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心思伎倆
左梔子隨同保鑣送周瓊芝下車,而我則是繼續(xù)留在車內(nèi),不動如山打著手游。 「阿呀!為什么你不跟著下車?東京車站耶!」潸兒從車外繞了一圈回來埋怨道。 「如果跟出去,我的計畫就可能泡湯?!?/br> 「你故意惹小阿姨生氣,是希望自己來處理左梔子的事?!逛鷥汉V定的幫我下了結(jié)論。 我滿意的淺笑,回說:「左梔子本身是怒火纏身的復(fù)仇者,精神狀況絕對有偏差,至于我自己只不過是個滿嘴大話的家里蹲,都與周瓊芝所追求的正義,本質(zhì)上不同,雖然目的有所重疊,但如果跟我們一起行動可能會捲入不必要的風(fēng)險。我懷疑當(dāng)初在希爾頓時左梔子可能沒有按照我的方式跟小阿姨說,左梔子暗地里推了周瓊芝一把,促使她一起把我拉到日本,如果左梔子心思至此,我只能先行防范,支開小阿姨。」論述完,正好也把游戲中的行動點耗盡。 「小磊果然很重視小阿姨……。」不知為何潸兒看上去竟有些沮喪。 「其實會注意到這點是因為你,打從一開始你對左梔子就有敵意,我一直懷疑是你在吃醋,但細(xì)想又不太對勁,『赤子之心』和『真理』在現(xiàn)世還是同樣在運作吧!如果真的會吃其他女生的醋,之前就算你假裝來不及救下左梔子,我也不會知道?!?/br> 這個道理是潸兒在飛機上亂竄試圖安撫我時領(lǐng)略的,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我,從各方各面改變著我,或者是說讓我恢復(fù)成本來的我。 「哎呀!我從頭到尾我只是覺得左梔子不可信,戲演得好的都是天生的騙子。」潸兒玩起發(fā)梢,燦爛笑著。 「那我看你戲也越演越好了說?!?/br> 「比不上您呀!故意惹小阿姨,連我一開始都沒察覺?!?/br> 車門拉開,大明星探頭入座,劈頭質(zhì)問:「磊桑,你們之間是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瓊芝桑發(fā)這么大的火?」 「沒什么,她可能月事來吧!」我收起手機,蠻不在乎的答。 「你們男人別每次都推給月事,有時候只要道個歉女人就會釋懷了?!棺髼d子勸道。 「哈哈,真是如此,那只要讓害你的本田向你道歉,是不是事情就了結(jié)了?」 「你……?!?/br> 左梔子那自信又自帶鎂光燈的明星臉頓時被打破,表情沉了下來。 「我愿意幫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周圍的人也牽扯進來,周瓊芝會來日本繼續(xù)追這件事你動了手腳,你跟她說了自己的事吧?」 「磊桑拜託,請不要誤會我,只是我覺得瓊芝姐是可以信賴的人,才全盤托出。你知道在日本我實在是孤立無援,而當(dāng)我想死在臺灣時,上蒼竟然讓我遇見你們兩位貴人,我真的很感激,如果你們中途放棄不肯幫我,我也不會怨你們,只能說我命該如此?!棺髼d子一副楚楚可憐眼帶淚光的模樣,又添上一絲無辜的笑容,使人不得不信她。 雖然我跟社會脫節(jié)許久,也認(rèn)為眼前的女子柔弱可憐,但她的說詞并沒有改變我原來的假設(shè),我推斷左梔子怕我反悔,而故意拉了小阿姨進局。 依小阿姨的個性一定會將事件追下去,而我的個性是不可能放小阿姨獨闖,左梔子看似是最弱勢的一人,卻巧妙利用了我們的性格,將我們一起綁到日本,協(xié)助她復(fù)仇。 「我來都來了,就不會反悔,讓小阿姨去追她的新聞,有時間再聚一起吃個飯逛逛景點就好?!?/br> 「阿姨???」左梔子有點驚訝。 「是呀,周瓊芝是我阿姨,她沒跟你說嗎?」 「瓊芝桑說她是你遠(yuǎn)房表姊……。」左梔子低頭輕道。 沃cao!她沒事扯這謊干嘛?也不打個pass。 「阿阿阿,就是我們家族人口多,我時常會搞錯輩分,你知道我這阿宅平時是不可能走親戚的,而我從小就管她叫阿姨,也沒人糾正我呀!我找時間再確認(rèn)一下?!?/br> 為了維護她的形象,我扛。 「那你們差幾歲呀?」左梔子再問。 「十……四、四歲,應(yīng)該是四歲。」直覺說實話可能會出事。 通常一個謊要用十個謊來圓,周瓊芝你沒事干嘛扯這種沒意義的謊。 