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見喬鑫把棗糕遞給老媽后就將袋子系上了，周子青問道。

    “我不餓?！?/br>
    喬鑫看向前方灰蒙蒙的天空，他迫切地想問周子青你在北京到底怎么了，但老媽在，又問不出口。

    焦急而擔(dān)憂的情緒在胸口磨來磨去。

    老媽有些暈機(jī)，靠在后座閉著眼睛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喬鑫和周子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一路無話到了飯店。

    周子青把菜單遞給老媽：“阿姨，我已經(jīng)提前點(diǎn)了幾個(gè)本地菜，您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br>
    老媽擺擺手：“你們點(diǎn)吧，阿姨不忌口?！?/br>
    周子青又遞給喬鑫：“你點(diǎn)兩個(gè)？”

    喬鑫接過來，隨便點(diǎn)了指了一個(gè)：“就這個(gè)吧。”

    “先生這是涼菜哦，那位先生已經(jīng)點(diǎn)了三道涼菜了。”

    喬鑫：“……他點(diǎn)了幾個(gè)菜了？”

    “我給您看看，”服務(wù)員拿出點(diǎn)菜單：“已經(jīng)點(diǎn)了九道。”

    喬鑫合上菜單：“不點(diǎn)了，夠了?！?/br>
    老媽也跟著說：“三個(gè)人吃得了這么多？”

    周子青溫和地笑：“都是南京特色菜，您多嘗嘗。”

    菜一道道上來，白的晶瑩紅的焦酥，喬鑫卻吃得囫圇吞棗一般，沒嘗出什么味道。

    他隔著圓桌打量周子青，周子青不只是暴瘦，整個(gè)人都十分憔悴，頭發(fā)長長了，下巴上一層青色的胡茬，連嘴唇也是蒼白得發(fā)紫。

    食不知味得填飽肚子，跟在周子青身后上車。

    很快車子駛進(jìn)一個(gè)小區(qū)，看著挺舊了，樓房只有矮矮的五層。

    周子青扭頭看著老媽，說：“阿姨，這是我家一個(gè)舊房子，在2樓，我昨天收拾好了，這段時(shí)間您和喬鑫住這兒，可以嗎？”

    老媽有些遲疑地說：“……這不太方便吧？”

    “不會，”周子青笑著說：“您就當(dāng)自己家，哪兒住得不舒服，一定和我說?！?/br>
    周子青開門，喬鑫和老媽跟在他身后進(jìn)屋。

    并沒有想象中灰塵的味道，門口的鞋架上并排放著三雙顏色不同的拖鞋，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一塵不染。

    房子面積并不是太大，兩室一廳，較大的那間臥室是一張雙人床，周子青帶老媽走進(jìn)去：“阿姨，您就住這間房吧？這床墊是乳膠的，對身體好。”

    喬鑫的房間在老媽隔壁，一張挺寬的單人床，喬鑫伸手摸了摸，很柔軟。

    浴室里鋪了嶄新的防滑墊，架子上放著兩個(gè)漱口杯，杯中各有一支沒開封的牙刷和一管牙膏。

    喬鑫忍不住問周子青：“你回南京多久了？”

    周子青一面開窗一面回答：“兩天——我先開窗戶通風(fēng)，一會兒阿姨睡覺的話你把窗戶關(guān)小點(diǎn)?！?/br>
    “你……”

    “我先走了，”周子青迅速捏了一下喬鑫的手心：“不然阿姨不自在。你和阿姨好好休息?！?/br>
    “你等等!”

    喬鑫快步走到老媽的臥室：“媽，我和周子青出去一趟?！?/br>
    老媽意味深長：“嗯，我也困了，你和小周去吧……幫我好好謝謝小周，多虧人家招待。”

    （二）

    喬鑫坐在副駕，周子青扭過臉凝視喬鑫。兩人離得很近，喬鑫甚至從周子青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周子青的目光仿佛帶著質(zhì)感，又沉又軟，海浪般款款涌向喬鑫，將他溫柔地包裹住。

    喬鑫伸手貼上他的臉頰：“你怎么弄成這個(gè)樣子？”

    回答喬鑫的是周子青撲上來幾近瘋狂的吻。

    其實(shí)也只是一個(gè)月而已，直到重新抱緊周子青，喬鑫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我竟然這么想他。

    氣味，觸感，溫度——全部叫囂著，這是周子青！

    周子青死死抱著喬鑫，雙臂勒得喬鑫肋骨鈍痛，而喬鑫回以更熱烈的親吻，口舌糾纏，溫暖的喘息噴在彼此臉上。

    “周子青……”喬鑫的臉貼在周子青頸窩：“周子青……”

    周子青雙手向上捧住喬鑫的臉，不斷加深粘膩的親吻，一口氣在兩人嘴里喥來又喥去。

    不知過了多久，吻畢，兩人微微分開，困獸般喘著粗氣，凝視彼此。

    周子青忽然笑了一下，打開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個(gè)小本，放到喬鑫手里。

    紫紅色的。薄薄的。

    那是一張離婚證。

    （作者：讓我看看你們的感受）

    第59章

    （一）

    喬鑫攥著離婚證，久久不語。

    周子青屈起食指輕輕碰了碰喬鑫的臉：“喬鑫，你能相信我了嗎？”

    喬鑫看著他消瘦的臉，點(diǎn)頭。

    周子青笑了，抓起喬鑫的手飛速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那陪我去醫(yī)院看看我媽？”

    “嗯。”

    路上喬鑫問：“阿姨怎么樣？”

    周子青目視前方：“不好，肝切了一大半，但是……擴(kuò)散了?！?/br>
    喬鑫想起他從太行山帶學(xué)生寫生回來之后的那天，周子青有些低燒，他陪著周子青睡了一下午，周子青醒來時(shí)恍恍惚惚地叫了一聲：“媽？”

    “不用緊張，”周子青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伸手在喬鑫腦袋上摸了摸：“她見到你會高興的?！?/br>
    喬鑫嚇了一跳：“你告訴她……我們的關(guān)系了？”

    “算是吧，”周子青頓了頓：“但她可能已經(jīng)聽不懂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