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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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顧三妹跟顧四妹一人拎著一個大竹簍,一打開,里頭放著一個大水壺,旁邊就是為顧明東幾人準備的飯菜。 有些人家為了省事兒,通常吃早上剩下的稀飯,但老顧家不一樣,都是新鮮做的。 顧明東扯下草帽歇了口氣,先喝了一碗水才開始吃飯。 白花花的米飯上壓著幾片rou和滿滿的菜,顧四妹特意做得咸了些,讓人的胃口也一下子被釣起來。 顧二弟一口氣吃了大半碗,才笑著說:“干累了吃飯最好吃。” 李鐵柱正吃著稀飯咸菜,瞧見他們家的伙食也眼熱,聽見這話就說:“不是干累了好吃,是你家的伙食好?!?/br> 旁邊的人一看,都紛紛羨慕:“可不是,你家還有rou呢。” 顧明東笑道:“這時節(jié)誰家不吃點rou,不吃飽哪有力氣干活。” 話是這么說,但大部分人家都只少少的買一些,跟菜一起炒了嘗嘗味兒,而且都是晚上才能吃上一口,哪兒像老顧家中午晚上都能吃,還這么大口。 再一想,誰讓人家家里頭兩個工人,他們自然是吃得起的。 迎著周圍人羨慕的視線,老顧家迅速的將午飯吃了個精光。 顧蕓一邊吃,一邊朝著四周張望,很快就瞧見坐在不遠處田埂上吃飯的鄭通。 鄭老頭年紀太大,顧建國怕他太累有個好歹,只讓他干孩子們才干的活兒。 即使如此,鄭通也累得夠嗆,再者他們不比社員們還能吃到rou,這會兒四個人坐在一起,碗里頭只有紅薯和咸菜。 雙搶幾天下來,原本就痩的四個人,看著更黑更瘦了。 社員們還能帶上草帽,但他們四個人需要改造,連帽子都不能帶,連一直被爸媽照顧著的吳萱萱,這會兒也曬得跟小黑人似的。 鄭通長著一把白頭發(fā)白胡子,襯托得膚色更黑。 顧蕓低頭看了看自己碗里頭的紅燒rou和白米飯,一時有些食不下咽,但田間有這么多的社員,她不敢違背外公的囑咐。 如果她過去,只會給外公帶去更大的麻煩,顧蕓已經(jīng)認清楚這一點。 顧明東吃完最后一口,也注意到顧蕓的心思,低聲說了句:“先吃吧,我晚上去看看。” 顧蕓一聽,立刻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來,低著頭努力咽飯,不敢讓周圍的社員看見自己臉上的眼淚,便連著米飯一起咽了下去。 當天晚上,顧明東果然往那邊走了一趟,沒送rou,只送了一些扎實的糧食過去,免得他們連秋收都撐不過。 等到第二天,顧明東又去找了一趟顧建國,建議讓四個人帶上草帽,免得他們直接曬死在稻田里,到時候影響生產(chǎn)進度。 一提到生產(chǎn)的進度,顧建國果然沒反對。 雖說還得下地,但戴上了草帽,鄭通立刻覺得日子好過了很多,吳巍一家三口知道這樣的轉(zhuǎn)變是因為什么,心底也十分感激。 一塊塊稻田里金色的稻穗被割下來,一捆捆稻穗又被運送到打谷機旁邊。 社員們腳踩打谷機,隨著嗡嗡嗡的聲響,金色的稻穗脫離了稻桿,落到了打谷機的谷倉里。 知了叫得聲嘶力竭,夏日的炎熱帶走社員們的汗水,持續(xù)大半個月的搶收臨近尾聲,就連一貫不怎么干活的吳夢婷也黑了不止一個色號。 看著自己曬出斷層的手臂,吳夢婷心底說不出的懊惱。 美貌是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本錢,但繼續(xù)這么下去的話,她的美貌還能維持多久? 偏偏顧建國為人鐵面無私,雙搶期間只要能動的都得下地,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都得干力所能及的活兒,無一例外。 要是平時,吳夢婷玩玩小花招,撒撒嬌,自然有小伙子上趕著幫忙。 可雙搶時間誰有功夫,但凡有冒頭的都被家里頭老娘揪著耳朵拉回去,哪有時間顧得了她。 錢知一就更不能指望了,這幾日干活兒太重,他那條斷腿又開始疼起來。 一開始知青們還以為他故意裝病想偷懶,等晚上一看,錢知一的斷腿都紅腫起來了,這才連忙送醫(yī)院。 可惜醫(yī)生只說當初沒養(yǎng)好,如今只能好好養(yǎng)著不能干重體力活,其他就得自己恢復(fù)。 