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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在線閱讀 - 第62頁

第62頁

    他聲音輕得像是自說自話, 話里也辨不明多少情緒。那廂大太監(jiān)聞言卻手一顫,差點濺出些茶來,引來帝王輕飄飄的一眼。

    曹陌心中叫苦,卻不得不如常撤下了涼了的茶水,揣摩著開口道, 尚書大人想必是懂的, 卻是不知...

    何事讓圣上如此煩憂?曹陌心里已猜到九分,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至

    朕即位十?dāng)?shù)年,宮里卻至今未能有個公主。

    嘶...公主, 話語里這滿滿遺憾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圣上您是當(dāng)真不知宮里沒有公主出生是因何緣故嗎?君不見敬事房的牌子都被灰給埋了?

    曹陌把嘴張的老大,又悻悻閉上, 他沉默地聽完了帝王圖窮匕見的后一句:姜卿就很會生。

    雍淵帝在奏章上勾劃著,表情平淡。若要不知情的人瞧了, 保不齊還以為他說的是今日陽光正好呢。

    誰能想到他輕描淡寫的, 卻是在謀算著偷走臣子家的女兒。

    奴, 奴才覺得, 曹公公咽了咽口水, 真真是哭笑不得了, 姜尚書那怕是有些難呢。

    雍淵帝停筆向他瞥去一眼,曹陌低下眉,語氣委婉:尚書府幾輩...好像只得了姜姑娘一個女兒家。

    這要是答應(yīng)了,致仕的姜老大人都能舉著拐杖把他打殘,更別說尚書夫人了,那可是把人兒往死里寵的。

    而且你若說小姑娘自己不親近家里,那偷了也就偷了,頂多麻煩些??蓡栴}是小兔子明顯是百般惦記著的,說不準(zhǔn)見個面就自個叼著胡蘿卜鉆人懷里了,這怎么偷?

    任曹公公怎么想,他都沒能從諸多法子中找到一條可行的來,橫豎都是堵死的。

    雍淵帝淡淡收回目光,朱筆微動,嗯了聲。

    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不再繼續(xù)提了。

    等了小半晌后,大太監(jiān)放心地呼出了口氣,可還沒等他把那顆提起的心放下去,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響。

    帝王頓筆拿起茶盞,礬紅杯身上浮著描金龍紋,你去庫房里挑些珍奇藥材,再選位太醫(yī),一同給姜家送去。

    曹陌略一點頭,懂了:圣上這是為姑娘備的?

    不過一位太醫(yī)是否有些少了?

    茶面上飄著的云山翠尖被茶蓋緩緩拂開,雍淵帝不輕不重地瞧了自己的貼身太監(jiān)一眼,神色淡然:

    給姜淮的。

    姜...姜尚書?曹陌懵了。好端端的,今上賞姜大人藥材作甚?

    座上的人依舊是那副尊矜的帝王模樣,溫?zé)岬牟杷畯暮黹g淌過,微微沾濕了清冷的唇,音色磁然且平穩(wěn):叫他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子,好再生一個。

    曹公公:?

    與此同時,姜府。

    砰。一團白雪從枯椏上震落,守在屋外的丫鬟小廝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地離門口的位置更遠了些。

    我說姜淮,姜大人,宮里多么危險你不知道嗎?你居然能讓賢妃把歲歲一留就是一個月,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當(dāng)官當(dāng)傻了?

    尚書府正院內(nèi),細(xì)碎的陽光從浮花窗柩中悄然沒入,紅檀木刻成的案桌設(shè)于屋內(nèi),鑲云石座屏隔斷屋側(cè),桌上擺著一方鈞窯瓷瓶,橫插豎斜地立著一瓶粉晶繡球似的梅花。

    現(xiàn)下那梅花搖搖晃晃的,卻是被震下不少粉色花瓣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姿厥治⑻?,眼看就要有再來之勢,顯然是正發(fā)著怒。

    在女子拍向桌面的那剎,原低頭站著的姜大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了人纖細(xì)的手腕,小聲賠不是道:

    我錯了夫人,不生氣,你這剛從寺廟回來,舟車勞頓的要仔細(xì)身子。

    這位被姜淮抓住手的人,正是好不容易歸府的姜夫人虞氏。也不知他哪句話戳中了人的心窩子,年輕的夫人冷著臉把手一抽,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寺廟寺廟,夫君還記得我是去給歲歲請平安符的呀,那怎生我剛離府,夫君后腳就把歲歲送到宮里去了?

    虞氏說著,還沒忍住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若一日兩日也就罷了,偏夫君你留了一個月,皇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請的平安符還不夠給歲歲擋災(zāi)的,叫她受了委屈可怎么好...我離開時,歲歲可是連睡都睡不安穩(wěn)的。

    賢妃看著是個和善的,但哪里會比得上自己府里用心?歲歲那么小一個人兒,身子骨還差,宮里那些人就沒一個好相予的,若是...

    姜夫人越想,心里越發(fā)的疼,一雙眸子漸漸蓄起淚來,還未輕眨便如斷線珍珠般墜下。

    虞氏是個美人,大抵是琴瑟和鳴的緣故,她嫁與姜淮多年非但沒失了這份美意,反倒更添了幾多風(fēng)韻,見者猶憐。

    姜淮是最見不得她哭的,當(dāng)即就慌了神,慌里慌張地摸出張帕子給人擦起淚。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糊涂了,姜尚書皺著眉,滿眼悔意,當(dāng)時京城突發(fā)瘟疫,非詔不得入皇城,歲歲又來了信說想在賢妃那多留幾日。我念及外頭形勢復(fù)雜,宮中又有太醫(yī)看護,說不得比府中來的安全,便也由歲歲去了...

    原本他覺著女兒家嘛,總窩在自家院子里怕是無趣,皇宮里還有個乖囡喜歡的臭小子,偶爾放人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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