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個任務
追暘宮全員集合,接下來就是第一個案子了。 話說數(shù)百年前,當時的東海龍王曾經(jīng)意圖起兵造反。東海是蝦兵蟹將數(shù)量最多之處,若非麒麟不齒與他們同流合污,當年就不只是意圖這么簡單了。 但無風不起浪,平白無故龍王干嘛要造反呢? 據(jù)悉前東海龍王瑤青曾得到一面魔鏡,說是能預測未來。從鏡中他看見了自己奪權(quán)成功,信心高漲,著手開始策劃造反一事。不少結(jié)交的黨派也都是目睹了魔鏡中的未來,才會被說服加入。 前龍王雖已被制裁,其馀黨羽也早就繩之以法,但這魔鏡卻始終下落不明。 神魔大戰(zhàn)雖已經(jīng)結(jié)束多年,但難免有茍延殘喘之輩還會搞些小動作。追暘宮的第一個案件,就是去調(diào)查這魔鏡是否為魔界有心為之。 若這鏡子真的與魔界有關(guān)係,那可就是會威脅到天罡之大事件了! 事情是由東海龍宮開始的,那第一站自然就是東海了。 梧翊第一次以追暘宮的身分來到下界,是既興奮又害怕。脫下了天廚制服的她沒什么別的衣服可以穿,好在跟箏萣身材差不多,便借了一套衣服來穿。 才到了東海邊界的市鎮(zhèn),箜淇便笑道:「梧翊,我們行程不趕。要不在此添購幾件新衣,免得每次都要跟箏萣借。」 不好意思讓上司陪著買衣服,梧翊便想讓箜淇跟逆嚴在酒樓等著,自己去買完就回來。 但這放著姑娘在下界鬧市亂跑這種事,逆嚴可做不出來,便道:「放你一隻鳥去怕就回不來了!我跟你去!」 梧翊心想哪能放上司一個人在酒樓發(fā)呆,連忙拒絕。但箜淇卻緩頰道:「你就讓他陪你吧!我在此也好暗中觀察東海民情?!?/br> 前龍王在伏法后,便被玉帝壓在了天塔之下?,F(xiàn)任東海龍王,是前龍王的次子,名叫羌步。外傳羌步冷若冰霜,不茍言笑,但對治理東海一事卻是賞罰分明,公正不阿,居民紛紛讚揚他,說他治理得比他爹都還要好。 東海才經(jīng)歷了這么大一件事,箜淇的確是想仔細考察一下居民的近況,看看是否真的如同外傳般百民安樂。 到了裁縫店里,逆嚴看著玲瑯滿目的女裝,想像起梧翊穿起來會是什么模樣,竟然有點害羞了起來。 見梧翊東挑挑西撿撿的,店員說道:「這位公子??!一看你衣著就知道是富貴人家!是給心上人買衣服啦?」 他這么一說,梧翊反而不好意思澄清自己是女的,于是搖了搖頭,打算離開。 「是?。∮惺裁春媒榻B的?」逆嚴看出了梧翊的心思,出聲解圍。 店員熱絡地抓著逆嚴,一件件展現(xiàn)著。逆嚴則不斷看向梧翊,詢問她意見。店員看出端倪,詢問道:「這位壯士,是買給你心上人,還是他心上人?。吭趺茨忝看味家此。? 「我心上人是他胞妹,問問未來小舅子意見,怎么啦?」逆嚴冷冷道。 「哎呀你早說??!小舅子,喜歡哪些你直接說,都有!」 看這逆嚴平常貌似耿直,撒起謊來竟然臉不紅氣不喘,梧翊不由得笑了出來。 「妹夫,我喜歡那件!」 「好咧!」 【東海龍宮式的歡迎】 沒想到在紅紅綠綠一大堆美麗華服當中,梧翊最后選的還是黑色的夜行服。 「你...你該不會是色盲吧?」逆嚴詢問道。 「你才是色盲!我總覺得故事里面厲害的角色都是黑衣,這樣我看起來比較厲害。再說了,你不是也說了我的特點是快嗎?這樣的服裝,動作才能更迅速啊!」梧翊回答。 逆嚴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去了隔壁的兵具鋪,選了兩把小匕首,給梧翊收在了袖口。 「我聽人家說,有那種里面有刀的鞋子。那要去哪里買???」梧翊興奮道。 「那是刺客用的。我可是堂堂武將,誰知道那是啥。你想要自己做!」逆嚴不以為然道。 梧翊聽了,嘴一扁,略不開心地走到了逆嚴的前面,不想走他隔壁了。 豈知逆嚴竟然一手拉住了自己,硬往懷里拽去。 「你..你干嘛?。 刮囫从X得大庭廣眾之下這樣靠著一個男子胸膛似乎不太好,可是沒有情絲的她也說不出來確切哪里不好,于是沒有推開,只是詢問。 但再定睛一看,只見逆嚴另一隻手里夾住了三個暗器。 原來剛剛他是看見了暗器,才把梧翊給拉了回來。 「誰?」