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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因著她的舉動向后退了幾寸,一人一蛇僵持了片刻,那小蛇卻也被果子甜美的香氣所蠱,上前咬住果子。人皇見狀,又從懷里取了一枚果子,自己吃了起來。那廂小蛇吃完了口里的果子,又爬過來,順著少女的衣裳攀附上她的胳膊,示意自己還想吃果子。少女被小蛇的模樣逗笑,食指點了點它的額心,帶著幾分嗔怪。 “小銀花!”來人穿過草叢時踩到了地面上的枯枝,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正吃果子吃的津津有味的小白蛇聽見主人的呼喚,靈活的從少女的手臂上爬下來,高高地支起小巧的腦袋,打量著聲源的方向,似是十分期待。 少女抬首,就見叢林錯落的日光中迎面走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那人面具上金色的紋理因陽光的撫過顯得流光溢彩,鴉青色的長衫襯得來人瘦削筆挺的身形更甚。 “是,是你?”四目相對之時,叢林里不知為何起了一陣和煦的風(fēng)。 少女翹起唇角,俏皮地?fù)溟W了兩下自己的桃花眼,“你好呀。” 她看不清少年面具下的表情,只聽見少年又喚了一聲小銀花,將白色的小蛇收回袖中。 “這是你的靈獸嗎?挺可愛的?!鄙倥畯氖^上起身,拍了拍衣擺上帶起來的泥土。 少年沉默片刻,開口仍是那副不怎么熟練的中原話:“小銀花,她貪吃,到處,跑,驚擾了,姑,姑娘,我在,此替她,賠個,不是?!?/br> “她沒有驚擾到我,你也不用跟我賠不是?!鄙倥实匦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又遇到你?!?/br> 少年又沉默片刻,費力地組織好語言:“之,之前的事,多,多謝姑娘。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任篁?!鄙倥敛槐苤M。 似是為了適應(yīng)對方的名字,少年唇瓣翕動,無聲地將任篁兩個字念了幾遍,繼續(xù)道:“在下,離,澤宮,禹司鳳。” 任篁朝少年走了幾步,嗅到了幾絲所有似無的桃花香,頓覺神思安寧了幾分:“離澤宮?”她依稀記得這個名字,千年前就存在的修仙大派之一?!澳闶请x澤宮的弟子,又緣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她這一路可是一直往東走,沒有聽過。離澤宮地處西海,按道理來說,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才對。 “少陽,派,即將舉辦,簪花大會。我,前來,赴會?!?/br> 少陽派。原來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里啊。一千多年前,少陽派因有幾處上古秘境,所以門下弟子都被天界看重的很。 “原來如此。”任篁所知曉的基本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對于少年口中的什么簪花大會,她其實是一點都不清楚。但她出于禮貌,仍是輕輕點頭沖對方示意。 “姑娘,也,是?”禹司鳳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被問及此處,任篁的嘴角尷尬的抽了抽,坦白道:“額……并不是?!彼]有注意到對方眼中略有失落的神情,繼續(xù)解釋道:“我就是一路向東走,途經(jīng)此處罷了?!?/br> “走?”禹司鳳敏銳的抓住了她話中的盲點:“你,說你是,走,過來的?”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從那個,鎮(zhèn)子?” 任篁沒有隱瞞,誠實地點了點頭。而回答她的,則是禹司鳳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 任篁本就是上古仙體,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根本無足輕重。只不過她向來注重口舌之欲,覺得嘗遍美食是一種體驗,才會到處吃各種各樣的東西。所以,對她而言,用仙法乘風(fēng)而行和步行前進(jìn)除速度快慢之外,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禹司鳳似是還想說什么,可下一秒就覺察到頭頂?shù)臍饬鞑煌瑢こ5淖儎?,連忙側(cè)身避過。身為仙體的任篁更是早一步便看清了從天而降的是個姑娘,抬手自地面揚起一陣風(fēng),緩阻了少女急速下落的慣性,讓她平穩(wěn)的落了地。 不過那女孩子雖平安落地,她身上背的水囊卻沒那么走運了。水囊磕碰到半空中的樹枝,蓋子松了幾分,女子落地之后,水囊中的液體直接濺在了禹司鳳的衣擺上,暈染猩紅一片。 狗血?任篁挑眉。 摔在地上的小姑娘原以為自己會迎來重重的撞擊,卻沒料到能安穩(wěn)落地,坐起身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四處張望,還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脊椎,確認(rèn)自己有沒有缺胳膊斷腿。 而平白遭受無妄之災(zāi)的禹司鳳就沒什么好脾氣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衣擺上血腥味濃重的狗血眉頭都皺成了一團(tuán)。 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少女站起身來,拍了拍白色衣裳上沾的草屑,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是小jiejie你救了我嗎?” 不知怎么的,任篁?qū)γ媲暗男」媚餂]來由的有幾分親切,點了點頭。 “謝謝你,小jiejie,我叫褚璇璣,不知道你叫什么呀?” “我叫任篁?!?/br> 褚璇璣結(jié)識了新的朋友,滿意的瞇了瞇眼,將視線挪到黃衣少女身邊的少年身上,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水囊里漏出來的狗血居然不小心沾到了人家的衣服上,頓時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湊上去抓住他的衣角幫他擦拭。 “你,你這個女人,到底,要,干嘛??!”因的離澤宮宮規(guī),禹司鳳本就不喜與女子過于親近,如今這個罪魁禍?zhǔn)拙尤贿€恬不知恥的黏上來,他不悅地將自己的衣擺從那人手里搶了回來,還退開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你衣服臟了,我替你擦擦?!辫^一臉天真,指了指禹司鳳衣服上的血漬,理所當(dāng)然地又靠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