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jìn)來看見陌生女孩兒眼前一亮, 勾著吳燁的脖子，坐在聞渡身邊, “快來給jiejie介紹介紹，哪個是你們的女朋友？”

    吳燁推她一把, 臉微紅, 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什么女朋友！我單身貴族！”

    顧年又看向聞渡, “我們渡神呢, 現(xiàn)在怎么樣？小時候你可就是屁股后面跟著一群小姑娘啊?！?/br>
    聞渡掃她一眼, 不答反問, “你年齡見長, 八卦的心也跟著長？”

    “嘖，真沒禮貌。”

    顧年扭頭看向談溪和王欣，問了倆人的名字后道：“別拘謹(jǐn)哈, 你們今天怎么跟著聞渡他們一起出來玩了啊？”

    談溪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們是朋友?！?/br>
    “哦，朋友啊——”顧年拖長了音調(diào)，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聞渡，又扭頭接著說：“可是聞渡從來沒有女性朋友啊?！?/br>
    王欣躲到談溪身后，她可沒那膽子叫別人開自己和聞渡的玩笑，談溪看了一眼聞渡, 笑瞇瞇地說：“那可能是他脾氣不太好, 其他女孩子不敢跟他做朋友吧。”

    “哈哈?！鳖櫮曷犃T大笑, 挑著眉扭頭看聞渡，“終于有人能治得了你了?！?/br>
    她五官凌厲，氣質(zhì)冷艷，美得雌雄難辨。

    調(diào)侃之間，談溪和聞渡的視線輕輕碰上。

    包間內(nèi)燈光閃爍，偶爾打在聞渡的五官上，神色昏暗不明。在這個幾乎全是成年人的地方，聞渡年輕的面龐不顯青澀，反而有種少年的桀驁。燈光一亮一滅之間，他看著自己，喉結(jié)微微滾動。

    談溪竟然生生品出了一絲性感。

    她沒有低下頭，回望過去。

    聞渡并未生氣，甚至淡淡勾起唇角。

    顧年繼續(xù)笑呵呵地道：“行啦行啦，不開玩笑了，來來來，我們唱歌！”她將點歌機(jī)的位置讓出來，“meimei們先來?！?/br>
    一個下午，聞渡都沒怎么開口，倒是談溪和王欣與顧年混熟后三人勾肩搭背地唱個不停。

    吳燁捂著耳朵，對談溪說：“學(xué)霸，我發(fā)現(xiàn)你身上對缺點了啊，你這唱歌也太難聽了，比你的考試成績還嚇人?！?/br>
    談溪不在乎，她好久沒有這么酣暢過了，霸占著話筒跟顧年情歌對唱。

    顧年莫名跟談溪看對了眼，覺得這meimei特別爽朗招人喜歡。

    吳燁湊到聞渡跟前，“她們是不是喝多了啊？”

    聞渡掃了一眼談溪位置，“喝可樂也能喝多？”

    他又看她左腳抬起，單腳蹦跶，心道這人真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五點多的時候，兩人終于唱累，坐在沙發(fā)上。聊起高考的事情，顧年主動給談溪展示累香島大學(xué)的一些照片。

    顧年笑笑，“沒必要羨慕，你是學(xué)霸，哪兒考不上啊，不然別去燕大了，來香島找我，jiejie帶你吃海鮮?！?/br>
    聞渡恰好聽見，涼涼開口，“你在燕城沒吃過海鮮？”

    顧年一反常態(tài)地沒反駁，悶了口酒，扭過頭瞇著眼睛審視聞渡。

    她好久沒見過聞渡了，這個從小就跟個冰山一樣的弟弟眼神中終于有些了人類該有的情緒。

    顧年笑了笑，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張了張嘴，對聞渡用口型說了四個字。

    ——你不對勁。

    聞渡看懂了。

    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頭偏向另一邊。

    神經(jīng)病。

    *

    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周野走進(jìn)來，后面跟著邊意。

    “嚯！”黃誠樂了，“怎么還帶了個姑娘?！?/br>
    只見周野把邊意扯過來，“這我同桌，黃誠說你們這兒陽盛陰衰，我就帶了一個。”

    邊意眨眨眼睛，“哥哥jiejie好?！?/br>
    她聲音不大，卻叫對面幾個人一愣。

    “噗——”

    “哈哈哈！”

    “阿野，你這同桌也忒乖了，哪兒找的？”

    “哎呦我靠?！敝芤皣@氣，跟邊意說：“小姑奶奶，我這么大從來就沒叫過這幫人哥哥jiejie，你也太給我跌份兒了?！?/br>
    邊意小聲說：“你叫你的，我叫我的?！?/br>
    說完，她就坐到了談溪身邊。

    邊意看上去比王欣還要局促一些，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調(diào)侃一番，她雙臉通紅，談溪沖她問好。

    邊意嘆口氣，“我不知道這么多人，他非逼著我來的?！?/br>
    黃誠聽見了，晃悠著手中的酒，“來，跟哥哥說說，這臭小子怎么逼你的？”

    邊意快速掃了一眼他頭頂?shù)狞S毛，還沒說話，周野先不樂意了，“同桌，你怎么說話的，什么叫逼，愿賭服輸懂不懂？”