逆嚴朝著暗器發(fā)出的方向叫道。 這話剛說完,又來三個暗器。逆嚴反手一出,把手里暗器給打了出去,暗器相撞,鏘噹一聲。 這時候四周的精怪們也瞧出了動靜,急忙四散躲避。剛剛還熱鬧的街市,轉(zhuǎn)眼間空空蕩蕩。 梧翊半蹲在逆嚴身后,害怕再有暗器來襲。 果然,咻咻又是兩枚暗器。 這次梧翊早有防備,一下子直接趴到了地上。樣子固然難看,卻非常有效。逆嚴瞧見他不需要分神理會這逃命等級超高的梧翊,便一個蹬步,朝著暗器飛來的方向而去。 果然,在巷弄里藏著兩個蒙面小精。逆嚴一手擒住一個,問道:「你們是誰!為何來襲?」,但還來不及等這兩個小精回答,咚咚兩聲,他們背后竟然中了自己人的暗器,當場斃命。 逆嚴一看,這暗器上怕是餵有劇毒,急忙提高警覺,聆聽四周聲響。 而梧翊那邊,也閃出了兩個蒙面小精,手上拿著大刀,步步逼近。 想起之前逆嚴在宮里的教導,梧翊往上一躍,袖里匕首翻出直直刺向其中一小精。那小精急忙舉刀來擋,而梧翊則看準角度一腳踢上那刀側(cè),砸得小精是鼻血飛濺。 第二個小精還沒回過神來,梧翊往下一個掃堂腿,已是四腳朝天。 梧翊還想趁勝追擊,匕首對準小精咽喉刺去時,他卻已有防備,提刀來擋。梧翊力氣小,也不慣匕首握法,硄一聲,匕首被擊飛了出去。 她雖然還有一把匕首,但左手不好使,轉(zhuǎn)眼間被這小精逼得是節(jié)節(jié)后退,眼看就要無路可退了。 一股白光突現(xiàn)眼前,原來是渺穗戟把小精的刀給擊了出去。渺穗戟既到,那逆嚴也是不遠矣。松了一口氣的梧翊腿一軟,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果然,逆嚴閃現(xiàn)一手擒住了小精的脖子,急忙問道:「梧翊,你沒事吧?」 「刀..匕首飛了一把?!?/br> 「受傷了嗎?」逆嚴怒道。 「好..好像沒有..」 聽見梧翊沒受傷,逆嚴才放下心來,卻在這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襲來。 他急忙用靈力護住梧翊,卻沒有多少信心自己的修為能與對方相抗衡,于是轉(zhuǎn)身想以rou身護住梧翊。 這股靈力卻無意為難逆嚴等人,而是直直衝向那兩個小精。只聽見喀喀兩聲,小精們經(jīng)脈盡斷,氣絕身亡。 梧翊見到小精被滅口,急忙推開抱住自己的逆嚴說:「快搜他們身上,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能查出是什么人?!?/br> 搜了一輪,除了剛剛使用過得暗器之外,并無他物。 拿起來一看,梧翊說道:「這上面的花紋是東海龍宮的記號。我之前整理藏書閣時有看到?!?/br> 「東海龍宮干嘛攻擊我們?」 「不好了!箜淇上神!」梧翊急忙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轉(zhuǎn)眼來看箜淇,打從逆嚴他們離開之后,他便悠間地邊茗茶,邊留意茶樓中人的對話。有些精怪在談生意,有些在說媒,還有些似乎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在敘舊??偠灾@東海果然是一片祥和。 望了望樓外街道上,小販們熱絡地在跟客戶討價還價著,還有一些沿街叫賣者,熱鬧非凡。但仔細瞧了瞧,這么熱鬧的街道上,竟然沒有一個乞丐,著實蹊蹺。 就算是治理得再好,也不可能一個乞丐都沒有吧?再者,這么熱鬧的街上,竟然連一個地痞流氓都沒有,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箜淇心想流氓跟乞丐通常是街上消息最靈通者,難道他們是刻意避開這里? 就正在箜淇感到狐疑時,咻咻兩聲,暗器從街角向他直直射來。但上神修為可不是擺設,才一瞬間他便使出一圈靈力罩,而那兩枚暗器一碰到箜淇的靈力,便停滯在了那里。 瞄了瞄暗器上的圖案,箜淇心想「東海龍宮!」 這時茶館內(nèi)跳進了兩個持刀黑衣蒙面小精,一刀就是劈向箜淇茶桌,劈得他急忙往后閃躲。 