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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雨遲握著勺子,眼睛一偏就看到謝月野屏幕,說了聲行。 粥有點燙,雖然清淡,但吃下去還是火辣辣地疼。 戚雨遲喝一口歇兩下,謝月野面都吃完了,他才喝了一半不到。 早晨溫度已經(jīng)上來了,但食堂不會開空調(diào),戚雨遲又喝的是熱粥,額頭后背都在冒汗,人也暴躁。他自己都覺得窩火,勺子一扔就想站起來,“要不不吃了吧?” 謝月野壓著他肩膀讓他坐回去,揚了揚下巴,說:“坐著?!?/br> 接著他站起來往旁邊走,戚雨遲盯著他背影,看他去裝碗筷的籃子里拿東西。 低下頭喝了口粥,再抬眼時碗里多了一只勺子。 粥碗很大,戚雨遲以為他想嘗嘗,還給謝月野讓出一半兒來。 謝月野坐得離他更近,身子偏著,不斷地攪他那一邊的粥。 “你喝吧,我給你弄,這樣涼得快點?!?/br> 謝月野這句話說完,戚雨遲勺子抬到一半兒不會動了。 他沒說什么,就是停下沒喝粥了,側頭看著謝月野。 然而謝月野就連把粥弄涼這種無聊的事情都做得無比專注,甚至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這頓飯戚雨遲就這么盯著謝月野吃完的,收餐碟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把粥都喝完了。 謝月野先放好東西,站在食堂外面等他,戚雨遲跑出來往他身上撲,手臂環(huán)著他一半腰,抓了抓,說:“我媽都沒這么照顧過我。” “不會的?!敝x月野笑了笑。 從圖書館到校醫(yī)院不算很遠,但說近也不近。 一路上遇到很多去上自習的學生,三三兩兩腳步匆忙,就他們好像突然閑下來。 “昨天幾點睡的?”謝月野問。 戚雨遲就是怕他問這個,因為之前謝月野就說過他。 謝月野在這個學校本碩連讀,什么學習風氣他最清楚。 這里的學生們就愛熬,出了名的愛熬。 但有時候其實沒必要,尤其是事情多,需要一件一件安排著做的時候,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最好。 戚雨遲就是很需要睡眠的人,要是睡不好他第二天會犯困,這種犯困不是讓人渾身軟綿綿的困法,而是腦子疼的困法。 這樣最記不住東西。 說白了戚雨遲就是被焦慮裹挾,他自己都知道。 只要別人也在學習就覺得自己也該學習,就算完成了應該做的事情也放不下,這不就是很沒安全感的焦慮嗎? “有點晚了。”戚雨遲只敢這么說。 他這么說謝月野就懂了,沒往下問,但停下了腳步。 等戚雨遲發(fā)現(xiàn)謝月野沒走,又回過身,帶著哄人的那種笑跑到謝月野面前去。 “走吧,我今天一定。” “你每天都一定,”謝月野無情拆穿,“你計劃我看過,來得及,別趕,要養(yǎng)成這種習慣,不然你以后法考和考研的時候怎么辦,你難不成一年不睡覺?” “知道了……”戚雨遲下意識用舌頭頂了頂疼的地方。 啊。 好疼。 好酸。 他這么一動那邊就鼓起來,謝月野看到了,馬上放緩語氣,道:“沒說你?!?/br> 這種時候謝月野下意識都有點想說:是為了你好。 好好一大帥哥熬成這樣了,下巴尖了,眼睛都熬大了,還是喜歡每天笑,就是笑的時候都跟沒力氣似的,現(xiàn)在還上火,本來就不舍得花太多時間吃飯,現(xiàn)在索性吃不成了。 謝月野手壓他肩膀上,揉了揉。 “別熬了,好好睡覺,我保證你只要正常時間專心學習,會有好成績的?!敝x月野聲音放低。 “嗯,”戚雨遲抬手,手指勾了勾謝月野的,“聽你的?!?/br> 校醫(yī)院開的藥有內(nèi)服有外用,外用的很苦,顏色奇怪的藥膏抹在嘴唇里面。 戚雨遲抿了抿,臉就皺起來。 “好苦……”他話說一半就開始咳。 越咳越頭暈,戚雨遲干脆靠到謝月野肩膀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倆真什么都沒做。 謝月野一只手搭著戚雨遲后背,另一只手在褲兜里。 戚雨遲兩條手臂都垂著,純粹就是腦子暈。 等他咳嗽完,抬起頭,捂了捂自己額頭。 “哎我真的,我真的……我心臟都要疼了?!?/br> “別熬了?!?/br> 戚雨遲越說謝月野越怕,用掌心給他抹了一把額頭。 “我知道了,你晚上監(jiān)督我,我真的早睡。”戚雨遲自己也怕。 走去教室路上戚雨遲拿手機放了首歌。 平常起得早兩人都這樣,聽個節(jié)奏快的馬上就能醒了。 主要是戚雨遲是個聽到喜歡的歌就停不下嘴的人,他必須得唱。 就這種時候,張個嘴都疼,他東西都不想吃,但是要開口念叨個幾句。 平常謝月野陪他玩兒,今天走在路上偏偏謝月野在想一個知識點,戚雨遲這么鬧他就笑了,抓著他手腕把人拽停,手抬起來捏著他下巴,咬了一口戚雨遲疼的地方。 “好吵啊遲總?!?/br> “喲喲喲,嫌棄我了開始,”戚雨遲張嘴咬他捏著自己那只手的虎口,“行吧,酒吧里那么多人,我就唱給你一個聽的時候你不嫌棄我,現(xiàn)在開始覺得我煩了。” “哎,淡了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