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叫你阿音,還是萬俟音?
一路無言,萬俟安想質問些什么,卻只是啞然。 她又有什么資格呢? 她就是一個連生父都不知道的雜種。 “小姐......”將車停到車庫后,阿音并沒有急著解開門鎖;“老爺是騙你的......” 阿音一路上都在偷瞄著萬俟安,心中想著該怎么安慰她。 萬俟安卻只是搖了搖頭,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自顧自地越過阿音,將車門打開。 阿音還想著騙她...... 曾經不止一個人說過她們二人長得相像,曾經萬俟安還沾沾自喜過,當時的她覺得這可能是妻妻像。 現在看來,倒真是可笑至極。 “小姐!小姐!”阿音從后追上,想要牽起她的手。 萬俟安冷冷的甩開,心中的那絲理智也快要消失殆盡。 從車庫進入別墅還要乘坐電梯,區(qū)區(qū)三四十秒的時間,卻讓萬俟安過得十分煎熬。 怎么辦,這個粘人的家伙已經湊上來了。 “您出生之前的那段時間老爺一直都在C國呆著,您兩歲了他才回國的!” 阿音急于解釋,卻也沒有再想過牽起萬俟安的手。 方才她實在是太過于擔心萬俟安,這才違背了萬俟燁的命令悄悄地守在門外。 自然也是聽到了里面的內容。 老爺這次做的是真的太過分了。 萬俟安沒理她,出了電梯就徑直走向房間,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阿音追趕得急了些,被關上的門砸到了臉,發(fā)出一聲悶哼。 “小姐!小姐!”沒有理會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阿音拍著門板怕萬俟安會做什么傻事。 一門板之隔的屋內,萬俟安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她當然聽到了阿音撞在門上的聲音。 她沒事吧...自己剛才把門關得挺重的。 這個想法一生出,就讓萬俟安發(fā)出一聲嗤笑。 她何必要同情一個背叛了自己的人? 她應該慢慢地折磨阿音,然后讓她痛苦地死去。 她萬俟安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萬俟燁說的沒錯,他們本就是一路人。 萬俟安冷著臉起身將門打開,畢竟阿音陪了她這么多年,那就再給她一個機會...... 見萬俟安開門,阿音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揚起明媚的笑容;“小姐,您......” “我再問一遍,我該叫你阿音,還是...萬、俟、音?!?/br> “我......”阿音顯然被這個問題問懵了,張著嘴支支吾吾不出個所以然來。 萬俟安周身的血液又冷上不少。 “是...小姐,我知道......” 沒等阿音說完,門又‘啪’的一聲被狠狠關上了。 萬俟安喘著粗氣,心臟的鈍痛讓她無法呼吸。 她真的是知道的...... 她騙了自己...... 她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自己,到頭來卻把自己背叛了個徹底。 她該死...... 她該死?。?! ...... 門外的阿音不知道屋內萬俟安滔天的殺意,她一點都不理解自家小姐為什么會這般反常。 阿音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但是她從未對那個給過自己一半血脈的‘父親’有過什么特別的感覺,可以稱得上親情的感覺。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只是萬俟燁眾多玩物中的一個;而她,只是玩物帶來的不算讓人驚喜的附贈品。 她根本不稀罕萬俟這個姓氏。 小時候的阿音想著自己再長大些,能力再強些,她就可以逃離;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從什么時候起,她不想逃了呢? 也許是一個月前她和萬俟安結婚的那一刻,也許是很多年前她看到萬俟安在辯論賽上眉眼冷靜條理清晰擊敗對手的那一刻,也許是七歲的萬俟安受了委屈咬著唇力爭清白的那一刻...... 阿音回想了很多,這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或模糊的,或清晰的;她終于想明白了,萬俟安走進她生活的那一刻,她就不想逃了吧。 萬俟燁的身子這幾年已經變得很差了,阿音也早就有這個能力逃走。 可她心甘情愿的,與這個丑惡的家族糾纏。 因為這里面,還有個有些變扭但是很可愛的小朋友在孤軍奮戰(zhàn)啊! 東西砸到門上的動靜讓阿音停止了拍門的手,她默默地收回了手。 讓萬俟安靜靜吧...... 讓萬俟安靜靜吧...... 借著昏暗的走廊燈光,阿音片刻不離地守到了凌晨。 萬俟安再度打開門時,便看見一團黑影蜷縮在房間的正對面;基本上是門開的同時,那團黑影便動了起來。 “小姐?!卑⒁羯硢〉馈?/br> 萬俟安并沒有施舍給她任何眼神;“進來?!?/br> 一個姿勢蜷縮久了,阿音的腿也有些麻,跟在萬俟安身后時也不時發(fā)出一些低聲的抽吸。 默默放慢了腳步,萬俟安仔細關注著身后的動靜。 別到時候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她的命,只有她萬俟安自己能處置。 就算阿音自殺,她也不允許。 “站那,脫了衣服?!比f俟安坐在單人沙發(fā)上,雙腿交迭,抱著胸,神情晦暗。 阿音咬了咬唇,還是聽話地將身上的衣物褪了個一絲不掛。 “跪下!爬過來,賤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