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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王妃望著對方手里那根從不離身的龍頭拐,嘆了口氣,王爺就這么肯定,那位會選大皇子么,只因他居長? 殿內(nèi)陡然寂靜下來,唯有案上的一盞燈燭還在躍著,映出那侍女耳側(cè)貫穿的一道疤。 是個又聾又啞的。 太子之位早就注定了。 男人坐于榻上,將拐杖放置枕側(cè),腦中回想起今日所見一切,卻如擂鼓。 若無變數(shù),太子之位早就注定了。 可雍淵帝便是那唯一的變數(shù)。 老王妃得了答案,面上卻沒甚輕松意味。她想不明白,若是對方真如此篤定,又為何一邊安排好孫女的去處,一邊卻遠遠觀望著,不讓府中與大皇子由任何往來。 那真正的答案,怕不像他所說得這般罷。 像岸邊觀火的漁人,惦記著火中珍財,又怕火燒到自己頭上,可世間哪有那么容易兩全的。王妃腕上的檀珠不住地滾著,她沉默著走近,才慢慢言道:尚書府姜家,似乎對大皇子妃位有意。 燭火被吹得明明滅滅,熱浪順著門縫鉆進屋里,鋪榻的涼篾并不是多好的質(zhì)地,甚至有些膈人。 不過是個姜家,男人皺著眉,不耐地動了動身子,似乎對王妃口中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不以為意,況且就算皇子妃的位置給出去又如何,皇后是我們府上的便可。 平王妃手上的檀珠手釧一停,低念了句什么,才傳人進來熄了火燭。 此時的養(yǎng)心殿內(nèi),打牌打困了的小姑娘躺在宮人鋪好的象牙席上,抱著真的話本子慵懶地翻了個身。 第48章 木雕 翌日清晨, 許是昨兒個睡多了的緣故,姜歲綿一早就醒了。 守在榻側(cè)的宮人怔了怔,隨即便立馬緩過勁, 如常般捧來熱水衣裳等。 小姑娘眼里還有怔松之意,青棠握著裙上的系帶, 兩廂交疊, 系了個精巧的結(jié), 又拿過壓袍的玉禁綴在系帶處, 禁步上瑪瑙和玉珠依次串著,少女一動,便是緩急有序的悅耳叮咚。 待丫鬟拾掇完,像瓷器一般任她們擺布的姜歲綿也徹底沒了睡意,此時外頭的宮人捧進一碟子桃花軟酥和半盞溫茶。 姑娘醒得早, 膳房那還估摸還需一陣兒, 姑娘先用兩塊點心墊墊罷。 姜歲綿點點頭,隨意拈起一塊, 邊吃著,邊往側(cè)殿外走。 宮人對此也不感到奇怪, 只端著點心,又輕車熟路地取了傘, 給遮住并不大的日光,跟在人后頭低著眉說道:圣上這時許在校場, 姑娘若在養(yǎng)心殿中覺得無趣, 奴婢去給您尋些話本。 她說起帝王行蹤, 竟是一點也不避諱著小姑娘的。 第二塊點心尚未下肚, 姜歲綿便走到了殿階前。 卻不成想有一人早早地侯在了這。 看著對方略顯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舔舔唇, 將嘴中糕點咽下,三殿下在這做什么? 那人聞言陡轉(zhuǎn)過身子,瞧那面容,不正是蕭祚? 兩人一前一后的正對著,蕭祚面上明顯一怔,姜姑娘? 他說話的聲音揚了幾分,似有幾分得見故人的驚喜,相比起他,姜歲綿的反應(yīng)便平和許多。 蕭祚身上還穿著那件寬大素雅的外衫,袖口卻是有些不自然的白色,像是被水多次浸洗過般。他淺淺一笑,道:父皇昨夜遣了太醫(yī)給我診脈,我來謝恩。 這便是在答小姑娘先前的話了。 那你還要等等,姜歲綿又咬開一塊酥卷,今上不在里頭。 蕭祚笑著嗯了一聲,并沒有問這等事情她是如何知曉的,只是那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從打傘的宮人上掠過,隨即輕巧地落在了后頭的養(yǎng)心殿上。 他眼底恍有暗光閃過。說起來,我還未曾謝過姜姑娘昨日送來的那副湯藥。 蕭祚說著,悄然收回瞥向遠處的余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始終未變分毫。姜歲綿并不在意這些,只敷衍地應(yīng)了兩句,甚至在對方提到藥字時還顯得有些懨。 將少女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蕭祚卻只當(dāng)不察,拱手謝過后就從袖口摸出了個棕色物什,朝人溫聲道: 蕭祚沒什么好答謝姑娘的,如若姜姑娘不嫌棄,可將這個木雕拿去玩一玩便罷。 他垂手遞到半空,姜歲綿看了一眼,卻是有些驚訝,咦? 這是小白? 小姑娘被提起興致,好奇地將木雕從蕭祚手里接了過來。 海東青翅膀微展,羽毛尾處仿佛還有些細小的絨毛,眼睛處應(yīng)該是東西磨了光,看著倒真有幾分神似,可見動手雕磨之人的功夫不弱。 更何況距離昨日初見,不過一夜光景。 這么想著,姜歲綿便也這么夸了。得了夸贊,蕭祚臉上笑意漸濃:能得姑娘喜歡便好。 話落,他頓了頓,又道:這鷹雕得匆忙,屬實是粗糙了些。若姜姑娘喜歡這些,想要什么只管再與我說便好,我給你做些旁的。 木頭終歸是木頭,哪怕再多也不值得什么。 姜歲綿正拿著木雕把玩,聞言抬眸看他。時間漸移,日光似乎比先前濃烈了些,叫小姑娘微微瞇起了眼。 蕭祚被她定定看著,面上鎮(zhèn)定,心里卻倏地起了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