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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鍵是粉。 一小簇松針頭上都綴著一朵粉色的小花,他依稀能認出一點花苞是從梅花枝子上頭取下來的,還有不少絹花,是桃花的形狀。鋪滿了整個松林。 不知道用了多少女子擦的粉,調(diào)出來桃花的色調(diào),細碎的細膩的粉色洋洋灑灑,雪的白色透著粉,樹的綠色也透著粉。 還有祁荼的耳尖。 “桃花香,又是哪里來的?” 吳熠朝他笑笑,“我營里頭弟兄被我充公的桃花酒。他酒量不行,酒味不大,還加了點兒別的香料,聞著就是桃花味兒。” “兩個時辰... ...”祁荼沒下馬,又往吳熠身上靠了靠,“辛苦阿熠了,我很喜歡?!?/br> 冬日天黑的很早。 等他們倚在松樹下伴著一片桃粉色喝完那點沒什么酒勁兒的桃花酒,就已經(jīng)暮靄沉沉。 落日的余暉把那點粉色染上了清淺的黃,溫暖又柔和。 祁荼靠在吳熠身上稍稍闔了闔眼。 吳熠把大氅給他緊了緊。 待到祁荼被喚醒,煙花已經(jīng)炸開了。 噼里啪啦的,炸到了他心里。 “還沒到大年三十?!?/br> 吳熠沒看煙火,看著身邊的人:“我知道,但是今天有小朋友過生日了?!?/br> 祁荼也不想看煙花了,跨坐在吳熠身上,大氅蓋住他的后背,而他貼近了吳熠的胸膛。是一個滿懷喜悅和愛意的擁抱。 吳熠回抱住他,微微仰頭就可以吻到。卻在唇齒之間停了下來,連呼吸都是曖昧。 祁荼低了頭,先把吻落在他鼻尖。 男人搭在他腰間的手一下子收緊了力道,隨即便是吻。 淺粉的雪,桃夭的松,照亮半邊天的喧囂煙火,忽而靜謐。 相愛的人連接吻都最赤誠。 ———— 王府臘月十七不開宴,雖然是王爺生辰,但是王爺體弱,要靜養(yǎng)。 所以吳熠第一次走正門,來道賀這明面上生辰的時候,發(fā)現(xiàn)王府并不熱鬧。過了今天,在天下人眼里,嘉王就十八歲了。 但是他知道得多。 所以他獨享了十八歲的祁荼十一天。 以后的每一年他都可以多獨享十一天。 占有欲在心底蔓延滋長,因為他不止想獨占這十一天的祁荼。 他真的是一個很貪心的人,每一秒都想攥在手里。 認識的不久,發(fā)生的事情也不多,但還是心動了。 不能怪祁荼長得太好看。 不能怪他自己定力不足。 因為荼哥真的太好了。 甫一靠近便甘愿沉淪。 ———— “阿熠?走正門了?” “臣請王爺安?!眳庆谑┒Y。 走了正門,那就是將軍與王爺。 “少將軍免禮。” “王爺生辰,臣特來道賀。” 祁荼挑了挑眉:“哦,道賀?!?/br> 吳熠遞上一顆瑩潤的夜明珠,帶了一份芙蓉糕。 “阿熠托臣給王爺帶糕。” “哦,阿熠。”祁荼笑出虎牙來,“將軍要不要來一塊兒?” “臣不喜甜食?!?/br> “那……阿熠喜歡嗎?” “阿熠,”拒絕的話在舌尖兒打了個轉(zhuǎn)兒,“他喜歡得緊?!?/br> “那將軍回吧,把阿熠叫來?!?/br> ———— 吳熠被小林送出王府時還是懵的。 半晌,他看向小林:“你主子是不是一天不看我翻墻,渾身難受?” “您也沒每日翻墻來?!?/br> 其實他還真翻了,但有時不進屋,只是遠遠瞧上一眼。心滿意足就再翻回去,裝沒來過。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 說了太跌份兒。 吳熠委屈。 他決定不讓阿熠再去隔壁吃點心了。 然后他利落地從墻頭落下來,跳到王府的院子里。 “阿熠,要到宮宴了?!逼钶币矝]把芙蓉糕給他,以后有他吃的時候。 “到唄?!?/br> “其實他表演可以叫我,我會彈琴?!?/br> 上一世就是他彈琴吳熠舞劍。后來祁荼看古裝電視劇,才覺得情節(jié)老套,又覺得藝術(shù)源于生活。 “別表演,只彈給我看?!庇謥砹?,占有欲。 上次在宮宴前,他們只有燈會見過。祁荼還不知那是吳熠。所以吳熠從沒說過只為他這樣的話,不過祁荼也沒真的想過登臺獻藝,也算是只為吳熠一個人彈了一生琴。 “好,只為你彈,也只給你看?!?/br> “其實我也可以只舞劍給你看?!?/br> 祁荼想起來上一世他在今年宮宴上舞劍。 驚艷。 如果吳熠對他不是一見鐘情,那絕對是他動心更早。 因為他的心從那一刻,就為這少年意氣悸動了。 吳熠這樣的人,就該鮮衣怒馬,萬眾矚目。 “不用?!?/br> 你這樣的身姿,我想炫耀給每一個人。 “我的阿熠合該風光無限?!?/br> 我的,阿熠。 這樣好,就該被看到。 ———— 宮宴在臘月二十九。 因為朝廷覺得三十晚上應(yīng)該闔家團聚,不好留臣子在宮里留到子時。若是一家人不愿意在家守歲,除夕夜里也可以上街去參加民間的燈會。 可真到了二十九這一天,吳熠反倒更盼著三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