錢知一得了這個便利,倒是不用下地割稻,只用跟孩子似的去捆稻子,相比起來輕松很多,但是同樣的,到時候拿到的工分也會少。 吳夢婷看著自己布滿小傷口的雙手,心底忽然恐懼起來,一瞬間她想到嫁給了金老五的張媛媛,被人孤立和唾棄又如何,至少她不用下地干活! 與懊惱恐懼的吳夢婷不同,同樣黑了很多的生產(chǎn)隊社員們,累歸累,但看到曬谷場嘩啦啦的脫谷聲音,看到的是豐收的喜悅。 第一天割下的水稻已經(jīng)脫完曬干,裝進了麻袋塞進了倉庫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原本空空蕩蕩的倉庫變得豐滿起來。 揮灑著汗水,生產(chǎn)隊的社員卻一個個興高采烈。 如今上河村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一見面,不是問你吃了嗎,反倒是說:你看過倉庫沒? 一搭話,另一個立刻就會回答:“當然看過了,早知道今年收成肯定好,沒想到能好到這樣的程度?!?/br> “也不知道咱們生產(chǎn)隊的倉庫夠不夠大,你說要是放不下可怎么辦?” “還是大隊長領(lǐng)導(dǎo)的好,他上位才一年,咱們生產(chǎn)隊就大豐收了?!?/br> 曾幾何時,上河村生產(chǎn)隊的社員哪里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擔心收獲太大,倉庫放不下的苦惱。 如今不只是曬谷場派上了用場,生產(chǎn)隊但凡是平整一些,能攤曬糧食的地方,都已經(jīng)被金燦燦的稻谷占領(lǐng)。 癟老劉瞧在眼里,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自覺為了生產(chǎn)隊也是踏踏實實的干活,結(jié)果他干了許多年都干不出成績來,顧建國上來卻立刻出成績了。 一時間癟老劉唉聲嘆氣,不得不開始服老,斷了再競爭大隊長的心思。 顧建國卻與他完全相反,樂得整日合不攏嘴,用力拍著顧明東的肩頭說:“阿東,咱生產(chǎn)隊今年的收成比去年提高了至少一倍,這都是多虧了你?。 ?/br> 足足一倍啊,那是顧建國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 年初的時候,顧建國為了自己在王書記面前立下的軍令狀發(fā)愁,當時他拍著胸脯保證,只要有化肥,在保證去年收成的基礎(chǔ)上提高至少三層。 當時他說得擲地有聲,其實心虛的很,畢竟提高糧食產(chǎn)量是個大難題。 等到年中,看到水稻田長得好,顧建國就松了口氣,暗道三成保住了,他還能想一想提高個五成。 誰知道最后一收成,即使還未最后稱重,但顧建國估摸著能超過一倍,興奮的這幾天晚上都沒怎么睡,第二天一瞧見曬谷的場面就精神抖擻。 “這是大伙兒一起努力的成果。”顧明東笑了笑,多管齊下,收成不提升才怪。 豐收原本是大好事兒,誰知道沒幾天,顧建國卻被叫去了鎮(zhèn)上,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顧三叔:為什么挨罵的都是我 第131章 驗證 被人叫到鎮(zhèn)政府的時候, 顧建國鎮(zhèn)定自若,畢竟年初為了要化肥打出去的軍令狀,他已經(jīng)圓滿, 甚至超過幾倍的完成了。 顧建國甚至喜氣洋洋的想, 王書記八成是看到了自己的匯報, 所以要表揚他。 誰知一進門, 顧建國就瞧見了王書記難看的臉色,原以為王書記特意喊了自己過來是問秋收情況的顧建國傻眼了。 “顧建國啊顧建國, 我以為你是軍人出身,是個正直有底線的人,靠著民主選舉當了大隊長那肯定比以前那個靠譜, 誰知道你才當了一年, 就給我整這么一出, 你讓我怎么說你?!?/br> 王書記頭頂冒著一茬茬白發(fā),這幾年他也不太好過,殫精竭力為建設(shè),此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顧建國被罵懵了:“不是,王書記,我沒干什么???” 他不住回想著生產(chǎn)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這段時間都忙著搶收,晚稻還沒開始,社員們都累得回家倒頭就睡,就連吵鬧都少了。 