對方想欺他手無寸鐵,左右夾攻不給箜淇機會拿兵器,殊不知麒麟,從來都不用兵器。 小精手里就是常見大刀,箜淇其實連躲都不用躲。但皮雖然砍不破,衣服會破?。∫幌氲饺羰前さ侗銜律啦徽?,箜淇使勁閃躲。 別看他一副無欲無求樣,其實箜淇可在意外表了!他只是不愛穿金戴銀罷了。 但光躲不是長久之計。箜淇法力一施,將那兩個小精給震到了地上。麒麟靈力帶火,東海這些水系精怪哪能與此匹敵,一下子臉都黑了半張,躺在地上痛苦掙扎。 箜淇正想上前擒住他們,怎知其中一個強忍住痛苦,使出了墨法障。箜淇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等墨法散去時,地上的兩個小精也早已不見蹤影。 而逆嚴跟梧翊趕回酒樓時,正好看見了那兩個受傷的小精逃了出來。這逆嚴才想上前擒住,卻被梧翊給拉住了。 「你若不想他們也送命,就放他們走吧!」梧翊說道。 逆嚴尋思,剛剛兩次擒住了蒙面小精,最后都慘遭滅口,便放了他們走。 進到酒樓,看見里面一片狼藉,梧翊急忙上前確認箜淇安危。在雙方確認了彼此皆無大礙后,便詳敘了剛剛各自所遭遇之事。 「雖然知道龍宮不見得歡迎我們,但這陣仗會不會也太隆重了?」逆嚴把玩著剛剛刺客遺留下來的暗器說道。 「我覺得未必是龍宮。都知道要蒙面了,但這暗器上的花紋卻留著,怕不是就想要我們覺得他們是龍宮派來的吧?」梧翊道。 箜淇點了點頭,補充道:「他們絕對不是龍宮派來的。剛剛那兩個小精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墨法陣,,但龍宮可沒有墨魚精?!?/br> 如同麒麟的麒麟火跟蜘蛛的盤絲大法,墨法陣也是一種無法外傳的法術(shù),一使出來就等于是自報家門了,如非情急,怕他們是不會用的。 「若真如此,那怕這幕后主使的目的并不是要我們性命,而是要製造追暘宮與龍宮的誤會。」逆嚴道。 他憶起了剛剛那來襲的強大靈力。對方若是有意要取他們性命,怕是并不好對付,便提醒箜淇道:「對方陣營有個靈力深厚者,無論他們來意為何,此去龍宮都必須萬事小心?!?/br> 「深厚?」箜淇問道。 「怕是不見得在你之下?!鼓鎳勒f道。 普天之上,靈力能跟上神相比之輩,寥寥無幾。那今日的神秘者,到底會是誰呢? 一想到敵人當中有能跟箜淇比靈力的,梧翊害怕道:「那這龍宮,我們還去嗎?」 逆嚴聽了笑答:「人家迎賓隊伍都到這里來了,如此盛情,豈能不去?」,看了看那嚇得發(fā)抖的梧翊,逆嚴接著說:「怕,就跟緊我!」 梧翊聽了,半信半疑地往逆嚴身后站,但還是面露怯色。箜淇看了,微微一笑道:「無需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了箜淇從容的神色,梧翊心里竟然就不再那么懼怕了。 說到這龍宮,可謂是千萬年來都難硬闖之處。若不是宮內(nèi)有人開門迎接,一般仙神可是沒那么容易進去的。 以往龍宮若是有宴會,一定會派五百蝦兵在東海一帶迎接貴賓。若是上界派人來訪,則會派蟹將至天庭迎接。 由于追暘宮之前有通報過來意,于是龍宮也派出了代表來迎接,但卻不是來到天庭,而是就在東海附近迎接。這使者既非蝦兵也非蟹將,僅僅是一隻年邁的老烏龜。此舉擺明是羌步有意為之,想給追暘宮一個下馬威。 這也難怪。前龍王意圖造反一事說穿了就是家丑。隔了這么久了,天庭又特地派人來查,實在是晦氣的可以,也難怪羌步不給好臉色。 這老烏龜動作緩慢,卻依然是畢恭畢敬道:「老身這把年紀,身子骨衰弱,怠慢了貴賓,還望諸位海涵。慢雖然是慢了點,但老身絕對會平平安安地將各位送入龍宮之中的。」 梧翊當然是看出來龍宮有意使絆子,但頂頭上司不說話,自己也不好做反應。 只見箜淇非但不生氣,反而上前攙扶道:「有勞上仙了!」 這老烏龜似乎很是意外,微笑道:「早聞麒麟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果然,在老烏龜?shù)膸ьI(lǐng)之下,這去龍宮之路雖是緩慢,卻也是平穩(wěn)。