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個晨昏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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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屁。 唐光稷的手細(xì)細(xì)撫在那根本不算明顯的青色上,唇貼上去,手讓了位置。說不亂來,唇舌先行,還記著前一天的仇,咬著她脖子說:“來都來了,我試試還好用不好用。” “好用嗎?” “好用?!?/br> “那你下次換個地方踢。” 周茉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起張晨星說她主導(dǎo),這怎么可能呢?她有點失神,唐光稷狠狠來了那么一下把她撞回了神。 而張晨星,在這樣的深夜里想念出差的梁暮。 梁暮是這樣一個人,他在的時候不會壓迫你,只會慢慢填滿每一個空間;而一旦他不在,這空間瞬間就空了。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張晨星竟然不適應(yīng)。 古城的冬天又冷,她裹著被子在床上,空調(diào)開著、熱水袋在腳底,但還是會冷。真奇怪,梁暮明明才陪她過了小半個冬天,她就不適應(yīng)冬天的寒冷了。 梁暮給她發(fā)來視頻,她坐起來裹著被子接起,接通后梁暮還沒說話,程予秋的臉就擠了進來:“我來看看我兒媳婦?!?/br> 張晨星一愣,還來不及問好,就聽到程予秋開始挑剔。 “空調(diào)呢?開空調(diào)啊你倒是!省那兩個錢干什么?” “你臉色怎么不好?面膜做起來,你才幾歲就想當(dāng)黃臉婆!” “你脖子怎么回事?怎么青了?”梁暮聽到這句去搶電話,卻聽程予秋又說一句:“不會是我兒子咬的吧?” “媽!” 梁暮搶回電話跑回房間把門關(guān)上,坐在床上笑。 “你裹那么嚴(yán)實我媽怎么看見的?” “可能不小心?!?/br> “哦…” 程予秋在外面敲門:“沒事?。窟@有什么的,都是過來人?!?/br> 梁暮快被她搞瘋了,索性帶上耳機換一個清凈。 “我明天完事之后要去看方紅年老師。之前他說想看你現(xiàn)在的照片,我可以給他看嗎?” “可以。”張晨星說,想起她跟梁暮結(jié)婚那天方老師千里迢迢趕來指揮,心中一暖,就說:“替我向方老師問好。” “那他一定很開心。他是你爸爸的朋友?!?/br> “你說過。” 兩個人都不太適應(yīng)這種視頻的狀態(tài),沉默了片刻,梁暮問張晨星:“你今天…想過我嗎?” “想過。” “什么時候?” “下午、傍晚,和現(xiàn)在?!?/br> 他們是早上分開的,張晨星這樣說,好像她想了他一整天。 “那我比你多一點?!绷耗赫f:“我上午和中午,也很想你?!?/br> “張晨星,等我回去,咱們出去約會吧?”梁暮看到蕭子鵬夫妻的相處,就覺得也很想跟張晨星一起約會。 “做什么呢?” “比如去聽一場小小的音樂會?看一場電影?牽手去大學(xué)里散步?” “好。” “那你等我。” 梁暮的心里有牽掛,在外面待的第一天就很難熬。第二天去看方老師,與病榻上的他說起,還有一點害羞。 方老師看著梁暮,伸手與他握握,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什么話了。 梁暮很難過。 握著方老師的手久久不再言語,他手上覆著大片的老年斑,還因為輸液而手背青紫。而他第一次見方老師是二十多年前,那時的他頭發(fā)灰白,笑起來有一個酒窩,指著梁暮說:“這個吧,這個我選。” 他們一起走過世界上很多地方,讓他們的歌聲傳得更遠(yuǎn)。 “沒事。”方老師的長子說:“你們方老師總說:人總會老去的,還有你們年輕一代?!?/br> 梁暮走的時候方老師已經(jīng)睡了,他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非常深刻的意識到:屬于方老師的時代馬上要結(jié)束了。 他感覺無比蒼涼,給張晨星發(fā)消息到:“我給方老師看了你的照片,他說你還是跟從前一樣。” “方老師沒有力氣說話了,我感覺到了生命在他身上的流逝?!?/br> “屬于我們的少年時代徹底結(jié)束了。” 張晨星察覺到梁暮的難過。方紅年老師陪伴他二十余年,是他在梁暮心底種下音樂的種子、帶他見識更大的世界,也是他,影響著梁暮,要他做一個“不著急”的人。 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因為她不知道她的經(jīng)驗對他是否適用。只是對他說:“我去上海接你?!?/br> 她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在第二天一早,坐上第一班大巴車,去了上海。 