難不成還是劉大柱那檔子事兒?可人都死了這么久了,王書記總不能還生氣。 而且劉家出了個劉大柱, 如今都低調(diào)了許多,就連癟老劉也不愛出風頭了,劉寡婦整日里悶不吭聲, 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劉愛花和劉小柱已經(jīng)搬回去住,母子三人相依為命,但都是踏實肯干的,日子反倒是比以前略好一些。 顧建國怕他們孤兒寡母受欺負,也曾關(guān)注過,但見劉愛花年紀小卻能頂事兒,這才撇開手。 這會兒左思右想,顧建國也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讓王書記這么生氣。 見他還一問三不知的架勢,王書記猛地一拍桌子,暴跳如雷:“這還不算干了什么?你這是想把天捅一個窟窿出來才滿意是不是?” 顧建國委屈道:“王書記,你倒是說清楚,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書記怒發(fā)沖冠,一下下拍著桌子問:“這份糧食生產(chǎn)匯報是不是你寫的?” 他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去年上河村弄了個民主選舉,王書記心底還挺高興,他心底覺得軍人出生的顧建國肯定比癟老劉強多了。 年初顧建國拍著胸脯來下軍令狀,申請化肥,王書記也頂著壓力給批了。 誰知道臨了臨了,顧建國就拿假數(shù)據(jù)來應(yīng)付他,這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來得好。 顧建國還沒明白過來,湊過去一看,爽快點頭道:“是我寫的,怎么了?” 王書記冷著臉翻開來,指著上面的生產(chǎn)數(shù)據(jù)說:“你自己看看都寫了什么?” 顧建國低頭去看,他讀書少,寫的字一般般,所以這封匯報是他口述之后,找了顧明東專門潤色過才交上來的。 交上來之前,顧建國自己個兒仔細讀過幾遍,覺得顧明東寫得非常好。 當時顧建國心底還在感慨,可惜了他家大哥大嫂死得太早,要不然阿東怎么樣也得讀個高中,說不定也能進城當工人。 這會兒看了一遍,顧建國更加疑惑了:“這哪兒有問題?沒錯別字啊?!?/br> 王書記被他這樣的態(tài)度氣得七竅生煙:“這是錯別字的問題嗎,你這是弄虛作假,搞前幾年**那浮夸的虛假主義?!?/br> “不是,王書記,我……” “你什么你?”王書記還在氣頭上,“顧建國,要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你當大隊長?!?/br> “你自己看看都寫了什么,上河村生產(chǎn)隊今夏早稻畝產(chǎn)700斤,你咋不直接寫放了衛(wèi)星,畝產(chǎn)一萬斤呢?” 王書記是昨晚看到這封匯報的,看了個開頭就氣得拍案,后面的幾張紙都沒心思繼續(xù)看,連夜喊人第二天把顧建國喊過來教訓(xùn)。 顧建國急得不行,心底十分委屈。 王書記又指著他說:“溪源鎮(zhèn)一帶的水稻田,平時畝產(chǎn)都在300斤左右,豐收年才能將將四百斤,你倒好,直接給我翻倍。” 身為公社的書記,王書記對溪源鎮(zhèn)這邊的糧食產(chǎn)量還是一清二楚的。 最亂的那幾年,人人都往上虛報數(shù)據(jù),浮夸風一度蔓延全國,王書記尚且不肯謊報的太厲害,更何況是現(xiàn)在。 這年頭雜交水稻還未普及,大部分農(nóng)民中下去的還是老品中,耐旱耐蟲性都不行,產(chǎn)量也不高,所以糧食一直是大問題。 王書記越說越氣,最讓他覺得生氣的是自己看錯了人,原以為顧建國是個踏實的,誰知道他完全不管社員們死活。 “這多出來的糧食你打算從哪兒弄,公糧那什么交?難不成跟前些年似的,讓咱老百姓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活生生餓死手底下的社員?” “還700斤,你以為自己是農(nóng)科院的科學(xué)家嗎,動動手指產(chǎn)量就能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