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單純的感情
之后的日子,于浩天與夏雨刻意不提那天聚餐的事情,于浩天是個驕傲的人,不可能將自己的傷疤曝露于人前。 從夏家離開時,夏雨眼睜睜看著復雜的情緒在他眼中如颶風般捲過,但他沒有一句惡言,只是默默的開著車。 那晚的房間雖然開了冷氣,依舊很熱。他們從未這樣認真的接吻,認真地探索對方的慾望與傷痕。于浩天儒雅的面孔依舊保持克制,懸于隱忍與沉淪的一線之間,但夏雨看著他,彷彿看到了一隻被打擊瀕死的野獸,無家可歸,無路可走。 夏雨對他敞開雙臂:「到我懷里來。」 于浩天幾乎是立即倒在了夏雨的身上,高大的身體好似再也無法承受重負,崔金山,折玉柱一般的垮塌了。 「夏雨...對不起,我不能放棄于思維,我無法如你家人所愿。」 夏雨小心翼翼的探尋下去:「所以呢?」 「你會離開我嗎?」于浩天顫抖著聲音問著:「不要離開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沒看過他這樣的夏雨,一時起了玩心:「好??!那你用什么來換?」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很多,很多?!?/br> 此刻,于浩天濕潤的紅唇就在面前翕動著,夏雨被他扶住的細頸被迫后仰,夏雨深吸一口氣,一股濃稠的曖昧氣味匯入口鼻。 已是深夜,城市的霓虹映照在于浩天臉上,有一種不真實的斑斕。 「我愛你?!?/br> 于浩天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可能是燈光昏暗,又或者夜色深沉,夏雨第一次看到于浩天在她面前,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他的情緒。 他吻咬得很重,唇上傳來傳來細微的刺痛,夏雨嗚咽一聲,手抵著他的胸膛,他這才放輕了力道,又溫柔舔吮,像是交付了所有的耐心,似有火焰從他觸碰過的地方燃起,沿著耳根蔓延到臉頰。又回到唇上。 這一吻彷彿天荒地老,他們內心的情感,在此時隨這個吻全部洶涌而出。 大家都不看好我們,但我相信我們會長久下去,就算所有人都孤立我們,我們會緊握住對方的手。無關風月,只為愛情。 正是盛夏,屋外的天空一片湛藍,像是被畫家的筆渲染成了畫卷,襯托出千姿百態(tài)的云。 于浩天一手牽著于思維,一手牽著夏雨往親子餐廳走去。掌心交合處傳來的溫度越來越燙,像是火苗噌的一下爬了上來,燒紅了夏雨的耳垂。一直到親子餐廳門口,眸光隨即落在夏雨身上,言簡意駭。 「我約了徐大仁在這碰面?!?/br> 夏雨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于浩天問:「為什么?」 「他與于浩意交往過,又是羅偉銘的助選員,那一定在于浩意死之前一定有見過她,所以我約他出來聊聊?!?/br> 夏雨明白的點點頭,先帶于思維進去親子餐廳找位置,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找到位置坐定后,于浩天也帶著徐大仁進來了。 夏雨看著他禮貌的叫了一聲學長,那個來招攬新生入籃球社,說羅偉銘的手很適合彈鋼琴的學長徐大仁。她下意識的往他手指看去,修長白皙,也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 于浩天走到位置前右手一擺:「坐吧!」 徐大仁禮貌的抿唇微笑,在夏雨對面拉張椅子坐下,抽了一張面紙擦擦手后,用手指比了比夏雨與于浩天:「學妹也在?你們兩個,在交往嗎?上次去于先生家,你也在場,結婚了嗎?」 「在談了,這一兩年就會結婚,說不定明天就去公證?!褂诤铺鞊P眉帶著笑意說,將桌上的菜單遞給徐大仁:「天氣很熱,點個東西喝吧?吃了沒?點份餐點吧!」 徐大仁隨意的翻了下菜單,心里有點沒有方向,只好抬頭觀望其他桌上都是什么餐點,看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來,目光回到菜單上,聳聳肩:「檸檬紅茶好了?!?/br> 于浩天頓了一下,隨即恢復笑意:「好的!」他看向夏雨:「你呢?點好了?」 夏雨點點頭,摸摸于思維的頭:「她的也點好了。」 于思維抬起腳丫子:「我襪子也穿好了,可以先去玩嗎?」 「好喔!」于浩天與夏天同時說,于思維跳下椅子一跳一跳地跑到游戲區(qū)的家家酒區(qū)域去玩。 徐大仁一直注視著于思維,直到她開始玩了才將目光收回,看著面前的兩人問:「于先生今天找我來,是想談羅先生與于小meimei的事嗎?」 于浩天搖搖頭:「不是,而是我們很不湊巧的發(fā)現(xiàn)了...」于浩天從口袋拿出一張列印紙,是徐大仁與于浩意合照的那張照片。 徐大仁眼神一僵,于浩天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說:「我想了好幾天才想起來,我記得你,那時候我爸爸生病住院,我跟我妹輪著換班照顧我爸時,你來我爸病房找過于浩意,你說你跟于浩意同一所學校,學長學妹關係,而你母親也生病住院,所以?;ハ啻驓饬奶?。原來,你們低調的交往過?!?/br> 徐大仁尷尬的笑了笑:「于大哥記憶力真好,那天拜訪,我想說我與于浩意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不提了,你如果沒認出我也剛好,沒想到,還是讓你認出來了。我跟于浩意短暫的交往過一陣子沒錯。但我們感情很淡,就像是剛好遇到相同的事,獲取同溫?!?/br> 于浩天沉聲的說:「是這樣嗎?」 于浩天拿出另一張列印紙,是相片的背面,寫著:『冷暖有相知,共渡日月長?!?/br> 「這不是于浩意的字,所以,應該是你寫的吧?這樣看來,不像是你說的短暫的一陣子,獲取同溫這么單純淡薄的情感才對吧?前女友曾經是自己老闆養(yǎng)的金絲雀,你怎么有辦法面不改色的..在他底下工作?」 徐大仁怔愣了一下,他不敢承認的事情,被于浩天輕而易舉地昭告天下,不加掩飾,他習慣了在別人面前偽裝假裝,現(xiàn)在卻被于浩天一逼到底,退無可退,挫骨揚灰。 徐大仁眼底暗流涌動著,是夏雨與于浩天沒有見過的落寞,轉瞬即逝,他忽然說:「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就在他抬步要離開時,于浩天徐徐的說:「你在隱瞞什么?你今天不談,以后還是要談的,你躲不了的?!?/br> 徐大仁腳步只停頓三秒鐘,便大步流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