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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雨遲和唐瀾酒量夠沒什么事,秦嘉易累得不行他喝得少,唯獨何貝貝醉了。 中途他們在酒吧里點了個蛋糕,服務(wù)生拿上來之后大家紛紛說了生日快樂,讓何貝貝切。 他第一塊遞給戚雨遲。 “謝謝啊。”戚雨遲接過來,先放在桌子邊上。 分好蛋糕之后何貝貝也沒吃,和戚雨遲說:“今天我們宿舍那三個人好像也出去玩兒了,反正也沒跟我說,我也不想見到他們……” “你換宿舍的申請快下來了吧?很快就能走了?!逼萦赀t說話的時候手指搭在酒杯的杯沿上,輕輕敲了敲。 這是他們宿舍一個小暗號,他倆肯定能看懂。 “遲哥,其實我今天還想說……”何貝貝猶猶豫豫的,話沒說完唐瀾就站起來,笑道:“吃完蛋糕就這樣吧,現(xiàn)在都十二點多了差不多回去了?!?/br> 秦嘉易聽唐瀾這么講,也跟著起身:“行走吧,我困死了。” 然而何貝貝一動不動。 他不動戚雨遲也不好站起來。 “不想回去嗎?”戚雨遲語氣溫和,“我也覺得差不多了?!?/br> 何貝貝搖了搖頭,兩只手放在自己膝頭,糾結(jié)地相互扣著,腦袋也低低埋下去,就兩只因為喝酒喝紅了的耳朵特別明顯。 過了片刻,他才抬眼望向戚雨遲。 “遲哥,對不起,”何貝貝小聲說,“以前我活得太差了遇到你,就、就喜歡你了……但是我知道你應(yīng)該不喜歡我?!?/br> 他肩膀不停顫抖,小聲嗚咽起來。 戚雨遲本來想安慰他幾句,手抬到一半頓了下,又收回去了。 何貝貝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又勉強地笑了下,“就這樣吧,我都懂了。” “嗯,”戚雨遲捂了下臉,“對不起啊?!?/br> 唐瀾和秦嘉易都沒說話,兩人一前一后站著,假裝自己不在。 “不過我有個問題還挺好奇的,”何貝貝吸了吸鼻子,“你會喜歡什么樣的人???” 戚雨遲沒說話。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更適合,和你差不多的人,或者比你更酷的人?!焙呜愗悅?cè)頭看著他。 不笑的時候戚雨遲其實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但認(rèn)識他的人都知道戚雨遲心里很有分寸。 何貝貝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是和戚雨遲同行的那個人。 “我想先走了。”何貝貝說著說著又咬住嘴唇,憋眼淚憋得很辛苦。 戚雨遲跟著他站起來,朝唐瀾揚了揚下巴。 “路上小心?!逼萦赀t說。 唐瀾帶著何貝貝走,回身給戚雨遲比了個ok的手勢。 秦嘉易喝了口酒,問他:“還想喝嗎?我沒喝多少,還能勉強陪你會兒?!?/br> “行?!逼萦赀t坐下來。 他最難受的點在于何貝貝的事情他先插了手,帶他去認(rèn)識了自己的朋友,帶他玩,這些都是戚雨遲做的。 他沒想過何貝貝會喜歡自己。 “哎,我知道你郁悶,我也不會安慰人,”秦嘉易給他倒酒,“你喝吧,醉了大不了我給唐瀾打電話再讓他回來,我一個人都扛不動你。” 戚雨遲被他逗笑了。 十二點的時候酒吧里人最多,再往后一個小時大家又基本上走了。 越喝周圍的人越少,駐場的樂隊早就走了,音響里放著戚雨遲沒聽過的搖滾。 桌子上剩下的酒差不多都被他喝完了,戚雨遲很久沒醉過,這感覺有點陌生。 他撐著沙發(fā)背站起來,和秦嘉易晃了晃手:“我出去吹會兒風(fēng),十分鐘就回來?!?/br> 秦嘉易不太放心地看著他走了幾步,叫住他:“要不我陪你?。俊?/br> 戚雨遲搖搖頭說不用了。 推開酒吧門,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凍得戚雨遲縮了下。他抬手把衛(wèi)衣帽子戴上,劉海壓下來,半張臉都被包住,就一截鼻梁和下頜線在帽子外面。 他沒走正門,走的是一扇小門。 小門后面是一條巷子,巷頭和巷尾才有路燈,中間一片全是被酒吧外的燈牌照亮的,五顏六色晃得戚雨遲眼睛疼。 臺階底下站了個靠著墻抽煙的人,煙頭那點猩紅黑暗里很明顯。 戚雨遲聞到淡淡的香煙味道,眨了兩下眼。 他腳步不穩(wěn)地下臺階。 喜歡什么人? 戚雨遲曾經(jīng)覺得自己知道。 他大二了,剛剛過二十歲,高中剛過,比現(xiàn)在更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 心動是有的,還來得特別快,戚雨遲那會兒小,以為這么一瞬間就是很長很長了。 后來他被渣了,都沒在一起過就被渣了,毫無征兆。 腳下踩到一個小坑,戚雨遲身子歪了下,沒站穩(wěn)往墻上撲。 剛剛看到的那個哥還靠著墻,戚雨遲腦子沉,都沒反應(yīng)過來,手已經(jīng)快腦子一步越過那人肩膀,撐在他身后的石墻上。 掌心被粗糙的墻面劃得疼了下,戚雨遲基本上把那個人圈進(jìn)自己懷里,嘴唇跟著壓到一處微涼的柔軟。 戚雨遲忍不住舔了下唇,猜他剛剛喝了一杯野格。 天。 他把別人親了。 這人還比他高,戚雨遲得仰著腦袋看。 一截兒脖子倒是好看,下頜線緊緊繃著…… 戚雨遲視線落到他左側(cè)的眉毛上。 身后的燈光正好照在那個位置,鋪上一層又紅又紫的底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