他們的青春之歌也在上海唱起過。 他們最后一次告白和分別,也是在上海。 是那個夏夜,他們在去淮海中路的理發(fā)店剃光了頭發(fā),說以此代替生命。 黃浦江邊微微咸濕的味道,張晨星至今記得。當(dāng)她看到梁???暮站在那里等她,就想起那個夏夜,少年的他紅著臉,又勇敢又赤誠。 多少年了,梁暮沒變。 張晨星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 “梁暮,我對你說謊了。那個夏天,在這里,我答應(yīng)寫信給你的答案是—我也喜歡你。” “很抱歉我的答案遲了這么久。” 在張晨星書架最上面那本書里,夾著梁暮的地址。下一年的她,為了紀(jì)念逝去的青春,一個人背著行囊去到梁暮的城市。甚至在他家門口站了一會兒。 如果張晨星這輩子真的愛過一個人,那這個人只能是梁暮,只能是他。 楚源說的不對,她不是因為梁暮愿意留在清衣巷而嫁給他,她嫁給他,只是因為他是梁暮。這個道理,張晨星終于想通了。 兩個人在那里默默站了很久,一直到天黑透,燈光亮起,游人如織。彼此的眼睛如星光一樣。 “我只是希望,我們都別辜負(fù)這一路的辛苦。” “無論經(jīng)歷過什么或即將面臨什么,都要好好活著?!?/br> “如果有一天你還是需要找一樣?xùn)|西替代你的生命,記得告訴我?!?/br> 梁暮拍過的紀(jì)錄片,每一部都深刻,每一部都有藏于深處的浪漫。他不曾愧對過任何一個作品、沒有荒廢過任何一天,他的認(rèn)真就是他最大的浪漫。 張晨星知道。 下一天,張晨星陪梁暮和蕭子鵬去見那個大臺的領(lǐng)導(dǎo)。 會議室里坐著的老人梁暮和張晨星都見過,是溫阿姨。老人好像搞了一個惡作劇一樣有點得意,坐在她身邊的中年人介紹道:“溫老師,這就是您說的那個先導(dǎo)片的團隊?!?/br> “這位是我們臺的藝術(shù)顧問,溫老師。” “我再問你一句,你的片子賣不賣?”溫阿姨說:“過了這村沒這店。”她儼然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像老胡一眼,只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東西可能值錢,但需要時間的沉淀。 “如果是用于盈利,我不賣。” “那你想怎么樣?”溫阿姨又問。 “我要在黃金頻道、黃金檔播出,線上多平臺分發(fā)推進?!?/br> “不為了賺錢?” “我想讓更多人看到《清衣巷志》?!?/br> 這個世界何其大,清衣巷何其渺小,如果有一天它能有機會站在世界面前,讓更多的人知道有一群人在一條風(fēng)雨飄搖的南方老街上這樣真切的活著,這比什么都珍貴。 真的。 第45章 3190天 “我大概該明白你的意思。”溫阿姨笑了:“古城的幾條老街巷面臨改建, 清衣巷是改建的重頭戲,據(jù)說要改建成世界領(lǐng)先的園林酒店。你的《清衣巷志》是一個紀(jì)念品,沒猜錯的話, 是送給你愛人的禮物?!?/br> “是, 也不是。”梁暮說。 溫阿姨手一揮:“不重要!我看上的是這個作品,至于它會帶來什么影響,隨它去。這就跟養(yǎng)育子女一樣, 得學(xué)會“送別”?!?/br> “不能跟垃圾在一起?!绷耗捍驍鄿匕⒁蹋骸霸蹅兊挠齼豪砟畈灰粯?。” 溫阿姨大笑出聲:“你才養(yǎng)幾個孩子???”她笑的時候無比豪爽,與她本身的氣質(zhì)并不相符:“我既然找你, 就代表我想好了。不然我找你干什么?你的條件我知道了,我的條件讓臺里的人跟你談?!睖匕⒁陶酒饋碇钢鴱埑啃牵骸澳銕臀覀€忙, 跟我來?!?/br> 張晨星跟在溫阿姨身后, 聽到她問:“《花間集》修好了?” “修好了?!?/br> “我這還有幾本書,你幫我看看。” “好。” 溫阿姨停下來打量張晨星許久,笑道:“你跟你爸爸一樣、也不一樣?!?/br> “您見過我父親?” “上一次《花間集》壞了是他幫忙修的?!睖匕⒁套屑?xì)回憶了當(dāng)時的情形:“我家里有很多藏書,為了致謝讓他隨便挑,他什么都沒拿,跟你一樣?!睖匕⒁填D了頓:“所以你們一家修書的, 都沒世俗的欲望嗎?” “比如?” “比如錢?”溫阿姨指指會議室方向:“你自己不喜歡錢, 還嫁了一個也不喜歡的。你們都不喜歡錢, 也覺得其他人也不喜歡。你們準(zhǔn)備清貧一輩子?” “我們不清貧?!睆埑啃钦f。 溫阿姨笑了, 帶著她走進她的獨立辦公室, 看她從桌下抽出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里整齊擺放的,是一沓薄薄的書頁。最上面幾頁有撕扯痕跡, 下面那些, 鋸齒清楚, 破損程度不一,但幾乎可以判定,這本書沒有再修的必要了。 張晨星仔細(xì)翻看,最終搖了搖頭:“抱歉,這本書…是廢書。” “所以才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