撿起了地上的小包,然后開心地摸了摸我的頭。

    啊…人類的手,好小,好柔軟…看起來好好吃…

    “是你幫我保管起來了嗎?之前傷心了好久呢,謝謝你啦!”她從包里倒出顆糖,塞進(jìn)嘴里,“這是小的時(shí)候母親大人幫我做的,如果丟了的話很可惜呀?!?/br>
    小時(shí)候?現(xiàn)在明明看起來也很小啊。人類到底怎么定義“小時(shí)候”?

    “大家都走了呢……”她望著門口呆呆地說,然后看了看我,又笑成了月牙,“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小白陪我玩。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白,以后我也叫你小白好不好?‘荒’太難記啦,我還不太會寫,以后學(xué)會了再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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