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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篁因為昊辰兩次幫助自己而對他稍微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被這幾句話澆熄:“昊辰師兄,你幾次救我,我很感激。但這是我的事,也請師兄不要對此指指點點。” 說罷,任篁便想越過昊辰離開此處。原以為這番話能讓昊辰明白她并不喜歡被別人說三道四,可昊辰似乎并沒有辦法理解她的想法。昊辰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回自己的面前,本就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臉愈發(fā)不怒而威。 “任姑娘!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标怀秸f著,頓了頓,“你是個女孩子,怎么能隨便說要嫁予男子的話呢?再說了,上天賜給了你如此清奇的根骨,為的是讓你除魔衛(wèi)道,不是讓你蹉跎光陰,為兒女私情所絆的。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任篁望著昊辰的雙眼,不知為何,她對他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但她不喜歡昊辰對自己說的每一個字,自然而然對這種熟悉感也新生排斥。 她用力掙脫被擒在對方手中的手腕,念叨了一句話不投機,轉(zhuǎn)身也離開了。 她自然也沒有聽到,立于晚風中的昊辰沉重的嘆氣聲。 被副宮主和昊辰接連敗了心情,任篁也沒有興致再去找司鳳了。 夜幕降臨,浮玉島的晚風帶著微微涼意。任篁趴在自己院內(nèi)的石桌上,不斷回憶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稍绞遣粩嗟幕貞洠睂m主和昊辰的話就不斷地在自己的腦海深處響起,陰魂不散的,趕都趕不走。 也許是想的太多,也許是吃的太飽,她就這么趴在桌上淺眠了過去。 夢境里是昆侖山上,是瑤池邊。桃花灼灼,波光粼粼。她順著熟悉的鵝卵石小徑走了幾步,就看見桃林深處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 是誰? 夢中的自己卻先幫她做出了回答:“羲玄。” 那人聞聲,身體一怔,然后緩緩轉(zhuǎn)身。 頃刻,風起,桃花紛紛揚揚地飛舞在半空中,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羲玄??!” 任篁驚叫著坐起身來,卻發(fā)覺剛剛是黃粱一場,不免有些失落。她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轉(zhuǎn)頭一看,司鳳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站在自己身后,他的手中還拿著一件輕薄的披肩。 被人看了狼狽的一面,任篁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鼻尖:“司鳳啊,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司鳳的語氣很淡,躬身將披風替她披上,“你白天跟副宮主那一架,耗費了太多精力,今日要早些休息。” 任篁裹緊自己身上的披風,像是想要抓緊什么切實的東西,證明自己現(xiàn)在不在夢中:“對了,那個副宮主有沒有為難你?” 司鳳輕輕搖了搖頭:“我是離澤宮首徒,即便要處罰,也必須等我?guī)煾赣H自來。你不用太擔心?!?/br> 聽了這話,任篁才算稍微安心了些。她想起副宮主的話,抬眼看向面前清瘦的少年:“司鳳,我聽副宮主說,我如果與你成親,你就能脫離離澤宮,不必受罰了,是真的嗎?” 司鳳原本低垂的眉眼倏爾睜大,他像是聽聞了一個極不可能的故事,滿眼寫著難以置信:“你……?” “我想過了,若是能讓你免受責罰,我愿意嫁給你?!?/br> 任篁起身,一臉認真地看向面前的禹司鳳。 可是過去了很久,禹司鳳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看見司鳳眼底由欣喜又轉(zhuǎn)為猶疑的復雜情緒,沒有注意到司鳳因為內(nèi)心的掙扎而在身側(cè)攥緊到青筋暴起的拳。 “任篁,你說要與我成親,真的是出于內(nèi)心真實的感情,而不是因為義氣和憐憫嗎?” 禹司鳳的話給了任篁當頭一棒。她唇瓣翕動了幾下,終是什么辯解之詞都講不出。因為司鳳說的沒錯,她愿意嫁給司鳳,是因為憐憫他身上的情人咒,是因為司鳳是她的知己好友,卻并非是因為自己心悅他。 似是猜到了這樣的結(jié)局,司鳳輕輕嘆了口氣。他朝前走了兩步,伸手攬住少女纖細的腰肢將她與自己的距離進一步拉近。他眼里滿是少女不施粉黛的肌膚,干凈明亮的雙瞳,和因為緊張而微微發(fā)顫的雙唇,心臟的跳動急速加快。 “昨日,雖是我酒后之言,但一字一句皆是出自我肺腑。我已經(jīng)向你言明了我的心意,我想要的不是這些。若是你不明白,那我就讓你更明白些?!?/br> 任篁愣愣地聽著他把這話講完,還沒來得及反應,眼里就只能看見司鳳無限放大的臉了。司鳳唇瓣溫軟的觸感像是帶電一樣,順著自己的每一寸神經(jīng)游走全身。她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攥緊自己裙擺的指尖都一陣一陣的發(fā)麻。 這種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的感覺比之前與司鳳接觸時的感覺更加強烈。她覺得自己要做點什么,可是渾身又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的法術(shù)一樣,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司鳳銜著自己的唇瓣輕輕吮吸著,摩挲著,不斷地向臉頰、身體輸送數(shù)以萬計的熱度。 不行!這樣太奇怪了!不……不能這么下去了! 一種強烈的不妙預感迫使她要盡快逃出禹司鳳的桎梏,任篁不能地張嘴朝著對方柔軟的唇rou咬了下去,血腥氣在嘴里蔓延開時,這個纏綿悱惻的吻才畫上了句點。 看著司鳳被自己咬破的唇角,任篁又慌張又愧疚:“我……那個……” 禹司鳳捂著自己的嘴,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了幾步,沒有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