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神恩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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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一共二日,從早上九點一直持續(xù)到下午四點,當(dāng)日言曄特意起了個大早,他梳洗過后換上王袍,便直接前往范珩居所給他送血,言曄又照往常一樣給范珩喝了血,只是這一回,言曄卻讓好幾名女追隨者入內(nèi)替范珩換上乾凈衣物,范珩也不傻他很快就意識到今日是神恩祭典。 「動作快,再拖下去就要耽擱了。」 很快地,范珩換上一襲麻色長袍,長袍后背紋繡著神圣的阿卡德國徽,藉此彰顯范珩的賢者身份,正當(dāng)言曄指揮追隨者將范珩給帶至現(xiàn)場,范珩卻慌張抓住身旁的言曄,哀求道:「等等......在前往祭典之前你能不能先替我治療......」 「我......不想用這副模樣見人......」 眼看就快趕不上祭典,言曄也不想為了這點事情拖延到計畫,他按著范珩的要求將他的雙眼及容貌給治好,但他卻又當(dāng)著范珩的面往他的心臟施了道縛身咒,言曄指著范珩的心臟,冷然道:「如果你還想著要拿到今天的血,就別在眾人面前說些我不想聽的話,記住,你的性命在我手上,你唯一能選擇的就只有,該怎么結(jié)束你這條性命?!?/br> 二人一前一后趕至阿卡德廣場,廣場上早已聚滿阿卡德的百姓,正紅地毯覆在通往高臺的石階上,廣場中心望去是一尊百米高的恩基石雕,神像左右二側(cè)的高臺皆擺了張石椅,右側(cè)王上、左側(cè)祭司,象徵這二人為恩基的左右手,不過此次多了賢者出席,故左側(cè)的位置破例又多擺了一張石椅。 高臺中央兩側(cè)擺滿東西二區(qū)所呈上的供品,數(shù)名追隨者坐在高臺底下演奏石磬,鏗鏘洪亮的石片敲擊聲,組合出莊嚴(yán)神圣的曲樂,許褚早已在高臺上等候二人到來,言曄持著枯木權(quán)杖,身旁兩側(cè)全是對他叩首跪拜的阿卡德子民,他踩著一階階的紅毯走上高臺,言曄一到場,緊接著是范珩緩緩步入現(xiàn)場,范珩的出席間接破除因黑斑癥病倒之一說,許褚一見到來立刻上前攙扶范珩入座。 范珩一入座,臺下的樂隊演奏戛然而止,言曄站在高臺中央,他舉起手上的權(quán)杖俯瞰數(shù)以萬計的叩首百姓,放聲喊道:「數(shù)千年來,先祖常伴阿卡德左右庇護這片凈土不受迫害,今時今日,我最摯愛的阿卡德子民,請拿出最虔誠的心向崇高的先祖訴諸你們對他的敬仰?!?/br> 「我現(xiàn)在宣佈,神恩祭典正式開始。」 噹——噹噹—— 響亮短促的石片敲擊聲落下,神恩祭典正式揭開序幕,隨著祭典音樂的演奏,阿卡德百姓虔誠跪拜高臺之下,許褚行至高臺中央,他面向恩基神像開始喃喃唸起阿卡德古語,許褚口中所唸的古語,其旨為阿卡德人向先祖?zhèn)鬟_誠摯的感激之情。 神恩祭典第一日為眾人對先祖的感謝儀式,第二日才會真正進入祭司和王上對阿卡德的祈福儀式,為了不讓蠱毒發(fā)作而當(dāng)眾出糗,范珩全程靜默不語就只為了取得許褚的鮮血,而言曄也依約在祭典中場休息時,給范珩遞上一碗混著許褚鮮血的藥酒。 下午四點,第一天的神恩祭典漸入尾聲,正當(dāng)眾人準(zhǔn)備散場,言曄卻猝然上前說有要事要宣佈。 「這一年以來,阿卡德這片土地飽受黑斑癥之苦,祭司為此進入神壇數(shù)次,最后先祖終于給出黑斑癥的起因,而祭司從先祖給的神意里,推敲出這場黑斑癥乃出自前任王上程堯的詛咒?!?/br> 話音剛落,高臺底下的百姓遽然傳來一陣譁然的議論聲。 「詛咒?程堯又是誰?」 「程堯是那位被先祖廢黜的王上嗎?他為什么要詛咒阿卡德?」 「詛咒?那要怎么破解……?」 「怎么會……都過這么多年了……難道程堯還未平息憤怒……」 「程堯……肯定是要……將阿卡德給摧毀殆盡……」 一句又一句的討論之中,多數(shù)人都在交頭接耳詢問言曄口中那位程堯到底是何人,只有部分從飢荒存活下來的年主者,才知曉言曄的言下之意,隨著紛亂的討論越來越多,許褚對著底下高呼一聲:「肅靜!」 