「四歲?那真古怪,小時候一般都會叫jiejie,你怎么會叫她阿姨——?!?/br> 「哈哈哈哈,我從小就瘋瘋癲癲,大人都拿我沒辦法?!刮伊炎齑笮Γ瑢⑽业目駳?,我的中二魂,徹底爆發(fā)吧! 「啊!我要先澄清一件事,免得你又誤會我。」 左梔子突然靈光一閃,打斷我爆發(fā)的狂氣,原本準(zhǔn)備再說八個謊言,如今也只能先往肚里吞。 我闔上嘴,點頭示意。 「守也在日本,現(xiàn)在跟我住。」 此話一出,無數(shù)隻烏鴉從天靈蓋飛過,那顆岡本家的未爆彈竟然也回到日本,要說左梔子沒煽動鬼才信,但是岡本守的存在的確可以增加行事的靈活度。 「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利用守,是守硬要回日本,琍甄的父母託我照顧?!?/br> 「小男生穿水手服,很勁爆。」腦內(nèi)不自覺陷入交戰(zhàn),到底是偽娘還是偽正太比較具有殺傷力? 「真討厭,守是很纖細(xì)的女生,別再調(diào)侃她了?!棺髼d子伸手,作勢要彈我的額頭。 「倒是你沒問題嗎?各個方面來說?!刮也婚W不避,採取直球刺探。 她緩緩收回手,閉上雙目,搖頭說:「像是場還沒醒的夢,而夢里的我還活著?!?/br> 「這夢還不錯,日本行全免費!還真不想醒來。」我捏了捏自己的臉皮。 「噗哧!ヒモ男!」左梔子掩嘴輕笑。 「我還哈姆太郎哩!那訂好的餐廳還做數(shù)嗎?」 「嗯,銀座的『牛若丸』,二星的和牛料理?!棺髼d子恢復(fù)女演員的自信,側(cè)頭微笑。 「二星,是那個肥輪胎的二星餐廳嗎?小磊要細(xì)嚼慢嚥呦!」先前不知又飛去哪的潸兒,頭突然又探進車內(nèi),眼神閃著亮光。 「我很期待。」三個月前無論吃啥都無所謂的我,如今也因為美食而嚥下貪婪的口水。 *** 享用完銀座的高級和牛套餐,左梔子將我安置于她投資的一棟位于jr中央線西荻洼一帶的單房公寓,這里離新宿不遠(yuǎn),比起東京市中心的擁擠,這里是能讓人放松的好環(huán)境。 才剛卸下行李,潸兒雙頰通紅,兩掌扶著下巴,身體呈s型蠕動著。 「阿呀!真是太好吃了,甘甜的油脂香融化在口腔中,令人回味無窮。」配合她夸張的肢體動作,讚美說。 如果不看她的臉,著實令人聯(lián)想到孟克的名畫《吶喊》。 可我這餐反倒是食不知味,甚至可以說是反胃。 因為岡本守也來了,她那看著蛆蟲的目光,擺明對我的敵意有增無減。 拜她所賜,我只記得前菜是用木盒裝盛的醃製野菜,搭配不知名的穀物和清蒸的白魚rou,第二道是生切牛rou薄片佐一些深咖啡色醬汁和哇沙米,之后的菜都是潸兒在品嚐,根本沒有進到我的味覺記憶體。 會落到這般田地,是因為左梔子需要處理一些違約的事宜暫時離開東京,所以要守暫時搬過來跟我住,好像是某條青少年法的規(guī)定。 這項提議馬上引起守的反彈、我的抗議,但身處于高級餐廳,兩人不便發(fā)作。 況且我們都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坏那闆r,最后只能勉強答應(yīng)。 「你的房間要讓給我,然后我要上鎖,沒有允許不準(zhǔn)進來?!惯@是守開的第一個條件。 隨后又開了十幾個條件,會去記才真是見鬼了,我就不信她能照順序一字不差的背一遍,不過看在左梔子和姚琍甄的份上,也就擔(dān)待下來。 結(jié)論是只要記住青春期的jc,既不可遠(yuǎn)觀,也不可近觀,更不可褻玩焉。 「唉,小磊真是前景堪慮?!逛鷥褐苯訋臀覈@道。 「教你句話,這叫『時運不齊,命途多舛?!弧刮疑斐鍪持笖[在她眼前說。 「少騙人,你腦中的電波可不是這樣說的?!逛鷥耗槾┻^我的食指,直接將額頭貼上我的額頭。 「呵,傍晚我們再出去逛逛,這里可是日本呀!」 「好呀!好呀!剛剛車開進來我有看到一家甜點店,有一堆人在排隊?!?/br> 呃,又吃油又吃甜,感覺是三高的前奏,但既然出國當(dāng)然要放縱一下,我之后還打算去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廳朝圣,怎可在此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