梧翊這個土包子還能將海底風情看個盡興,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進了龍宮之后,老烏龜將箜淇們領(lǐng)進了一間廂房,備上些許茶點便先行退下了。 梧翊才剛被東海絢麗的海底風光給驚艷,一路走來還見了不少龍宮仙娥,個個都用天庭罕見的貝殼珍珠做裝飾,五彩斑斕,美不勝收。但沒想到轉(zhuǎn)個彎竟然被領(lǐng)進了一個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廂房,實在感到納悶,便詢問道:「箜淇上神,他們這是故意要欺負我們嗎?以往天庭派人來龍宮都不只一個小兵來接,接到了也是去大殿之上。怎么到我們,就是年邁烏龜一隻以及這個小房間呢?」 箜淇笑了一笑,答道:「我與龍王并無私交,公事公辦,他無須討好奉承。再說了,龍宮不是養(yǎng)間人的地方,剛剛領(lǐng)路的上仙能在龍宮任職這么久,一定是有其他小仙比擬不上之處。龍王派了這么個穩(wěn)重的老臣來迎接,怎么會是欺負呢?」 這話才說完,逆嚴便聽見門外有動靜。欲起身查看,卻被箜淇制止。 「前龍王一事過了這么久,天庭又再次派人來查訪,人家防著我們,也是情有可原?!贵礓啃Φ?。 看出龍宮有意擺架子,箜淇心想要見龍王怕是要再等上一陣子了。誰知才過不了多久,這龍王竟然就被剛剛那老烏龜給領(lǐng)了進來。 原來這老烏龜果然不是泛泛之輩,他乃是在東海伺候了三代龍王的師爺,只是因為不擅武藝,所以鮮少在宮外露面。 而這刻意怠慢的主意,就是他獻給龍王羌步的。 前龍王意圖造反,這東??墒浅宰懔丝囝^。玉帝給的懲罰還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其他三海龍王的冷嘲熱諷。就連東海內(nèi)部,也少不了各式勾心斗角,疑心暗鬼。 眼下好不容易東海的主權(quán)是穩(wěn)定了,居民生活也開始回歸祥和,天庭卻挑在這個時候派人下來察看,羌步就算是再大度也是會不爽的。 在得知了來訪者中還有猛將逆嚴時,更是氣得臉都白了。 在他看來,天庭擺明就是要跟東海說「別以為你把東海治理好了,就能洗白了!別忘了你是罪人之子,戴罪立功的!」。若非如此,有必要帶個這么能打的來東海嗎? 但這師爺在龍宮當差已久,不太相信天庭會派隻麒麟來傳達這么嗆的訊息,于是便生出此計。天庭若是來示威的,被這么個冷落對待,想必會怒不可抑。若是如此,到時候?qū)m門一關(guān),任由他們在外面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也是進不來龍宮半步。 但這氣天庭若是忍了下來,那就未必是來示威的了。到時候,龍宮再來聽聽看他們到底要說什么。 師爺萬萬沒想到箜淇非但不生氣,還對自己恭敬有加,就連進了廂房也是不吐惡言,甚至還為了龍宮所作所為開解。此番到來,天庭絕對不是懷著惡意前來的,便把羌步給領(lǐng)了過來了。 羌步雖然是被領(lǐng)來了,對箜淇他們卻還是心存厭惡,逕直坐了下來,冷聲道:「本王乃東海羌步。諸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俊?/br> 見對方開門見山,箜淇也直接講述了自己的來意。 羌步聽完之后,更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本王從未聽過什么魔鏡!更沒什么藏起來的道理!」 「龍王誤會了,箜淇不是這個意思。天庭查了這么久,都尚未有魔鏡的下落,便想來東海尋找線索,或許還有當時見過此鏡者在龍宮當差。說來慚愧,箜淇連此魔鏡是何模樣都未知,就算是微不足道的線索,也是大大有助?!贵礓拷忉尩?。 羌步冷哼一聲,回答:「當時跟家父有說過話的都被天庭帶了回去逼供,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要聽什么?龍宮是天庭掌管,你們愛搜本王阻擋不了,但別想再抹黑龍宮的人了!」 說完,羌步盛怒離開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