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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師傅:培訓(xùn)班開不下去了唄,現(xiàn)在另一家機構(gòu)過來接手,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樣。 原本懶散地靠在桌前的凌簡越,陡然站直身子,眉頭一緊:她走了? 不對,他今天還在地下車庫見到姜秒的車來。 劉師傅:現(xiàn)在還沒走,但也就最近幾天的事了。 劉師傅對姜秒的印象很好,提及此事,語氣里流露出惋惜:我這幾天見那小姑娘,感覺人都憔悴了一圈。 下一刻,凌簡越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劉師傅,我有事,先走一步。 等劉師傅反應(yīng)過來,高闊的背影已然離去。 第75章 十九層, 一半漆黑,一半通明。 夜深人靜,公司只剩下姜秒自己。她最后仔細地在每間教室轉(zhuǎn)了一圈,腦海中浮現(xiàn)昔日上課的情形, 心中感傷愈濃烈。 再走到公共區(qū)域, 她似乎又聽到老師們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嬉笑聲。姜秒背手扶住桌子,上半身撐直, 兩腿則虛虛地斜于地面, 她空洞的目光落向窗外。 不知不覺想起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 在姜秒宣布要把樂動轉(zhuǎn)出去的第二天,老師們一起找到她,當時喬言說:姜老師, 我們知道樂動現(xiàn)在處于嚴重虧本的狀態(tài), 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我們愿意降低工資, 陪樂動熬過這個難關(guān)。 陳桐:是啊,我們看著樂動一點一滴成長起來,又遇上你這么好的老板,大家相處得很融洽,真的不想就這樣散伙。 其他老師:姜老師, 樂動肯定能起來的, 現(xiàn)有的學(xué)生和家長都很認可我們。 姜老師,別放棄樂動好嗎。 姜秒當時如鯁在喉,深為感動,也很溫暖,她卻沒辦法允諾大家。 這事不知道怎么也傳到學(xué)生那邊了, 學(xué)生們挽留她, 郭星輝特別生氣, 他一改往日的不正經(jīng),直接沖進姜秒辦公室,跟她吼起來。 郭星輝:當初是你跟我說要珍惜緣分,為什么現(xiàn)在要放棄? 郭星輝:你要是走了,我馬上就退學(xué)!咱倆就絕交! 少年的情緒失控,吼完以后連課都沒繼續(xù)上,直接拎起書包離開。 姜秒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她比誰都不想放棄。 可是一想到凌簡越對她的憎惡 姜秒垂下頭,輕輕搖了搖,盡顯惆悵之意。 凌簡越在門口站了十幾分鐘,他隱在黯淡的光線處,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也如重逢后的很多次,他坐在咖啡館或者餐廳,以一種冷漠的姿態(tài)看著她。 他無數(shù)次忍不住咬牙切齒,心里的聲音是,絕對不會原諒她。 可他從未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姜秒,她以前哪怕不開心,都是用張揚外顯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在凌簡越心里,姜秒的名字等同于任性而囂張。 如今的姜秒身上好像沒有那種元素了,反倒帶了種刻進骨髓的穩(wěn)重,她站在那里對著窗外發(fā)呆,單薄的背影寂靜而落寞。 當她低下頭那刻,兩側(cè)碎發(fā)散落,實在惹人心酸。 凌簡越?jīng)]再猶豫,抬步走進去,又下意識放輕腳步,怕驚擾到她。 記得她膽子挺小的。 姜秒感覺到有人走進來,她自然以為是巡樓的保安,當她抬頭望去,下意識站直,全身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繃緊。 怎么會是他? 再一次對上凌簡越的視線,姜秒恍惚感覺不真實,心里又接連泛起緊張,疑惑,警惕。 直覺來者不善。 凌簡越看穿她所有的情緒,她戒備他,也害怕他。 害怕這個詞令他產(chǎn)生瞬間懷疑,姜秒可是敢在他頭上作天作地的姑娘,以前越是把他惹生氣,她越是得意。 她害怕狗,害怕黑,害怕飆車。 現(xiàn)在也會害怕他。 凌簡越的嗓子里似乎哽了某種情緒,稍緩了緩,他才啞聲道:要幫忙嗎? 這是六年以來,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 姜秒仍沒有放下警惕,凌簡越問出的這句話,代表他知道她的情況,難道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嗎? 他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來看她的笑話吧,或者期望她說出懇求的話。 姜秒沒法不這么認為。 不用。她客客氣氣地拒絕,并沒有敵對的情緒。 凌簡越全都看得明白,他無奈,只得將語氣再放軟:遇到困難就放棄,怎么給孩子做榜樣。 都是當媽的人了。 姜秒身軀一震,眼睫顫了顫,分明聽出這話音里的柔和與妥協(xié),就像以前他與她說話,總是溫柔的語氣。 那句給孩子做好榜樣,她自然以為是指學(xué)生。 所以他不是帶著敵意來找她的?姜秒一時無法從這個認知中轉(zhuǎn)變過來。 鼻子卻有些泛酸。 之前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凌簡越和她解釋,卻不能否認,但算是因我而起。 他的說話聲調(diào)淡淡的,但姜秒聽出了其中有歉意。 他說不是,那就不是。 凌簡越從來都是坦蕩的。 知道真相后,姜秒由衷感到輕松和慶幸,他好像沒有想傷害她的意思。 她面有茫然,仍不知該怎么面對凌簡越,總是很別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