    黃誠一聽，樂得更厲害了，“怎么賭的，來讓我聽聽，這小子從小就是個賭徒，穿開襠褲的時候就不知道掠走我多少個小汽車了?！?/br>
    邊意看了一眼周野，然后干巴巴地道：“他要參加跳遠(yuǎn)比賽，我跟說他說加油，他問我我覺得他能得第幾，我說第一，他說他只能倒一，問我賭不賭，我沒多想就說行，結(jié)果他根本沒跳，我輸了，他就逼著我過來了?！?/br>
    黃誠花了足足三秒才足足消化了這個“周瑜打黃蓋”的故事，扭頭跟周野說：“你有病吧？”

    周燁給他一腳，“這我同桌，關(guān)你屁事。”

    “啊行行行?！?/br>
    鬧過一番后，邊意臉更紅了，顧年打斷，“好了，既然人到齊，那咱們開始玩游戲吧！”

    她在這群人中年齡最大，說話頗有點分量。

    大家安靜下來，“玩什么！”

    顧年用最酷的語氣說出一個最老土的聚會游戲——“真心話大冒險！”

    “靠。”黃誠道：“成吧?！?/br>
    他把自己玻璃瓶中的酒仰頭喝完，然后說：“來啊，轉(zhuǎn)這瓶子，第一次瓶口沖誰被問，第二次瓶口沖誰誰提問，怎么樣？”

    “行行行?！?/br>
    “來嘍！第一局！”

    玻璃瓶在大理石桌面快速轉(zhuǎn)動，流光跟隨著瓶身的轉(zhuǎn)動形成彩色圓盤。圓盤逐漸虛化最終回歸成一條直線。瓶口指著周野。

    他挑眉笑起來，站起來，重新轉(zhuǎn)動瓶口。

    這一次，瓶口對準(zhǔn)邊意。

    眾人隨著瓶口的方向抬頭看著邊意，后者咬著唇竟然微微有些緊張。

    “行啊?！敝芤靶χ吭谏嘲l(fā)背上，“我同桌提問我，問吧?！?/br>
    “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邊意身上讓她微微不自在，她遲疑許久，終于憋出來一個問題，“你……喜歡爸爸還是mama？”

    “好家伙?！秉S誠被她的沉默吊了半天，沒想到人家就問了這么一個問題，“meimei，你來玩過家家的？”

    “哎哎哎，你管人家問什么呢？”周野樂不可支，伸手?jǐn)r他，“你問還是人家問？”

    “不行！換一個，問個勁爆的，你也太浪費機(jī)會了！”

    “好吧，那我換一個?！边呉庥知q豫了一下，問道：“你以后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噗?！秉S誠接著樂，“這問題為什么聽上去莫名純情呢?！?/br>
    大家樂呵呵地看著周野，這小子浪子一個，什么時候回頭都不一定呢，有個孩子更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大家都對他的回答不甚在意。

    倒是周野認(rèn)認(rèn)真真地想了想，回答道：“男孩吧?！?/br>
    “男孩？”黃誠奇道：“我以為你以后會是個女兒奴呢。”

    周野說：“現(xiàn)在混蛋男的太多，我但凡想起我以后女兒可能會受到半點傷害，我都受不了。”

    顧年挑眉道：“沒想到你還挺有責(zé)任感，那你自己不就是個混蛋嘛，還在這兒伸張什么正義？”

    周野看她，“你別敗壞我名聲啊，我哪兒混蛋了？”

    顧年輕哧，不再理他。

    第二輪，黃誠問，顧年答。

    “從小到大收過幾封情書？”

    顧年沒有遲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我哪兒記得住?！彼斐鋈?xì)長的手指，“反正三位數(shù)哦?！?/br>
    “切?！秉S誠又問：“那這些情書怎么被你處理了？”

    顧年翹著二郎腿，“忘了，不過也沒扔，不知道放哪兒了。”

    “那你也沒拆開看過？”

    顧年斜他一眼，“你這到底算幾個問題?！钡€是回答了，“當(dāng)然沒看過，跟我表白當(dāng)面說，情書也太含蓄了，我可受不了。

    黃誠低頭，頓了頓，然后才笑道：“行，知道了?！?/br>
    第三輪，依舊是黃誠問，顧年答。

    顧年有點不耐煩，擰著眉毛看上去盛氣凌人，“你到底會不會轉(zhuǎn)瓶子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問我?！?/br>
    黃誠嘖道：“你別玩賴啊?！?/br>
    “聽好了啊，我這次的問題是——跟喜歡的人見面，你會穿什么？”

    顧年從前面的零食花籃中找出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想了一下，眼珠一轉(zhuǎn)，“外面穿什么不重要，里面穿什么才重要，至于我里面穿什么——關(guān)你屁事。”

    “嗚呼！不愧是我顧姐！”吳燁起哄。

    幾個女孩兒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小聲地笑，倒是黃誠聽罷竟然紅了臉。

    吳燁這幾個發(fā)小互相提問毫不留情，都是按照扒人家的底褲的架勢去的，問起談溪三個女孩兒時還算手下留情。

    第八輪，談溪成了被提問的人。

    吳燁看著她想了一下，“嗯……你現(xiàn)在有沒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