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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重慶了,”宋辛一雙眼睛神采飛揚,說:“剛回去那兩天吃辣椒吃得兇嘛,上火了,嗓子痛,什么都吃不下。” “重慶好玩嗎?” “當然啦,”宋辛掏出手機,湊到喬鑫面前給他看手機相冊:“這是洪崖洞,夜景很好看的……這是解放碑……” 喬鑫看著照片里高低錯落的城市,隨口問:“連瑞也去了嗎?” 宋辛手指一頓,不再翻相冊了。 喬鑫回過味來,有些尷尬:“呃,對不起,我就隨口一說?!?/br> 宋辛嘆了口氣,把手機收起來:“沒事。他沒去,他和……他爸,肯定在甘城過年啊?!?/br> 喬鑫有點好奇,宋辛她媽為什么要帶著宋辛從重慶大老遠嫁來這北方小城。似乎北方人眼里南方總是好的,煙波浩渺水草豐美,帶著濕漉漉的雨水氣息。 至少在喬鑫眼里,重慶是這樣……南京也是。 他沒法給宋辛說他和周子青的事——畢竟中間還有個約炮認識的白襯衫,這事兒他不想說。 當然周子青肯定也不會說。 說著說著又說到連瑞,宋辛翻了個白眼,說連瑞覺得她留短發(fā)比長發(fā)好看,于是她決定把頭發(fā)留長,反正到了高二下學期,也沒人管了。 “連瑞……”喬鑫猶豫片刻,問:“還在追你嗎?” 宋辛看著手里的可樂,點點頭。 喬鑫搞不懂這對兄妹究竟是什么情況,他總覺得宋辛對連瑞并不是真的討厭,否則她也不會拒絕他對她好??伤膊幌裣矚g連瑞的樣子。不過,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拒絕其實很麻煩吧?甚至,宋辛沒法對家人說出連瑞在追她,他們是兄妹。 各有各的煩惱。 要分別時,宋辛“啊”了一聲,說:“我們從這學期開始晚自習延長到十點一刻了,你還來嗎?” 喬鑫沖她笑了一下,故作輕松:“不來啦,太晚了。” “也是,”宋辛點頭:“要不你就每周日中午來?” “不了……”喬鑫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僵硬:“我周末要去畫室?!?/br> “誒,”宋辛一臉壞笑:“你忍得???” 喬鑫心想忍不住啊,可忍不住有什么用,周子青不想見我的。 “忍得住啊,”喬鑫也笑:“其實我也沒那么喜歡他吧。” “好厲害哦?!彼涡良傩市实卣f。 (二) 到了高二下學期,基本上是一只腳已經邁進高三了。 當然這說的是實中。 開學初見面之后的兩個月,宋辛都沒和喬鑫見過面,不過偶爾會發(fā)條短信說些周子青的事情,比如“周子青又考了年級第一”“周子青被他們班一個特丑的女生表白了哈哈哈”。 喬鑫干巴巴地回一句“謝謝你啊”,也說不出別的什么。 二中的學生們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在班級里一眼掃過去,全是敗給春困的后腦勺。 喬鑫依然在畫室學畫畫,只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來,總感覺自己和周子青完蛋了,央美什么的都跟著灰飛煙滅了。 有時候畫到一半喬鑫忍不住停下筆,想,我送給周子青那幅畫,他是不是已經扔了? 或者,周子青做題的時候會像我這樣???做到一半停下來發(fā)呆? 估計是不會的。周子青是好學生。 做作業(yè)的時候也會想起周子青,數(shù)學題好難,導數(shù)題是什么東西啊,周子青給我講過換元呢……對了,住院的時候瞄過兩眼周子青的卷子,感覺跟看天書似的,我們真的是一個年級的學生么?! 周子青到底吃了餃子沒有,這人怎么這樣,吃了別人的餃子不該發(fā)個短信感謝一下嗎? 算了,他知道我是同性戀了,我嚇著他了吧。 喬鑫苦笑,覺得自己像個容貌丑陋的妖怪,喜歡上了一個國色天香的人。 (三) 四月底的時候,張小梁和阮琦勾肩搭背地把喬鑫帶到臺球廳玩。 “我看你天天畫畫都要畫傻了,”張小梁把一瓶冰雪碧塞到喬鑫手里:“咱好久沒一起玩了?!?/br> 喬鑫默默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忙著談戀愛嗎?” “沒有沒有,”張小梁笑嘻嘻地攥著阮琦的手:“我倆一直想找你玩呢。” 張小梁前段時間在胸口紋了個“RQ”,被他老爸無意看見,他滿嘴跑火車地說是“熱情”的縮寫,為了鼓勵自己對學習有熱情。 結果被他老爸抽著皮帶追了一路。 所以現(xiàn)在張小梁總會嘚瑟兮兮地挺胸,喬鑫酸他說像是奧運會禮儀小姐,阮琦坐在一邊笑得打嗝,她把校服褲子挽起來,兩條白皙的小腿晃呀晃的。 “你聽說那個提前招生的事兒了沒?”張小梁問喬鑫。 “什么?” “甘城學院的提前招生,就是高三的時候提前報名,然后高考過三百分就能錄取?!?/br> 甘城學院是甘城唯一的一所大學,專科。 “這樣么……”喬鑫愣愣的。 他以前從沒想過留在甘城,總想去大城市,畢竟周子青一定會考到大城市的。 張小梁的胳膊搭在喬鑫肩膀上:“其實這樣挺合適的,我認識的幾個高三的學長,都報了提前招生。” 喬鑫問:“你們兩個也要報嗎?” 阮琦點頭:“我是肯定要報啦,我成績那么差,又不想離開家……張小梁還在猶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