眾人一噤聲,言曄不疾不徐接續(xù)說道:「先祖也提到,唯有平息程堯的怒火……」 言曄還在說話,高臺底下卻驀地傳來此起彼落的刺耳尖叫聲,尖叫聲過后混亂隨之而來,一名失控的男人使勁抓著身旁的女人,勉強地從嘴里擠出斷續(xù)的呼救字句:「我……救我……我不能……救我……」 這聲求救聲之后,人群之中竟四處都開始傳來哀嚎求救以及驚呼聲,高臺底下頓時亂成一團。 「喂,你、你還好嗎?到底是怎么了……」 「快救我……我不能呼吸……救我……」 「救命……好痛苦……我快、快要……」 不知為何,這些呼救的阿卡德人,他們各個漲紅了臉,雙手還不斷撓著自己的脖子,看上去就像被人用什么東西給勒住頸脖似的,看在眾人眼里,他們只覺得這些人行徑特別詭異,但是范珩及許褚卻是十分清楚為何他們會突然失控,只因他們的脖子都纏上一條rou眼不可見的黑線,而這數(shù)十條黑線全由言曄藏于白袍底下的左手所cao縱,言曄指節(jié)微微一晃黑線又收緊幾分,被勒脖的阿卡德人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猙獰,吸不到空氣的窒息感,很快就讓他們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阿……卡德……若不贖罪……必定滅亡……」 「阿卡德……必將走上毀滅……只有贖罪……」 「贖罪……否則阿卡德……將不復(fù)存在……」 在此之前,他們早就被許褚的魅心蠱給迷惑心智,在嚥下最后一口氣之前,這些人都不約而同地說出詛咒阿卡德的話語,但不知情的阿卡德人,先是看見自己的同胞在眼前沒來由地失控,最后還在死前說出這么恐怖又詭譎的詛咒,人心惶惶的不安也在人群之中迅速蔓延,為了維持現(xiàn)場治癒,言曄立即下令將這些人的尸體給抬出去。 只不過現(xiàn)場秩序雖然是暫時控制住了,但惶恐的民心卻依舊沒有平定,對此言曄唇角微微一勾,他知道恐懼正在擴散,這也是他要看見的結(jié)果,恐懼,會使得人心變得脆弱,而人心一旦脆弱便極其容易cao縱,言曄正是要利用這個脆弱,讓所有的阿卡德人信服并畏懼程堯的詛咒。 「如果這真的是詛咒……那我們到底該怎么辦……」 「程堯……真的是要毀了阿卡德嗎……」 「贖罪……程堯到底想要阿卡德怎么贖罪……?」 言曄用恐懼起了個頭,接下來便是cao縱迷茫的人心,即便還有許多人不知道程堯是誰,但在這樣忐忑不安的氛圍底下,他們?nèi)灾饾u信服言曄口中所說的詛咒,言曄對著許褚一個眼神示意,他又出聲維持現(xiàn)場的秩序,嘈雜人聲一停,言曄又接續(xù)剛才未完的話繼續(xù)往下說:「我最愛的子民,先祖說了,唯有阿卡德向程堯贖罪,才能平息他含恨的怒火?!?/br> 此話一出,高臺底下又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雖然確信黑斑癥及剛才的sao動都是程堯的詛咒,但他們卻不明白言曄口中的贖罪到底是什么?又是為了什么事而贖罪? 「肅靜!請各位靜下心來聽我講述當(dāng)年程堯的事情......」 于是言曄開始說起程堯愛上陸地的女子,還和陸地女子生了個孩子,后來程堯和那名女子被帶回阿卡德公開處刑,年幼的孩子則是下落不明,當(dāng)年程堯因無法承受女子死亡而選擇自盡立下血誓。 「先祖神意提及,程堯?qū)Π⒖ǖ碌脑购奕珌碜阅敲樱羰前⒖ǖ虏辉敢廒H罪,這場災(zāi)厄?qū)⑴尾坏奖M頭。」 正當(dāng)眾人還在私下討論言曄所說之事,言曄立即眼神瞥向范珩,范珩很快就明白言曄要他做什么,現(xiàn)在的范珩早被言曄給逼入絕境,根本就由不得他做選擇,范珩搖晃站起身,他顫巍巍地走至言曄身旁,奮力扯開嗓子對著一干眾人喊道:「各位請靜下聽我說,已經(jīng)有太多的阿卡德人死于飢荒和黑斑癥,為了日后的安寧,我們必定要平息程堯的怒火......」 「十多年前是我親口下令處刑程堯以及陸地女子,如果說程堯的怒火全來自于那名女子,那么就由我代表阿卡德人來向他贖罪,我愿用一己之身一命抵一命,只求能換得程堯的寬恕......」 范珩犧牲自我的這份情cao,果然替他賺得不少熱淚及敬佩,許褚見眾人情緒激昂,他也按照言曄的計畫,開始在眾人面前以祭司的名義請示先祖,只不過許褚卻不是使用真正的靈能蟲請示先祖,他僅是找了隻與靈能蟲相似的蟲子,再用靈力cao控蟲子在石板上爬出他要的回答而已,許褚和言曄二人就這么一搭一唱,成功讓眾人相信黑斑癥乃為程堯的詛咒,而范珩的犧牲也確實能換來阿卡德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