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3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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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難為他,不曾想,他這一手解局拿出來,卻讓郭睿明對這個監(jiān)國皇子高看了一眼。 兵部江狄上前一步奏事:“殿下,前方戰(zhàn)報,烏族大軍已經(jīng)拔營后撤,準備退回北境涼州城。安王殿下連夜請戰(zhàn),他要帶巖州城四萬將士出營追擊,一舉收復北境州郡失地。并請朝廷出調(diào)遣兵符,請磐州、滇州出兵圍合,打通北境中路糧道?!?/br> “準!” 許安桐想也不想直接準了兵部的奏折,并且讓鄒慶把調(diào)兵符拿來,遞給江狄。 許安桐朗聲道:“北境是我國邊塞要地,若是安王有心收復,朝廷必定全力支持?!?/br> 這話,不帶個人恩怨,把家國利益放在第一位,任誰看,許安桐這個監(jiān)國當?shù)枚伎扇牲c。 最開始許安桐以非常手段脅迫趙皇后、郭家力頂他當監(jiān)國,確實招人厭煩。 可自從許安桐當了監(jiān)國之后,朝廷事務運轉(zhuǎn)比平時更加順暢。 以前太子在的時候,朝廷勢力分割四陣,諸事商議起來多有不順。 現(xiàn)在太子死了,陛下病重,許安歸在外帶兵打仗。 朝廷之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利益紛爭,國難當頭,一切事物皆以國家、百姓利益為先。許安桐利用手中的把柄,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獨攬大權(quán),讓包括兵部在內(nèi)的文武百官格外信服。 一時間朝野上下,都覺得許安桐這個皇子,才是應該成為東陵儲君。 下朝之后,許安桐照例回聽雨軒看各地呈上來的折子。 看見刑部報上來一起復核的命案。 許安桐現(xiàn)在雖然是監(jiān)國卻也兼著刑部尚書的職位,刑部人命關(guān)天,事無大小,凡事他都要過目。 許安桐翻開卷宗,看見是寧遠商號的糕點鋪吃死人的案子。這案子疑點頗多,死的人還是朝廷官員。 許安桐盯著這個卷宗看了好久,對墨染道:“去幫我把戶部尚書找來。” 墨染點頭,去戶部官署傳了話。 不出一刻鐘,郭睿明就來了。 許安桐把手上的刑部卷宗內(nèi)容大概給郭睿明說了一下,道:“這事本來不大,可吃死人,需要核實。大理寺那邊還在查,但終究是有問題的店鋪,戶部先找個由頭先把寧遠商號的所有店鋪都封了,讓寧遠商號所有的店鋪都先自查一番,等戶部派人去檢查了,沒問題了再重新開業(yè)。如此一來對百姓也有交代?!?/br> 郭睿明一愣,問道:“殿下說的是……寧遠商號所有的店鋪?” 許安桐抬眸,眸光犀利:“是?!?/br> “寧遠商號在國內(nèi)是一家很大的商號,里面經(jīng)營的東西種類繁多,不只有糕點鋪這一項。全部查封……” 郭睿明有些不理解許安桐這么做的意思,即便是有命案牽扯到寧遠商號,也只用查封那一家店即可,怎的現(xiàn)在許安桐一出口就是查封寧遠商號全部的店鋪?! 寧遠商號每年上繳的賦稅不是一筆小數(shù)字。 許安桐也不跟郭睿明繞彎子,道:“這事確實是個小事,可據(jù)我所知,寧遠商號在北境煽動百姓給巖州城儲備軍捐糧。這件事,難道也要朝廷裝作看不見嗎?” 郭睿明瞬間就明白了許安桐的意思。 一個商號,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做善事?若是做了,那一定是有所圖謀。 儲備軍營里能夠給這樣一個大商號利益的,很明顯只有許安歸一人。 眼下許安歸手上有兵,還有富商支援。有了兵與銀子,自立門戶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當年先帝許淵在北境起勢,就是仗著趙家財富這才養(yǎng)活了幾十萬大軍。 許安歸若是無心還好,若是有心,許安桐有防范之心,確實應該。 許安桐繼續(xù)道:“不過就是查封一陣子,若是安王沒有多余的心思,再讓寧遠商號復業(yè)就是?!?/br> 郭睿明沒有理由不答應,且不說許安桐手上有郭家的把柄,但就以許安桐現(xiàn)在名正言順的監(jiān)國,許安歸若是起兵,那就是造反。 郭家效忠的是朝廷,是正統(tǒng)。 許安桐現(xiàn)在才是他們應該擁護的正統(tǒng)。 “臣……領(lǐng)命?!?/br> 郭睿明有些猶豫,但是想了想不過就是讓寧遠商號停業(yè)自查而已,不傷及根本,就是有一段時間做不了生意。 * 戶部的批文很快就到了寧弘的手上,他看著戶部給他發(fā)的停業(yè)自查的批文,陷入了沉思。 