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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獵臺再次鼓噪起來,聲浪不輸藍(lán)家經(jīng)過時,花天花地,一陣風(fēng)吹過,里頭都是香氣。 金光瑤淺笑著,行經(jīng)觀獵臺,一路頷首微禮。引得女修們也樂不可支,與藍(lán)家的疏離不同,個個女修覺得他那微笑是面對自己的。大家都知道仙督已經(jīng)成婚,不過就算擲花的女眷也有許多有家室的,這個習(xí)俗只是表示欣賞傾慕,倒算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畢竟誰不需要在婚姻生活里透透氣呢。 我努力回想原著,那里頭的百鳳山圍獵,這么好看的金光瑤,是個什么光景。 但我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我想起來,金光瑤從未上過世家公子榜,那時候,他根本沒得出場,只有一條聲音,在上空給各家報幕。 還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啊。 這時旁邊的丫鬟戳戳我,道:“夫人,您得給宗主扔朵花兒啊?!?/br> 我愣了一下。 我從小對這種萬人追捧的場景其實是不太感冒的。高中大學(xué)時都有班草校草,往籃球場上一站,一堆女生圍上去尖叫,誰要是能遞個毛巾被接了啥的,感覺一天都面上有光。 我從來不是那些女生中的一個。 我這種自己爹娘都不要的小孩,能指望人家班草校草看上我?就算某天幾率問題人家接了我的毛巾飲料,第二天肯定還是不記得我是誰,何必去作踐自己當(dāng)那個分母呢。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現(xiàn)在用著這個身份,就得按這個身份的模式辦事。 丫鬟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遞給我一朵金星雪浪,那白牡丹開得有碗口大,層層疊疊,說不盡的富貴嬌妍。 真是金家的土豪審美,我腹誹道。 我這種狗尾巴草式的人物,向來對牡丹之類的花卉沒啥好感。心想,要是我能選擇,我就扔朵西藍(lán)花下去,晚上還能炒個蝦仁。 不過腹誹歸腹誹,我當(dāng)然還是走到觀獵臺最前,公事公辦地把花擲下去。 一片女修,看我擲出了花,掀起起哄的笑聲。 啊……可惜我看著那花的拋物線,經(jīng)驗不足,力道不夠,那花向前飛了沒幾步,便幾乎直墜下去,別說擲到我那名義上的夫君,連落在獵場邊緣都僅算堪堪。 丫鬟們目光都跟著那花一起起落,臉上現(xiàn)出惋惜的神情。 我也有點可惜,但反正你們讓我扔的,我扔了,還要怎樣。 這時,卻聽低階女修看臺上揚起一片尖叫,繼而那聲浪擴(kuò)散到我這高階觀獵臺來,我旁邊幾個女眷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我反應(yīng)過來,才看下去,原來金光瑤竟然只身脫了騎陣,一騎孤溜溜的,跑到獵場邊緣,拾了我那花朵,別在衣服上,向看臺上的我揮了揮手。 我突如其來地陷入了萬眾矚目,低價的女修放肆地起哄尖叫,就連這邊較年長或高階的女眷們也多投來艷羨目光。 雖然知道這都是假的,在那一瞬,也不免覺得有點虛榮。 我不由由衷地贊嘆一聲,不愧是仙督大人,做形象做得這么拼命! 第10章 麻蛋我現(xiàn)在明明是個正宮 紛繁雜亂的一天,可算到了晚上。 各家都清點獵物,鳴金收兵,我也回到各自營帳。 金家的大帳形成一個方陣,最前頭主帳是辦公議事用的,后頭都是私帳,依次為金家宗主、子弟、客卿、門生休息的地方。 我坐在金色的大帳里頭,晃眼看見門口幾個金家子弟過去,說說笑笑的,金闡也在里面。 哎?金闡身上別的那朵花,我怎么看著像蘭花呢。 我想著,跑出帳篷外面,想看一眼。他們卻走遠(yuǎn)了,只留給我一些背影。 然后我突聽耳邊一聲笑岑岑的“夫人”。 我抬頭,是金光瑤,腦子里突然嗡了一聲。 在金麟臺,他自然是想宿哪宿哪,可到了獵場,大家都是住帳篷,我們演了一天恩愛夫妻,總沒理由還分開兩頂吧。 果不其然,他當(dāng)著一堆仆人的面,溫柔地攬住我的肩,卻在我耳邊極低地道了聲:“得罪了”,然后扶我一同進(jìn)帳。 我偷眼暼了一下金帳里的大床,心里寬慰自己道,罷了罷了,諒他對我也沒什么興趣,我就當(dāng)是坐火車住臥鋪,統(tǒng)共兩平大的房間里有三個不認(rèn)識的摳腳大漢,還不是一樣得睡。 于是我沒吭聲,看他屏退下人,便和衣臥下,把被子裹在身上,閉眼做休眠狀。 他笑笑地,也不說話,摘了帽子,寬了外袍,躺下了。 那床很寬大,我們之間的距離簡直可以再塞進(jìn)一個藍(lán)曦臣。不過我還是覺得窘迫。 真不認(rèn)識也就算了,怕就怕這種認(rèn)識但還不太熟的,才最尷尬。 我用力擠上眼,靜靜地數(shù)羊,數(shù)到三千二百八十只時,對面的人突然開了口。 這個混蛋,白天一副君子面孔,這會夜深人靜,一開口就這么流氓。 他嘻嘻笑道:“欸,睡都睡了,還不知你叫什么?” 我呸他一口:“什么睡?這叫躺!” “好好好,”他也不跟我爭,笑道,“那躺都躺了,還不知你叫什么?!?/br> 我卷著舌頭在嘴里暗罵了一句“son of bitch”,才道:“秦素?!?/br> “別鬧。” “我沒鬧,”我回答道,“在我的世界,我真叫秦素,不過是‘江云飄素練’的‘素’字。說不定就是一字之差生死簿搞錯了,我才穿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