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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然默然而立:“這可... ...怎么找啊... ...” 一個人的思緒浩如煙海,記憶也是紛亂龐雜。 睡醒后已經(jīng)遺忘的夢境,即便內(nèi)容光怪陸離,也會被抽絲剝繭化作一段記憶儲存在底部。從咿呀學語蹣跚學步,到風華正茂三十而立,一個人的一生,自己遺忘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 但是如果有人走入識海,去探查這些記憶,就未必了。 因為曾經(jīng)都是真真切切記得過。 已經(jīng)遺忘的知識,已經(jīng)逝去的人,童年時第一次吃到巧克力的味道,長大后第一口酒的辛辣,都被記憶儲藏館一一收納陳列,擺放規(guī)整。 三人面前有數(shù)不清的瓶瓶罐罐,裝著色彩各異的絲線,那是絲絲縷縷的記憶,正在停駐。還有無數(shù)的線仿若一團亂麻被隨意擱置在某個角落,那些多半是已經(jīng)被遺忘的以及,不再像那些被珍藏的絲線一般流光溢彩,他們有些沾染了塵埃,有些甚至成了灰黑色,不會再被主人想起。 現(xiàn)實很骨感。 于默也緩緩嘆了口氣:“確實有點難了?!?/br> 吳熠還想著去找祁荼:“那就先開始,越拖完成的越慢?!?/br> ———— “蘇森,會有人渡你的。” “是嗎?” 祁荼將牌取了出來,將她曾經(jīng)抽到的倒吊人和星星放在她手里,自己也拿著命運之輪。 祁荼伸出手又要去抽牌,耳畔又回響起小黑的警告聲:“只有大阿卡納,別再妄圖去擺牌陣了,測算出來的結(jié)果根本就不會準確的。想要救她的話就抽到一張逆位,唯一的那一張。她得相信愛,也得相信每個人都會被愛。” 每個人都會被愛嗎? 別說蘇森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他有所愛。 因為他姓祁,所以抽牌從來都是從第七張?zhí)幊槿 _@次抽第五張吧,因為他愛的人姓吳。 逆位,世界。 唯一一張。 “等等!” 祁荼合眼之前聽到一聲輕喚。女孩子,是蘇森嗎…… ———— 這邊三人一開始是想打開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可是實在打不開,也無法觸及里面的絲線。譚然覺得多半是因為孫瑞在保護自己的記憶不受他人窺探,所以他們只能從那些被遺棄的記憶里面找。 吳熠本是在地上找了一團線,卻發(fā)現(xiàn)線團中央包了一塊兒小小的水果糖。是幾十年之前那種很小的水果糖,一毛錢就能買三塊,到現(xiàn)在了漲價了,一毛錢只能買到一顆糖了。 吳熠拿起判官筆描上那根絲線,一段回憶就鋪展在他眼前。 那是孫瑞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時候,他在院子里和別的孩子一起玩,一個小孩掏出一顆水果糖給他,他本來都放到了嘴里,卻在追逐的時候不小心吐了出來。孫瑞急的哇哇大哭,另一個小孩把自己兜里的最后一顆糖也給了孫瑞。他們說,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這是他吃到糖的喜悅。 但是幾個成年人看著,卻是小時候的玩伴,終歸走散的悲哀。 譚然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來《小王子》了,可怕的不是長大,是遺忘。所有的大人曾經(jīng)都是小孩子,只不過他們忘記了?!?/br> 吳熠不知說些什么好,他只是繼續(xù)用判官筆去選擇孫瑞的記憶。 這團線里面包裹著一顆生銹的鈴鐺。 那是十歲左右的孫瑞了,他帶著一條小黃狗走在路上。小狗很開心,蹦蹦跳跳搖晃著尾巴。直到它看到馬路對面有另一只小狗,它看到了同伴,于是很開心的想飛奔過去。小狗身上,沒有拴狗繩。孫瑞聽著小狗的鈴鐺響,然后是“砰”的一聲,和緊急剎車的刺耳聲。 那只小狗再也沒有站起來過。 它應該是孫瑞很好的玩伴,它應該很喜歡自己走路時一晃一晃的鈴鐺。 這是哀,是怒,也是怨,是欲。 人類的情感復雜多變,他氣憤于那車主制動太慢,又埋怨自己為什么不給狗狗拴好繩子,也為小狗離開而悲傷,甚至少年時期,不止一次在夢境中偷偷許愿,希望小狗活過來。 他們反反復復試探過許多記憶,有的是一支情竇初開時收到的一支鋼筆,有的是某次旅游時看到的某種美景。無一例外,當下的事情都曾經(jīng)對孫瑞造成過影響,才能在他的記憶里留下蛛絲馬跡。但是同樣,現(xiàn)在這些也都被遺忘掉了。 絲線里纏繞著一枚微縮的鬼臉,吳熠這次選擇的下一段記憶應該是中學的某次秋游,葉子有些枯黃,他在鬼屋。特效妝面讓他一直被嚇得尖叫,紅色顏料繪制的血液之下,他應激一般打到了工作人員。是對鬼怪的厭惡與畏懼。 倒是不難,集齊了七種情感。 三人決定趁熱打鐵,于是直奔南方離門,還不忘帶上孫瑞。 白無常已經(jīng)在離火前等候著了:“焚了這紙,于默、譚然、孫瑞都活了。吳熠,你是留下找你的同伴還是出去都有你決定。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同伴關卡里的守關人不是我。很有可能我們兩個默契度不夠,就會導致你們兩個同室cao戈,兵刃相見?!?/br> 吳熠已經(jīng)把紙揉作一團扔到了火中,聞言朝白無常挑了挑眉:“我怎么可能不選他?”余下三人消失在他眼前,白無常只揮了一下手。 隨后他也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他只能辨出自己不是人形,還在花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