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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的指尖隔空拂過寧宵的眼時,那兩扇長睫輕輕一顫。 洛聞簫下意識收回手,半途又伸過去輕覆在他雙眼上。 寧宵睜眼,適應(yīng)了屋中天光大亮,眼前的手掌才移去。 早,嗯?寧宵慢半拍般反應(yīng)過來,他怎么像樹袋熊抱樹一樣抱著洛聞簫,還把腿勾到他腰上? 早。洛聞簫看上去并不在意自己被當(dāng)成了大型抱枕。 寧宵趕緊把腿從他身上撤了下來,這太不像話了。 想好怎么應(yīng)付我了嗎?洛聞簫的聲音帶著幾分晨起的沙啞,還混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呃,寧宵覺得說自己還想再睡一會未免太敷衍,因此他一出口便是,我餓了。 很好,更敷衍了。 洛聞簫只說:你先去洗漱。 寧宵看著他起身穿衣,心想自己還是等一會再鉆出被窩里好了。 洛聞簫背對著他,于是他便看著眼前修長挺拔的背影發(fā)呆。洛聞簫的身材很有看頭,寬肩窄腰,長腿修美。 也許是方才把腿架在洛聞簫腰間的緣故,寧宵總是盯著他在胸膛處僨張又在腰部收緊的線條看,不得不說這種帶著強烈張力的美感頗為動人心魄 直到洛聞簫把厚重外袍穿上再扣好腰封,寧宵才后知后覺地收回自己有些放肆的視線。 你喝完粥后再去東市找慕錚。洛聞簫利落地給自己束好冠。 這孩子怎么到東市去了?寧宵一掀開被子就被初晨的寒氣冷得一哆嗦,他其實并不怕冷,只能說洛聞簫的懷抱太暖和了。 這是必定的。洛聞簫聞言回答道,東市靠近海港,即使沒有浮月樓此舉,竹羽閣也會讓他到東市走水路回莫山。 殊途同歸。寧宵有些訝異,那這樣算來,浮月樓并未改變什么。 慕錚的命軌不變,會被影響的是你和我。我會確保一切遵守既定的規(guī)則。 寧宵心想,洛聞簫的立場是堅定維護規(guī)則,那他更好奇這個規(guī)則是誰定下的了。 他去扒拉自己的衣裳穿上,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昨夜意亂情迷之際這些衣服好像是被墊在身下的 洛聞簫很細心,一點不該有的痕跡都被清.理干凈。 但這樣讓寧宵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不管怎么說,他們昨晚確實越界,這是簡單幾個清凈法訣不能抹去的事實。 那他這樣避而不談跟某些玩弄人心的人渣有什么不同? 寧宵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shè),但看到洛聞簫的那一刻心中的第一反應(yīng)仍然是想跑。 不過洛聞簫看上去并不著急,只是和他坐在圓木桌案上一起喝粥,也并沒有逼問他你想好要怎么跟我狡辯了嗎。 寧宵忍不住自己代入洛聞簫,被人一句正經(jīng)理由都沒有就給甩了,還討不到什么公道。太渣了,實在是太渣了。 我們談一談?寧宵嘆口氣。 洛聞簫一眼看破他:你不想承認。 寧宵: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洛殿主。 洛聞簫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對不起,除了承認,我可以做些什么補償寧宵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過分。 不用。洛聞簫斬釘截鐵。 寧宵有些無措地低頭攥緊了袖角。 洛聞簫似乎見不得他這樣,拂袖起身,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寧宵看到露在衣袖外的蒼白指尖,心尖驀地一酸。他看見自己伸手,握住了洛聞簫的手。他熟悉他手心紛亂的掌紋,甚至知道握劍而生的薄繭生在何處。 洛聞簫頓住,高大背影如同亙古冰雪削成的山岳,那么無可撼動又剔透易碎。 他呀牙切齒一般惡狠狠道:寧宵,你若是要我,你就光明正大地要。你如果想斷,你就斷得干凈利落。 寧宵咬了咬唇,沒說話。他心中不斷有個聲音響起,要他放手,說這不應(yīng)該。 也許是洛聞簫已經(jīng)強大到與天地共感,又或許是南陵這地方本來就陰濕多雨,窗外陰云沉重如鉛,不久又是一場雨。 風(fēng)雨將至,洛聞簫逼問他,就如同那次他逼問那個少年。 寧宵上次說,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你就走吧。 而現(xiàn)在洛聞簫聲音泛冷:你若不想要,你就放手。 寧宵指尖發(fā)顫,但他沒有放手,沒有放。 洛聞簫手上忽然用力將他一把拉近,寧宵被迫起身跌撞著貼進他懷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扣著后腦勺親吻。 很狂暴的一個吻,像是連他胸腔中的每一絲空氣都要掠奪殆盡,寧宵唇齒發(fā)麻,嗚咽著往后躲,但洛聞簫不可能放過他,寧宵覺得自己的腰幾乎都要往后折。 快窒息的時候洛聞簫才放開他。 寧宵已經(jīng)被親得七葷八素,近乎失力地靠在他懷里大口大口地喘息,氣息在微寒的空氣里凝成水霧,洛聞簫的面容掩在水霧后,鳳眸里一片晦暗幽深。 方才他們糾纏時便下起了雨,濕冷的風(fēng)裹挾著草木的氣息從窗戶里灌進來,寧宵被洛聞簫摟在懷里,感受不到一絲寒風(fēng)的侵襲,只看到洛聞簫的長發(fā)被拂起,絲縷如織,遮擋了其他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