看來他暗中替巖州儲備軍籌措物資的事情已經(jīng)被許安桐知道了。 許安桐這一手,是防著他繼續(xù)調(diào)動銀錢,支持許安歸戰(zhàn)事。寧遠商號所有的店鋪都要停業(yè)自查,停業(yè)一天就是幾萬兩銀子虧損,停業(yè)一個月,那便是少賺了幾十萬兩銀子。 其實對于寧弘來說,少賺銀子都是小事,月錢無法發(fā)放才是大事。 之前在肅清北境五姓產(chǎn)業(yè)的時候,寧弘花了巨資從那些人手中收購了他們所有的店鋪。為的就是支持北境戰(zhàn)事。 那次收購,寧弘幾乎把這些年賺的家產(chǎn)全部砸了進去。眼下替巖州城籌措物資,寧遠商號許多人力物力都被占用。 寧遠商號收入遠不及和平時期,勉強夠商號上下一萬多人溫飽。 現(xiàn)在,許安桐這一舉措實在是太狠了。 不過是查封他的店鋪,就已經(jīng)快逼得他傾家蕩產(chǎn)。 很明顯,戰(zhàn)事不停,寧遠商號就不可能復業(yè)。這仗若是打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是半年,寧遠商號這偌大的盤子,就會直接崩盤。 他花了那么多年構(gòu)建起來的商業(yè)帝國就此崩塌。 寧弘沒有想到這次奪嫡的戰(zhàn)火會蔓延到他的身邊。許安桐不是一般人,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寧弘忽然覺得頭疼得厲害,最近事太多,他有些精神不濟。 * 朝廷允許許安歸追擊,并且給了許安歸調(diào)兵符。 烏族大部隊掩護的隊伍已經(jīng)被全部殲滅在城墻下,許安歸從城墻上下來,鎮(zhèn)西把朝廷的回復邊走邊念給許安歸聽。 即便是掩護烏族大部隊撤退的敢死隊,也讓巖州城陷入了苦戰(zhàn),這一戰(zhàn)又打了五日,這些將領(lǐng)對于守城戰(zhàn)已經(jīng)熟得不能再熟了。 許安歸這次只帥兵出去迎敵了兩次,剩下全部由隨軍的主帥出城迎擊。 如許安歸所愿,這些主帥在這次戰(zhàn)役中迅速成長。 許安歸回營,又洗下一身血水。 仗已經(jīng)打了兩個多月,久攻不下,烏族決定向北撤退。烏族牽制兵力已經(jīng)盡數(shù)消滅,是時候準備拔營追擊了。 許安歸去找季涼,撩開簾子,就看見季涼愁眉不展。 “怎么了?”許安歸走過去,帳外立即端上飯菜來。 季涼輕嘆一聲,道:“你兄長……用一件毒殺案,把寧遠商號所有的店鋪都給封了。寧弘不讓身邊的人告訴,這消息是黑市畢公帶給我的?!?/br> “會有什么后果?”許安歸不太清楚寧遠商號的事情。 季涼道:“寧遠商號里面接收了許多朝東門的軍門之后,他們的生計,都是依靠著寧遠商號。之前為了接手北境五姓的業(yè)務,幫助百姓買田,寧弘把在南境的八成產(chǎn)業(yè)都賣了?,F(xiàn)在巖州開戰(zhàn),物資跟不上,寧遠商號在后調(diào)集,已經(jīng)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所有店鋪都封一月……恐怕寧遠商號不得不辭退一些人……若是我們這仗打半年,寧遠商號就不得不變賣商號資產(chǎn)了?!?/br> 許安歸沉思片刻,道:“這事可以找皇叔幫忙。若是真的到那一步,讓寧弘把寧遠商號地契、鋪子都抵押到黑市,從黑市借一筆錢,渡過難關(guān)。”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季涼抬眸,“許安桐以毒害朝廷命官為由,羈押了許景摯。具體是個什么情況,藏息閣與黑市都還沒查清楚。許景摯一手掌控黑市,那里面本來就匯集著三教九流之人,許景摯出事的消息不脛而走……黑市現(xiàn)在也亂成一鍋粥,自顧不暇?!?/br> “我讓鎮(zhèn)西把我過戶到你名下的私產(chǎn)賣了支援寧遠商號,如何?”許安歸又道。 季涼搖頭:“杯水車薪。寧遠商號要養(yǎng)活的人遠比明面上的賬目多。你安王府的錢多來自固收,年初就收過了。眼下最務實的就是,盡快打贏這場仗。不管許景摯是不是真的毒害了朝廷命官,許安桐終究是對你們出手了。封了寧遠商號是怕你有財力與朝廷抗爭,禁足許景摯是為了限制黑市。只要斷了你的財源,即便是你想造反,你也沒錢?!?/br> 許安歸眉宇緊蹙,事情太多,他不在許都,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不能想太多,前方還有兩座城要收復。 想這些事分神,會影響他對戰(zhàn)局的判斷。 “我們……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痹S安歸聽見許安桐調(diào)了兵符給他,以為兄長對他總還有些念情。 現(xiàn)在看了他做的事情,才知道,許安桐的野心,遠比他見過的要大。 第306章 請君入甕 ◇ ◎糟了!◎ 天鑒院的那場大雨, 仿佛沖刷掉了許安桐的原本靚麗的顏色,讓他變成一張非黑即白的水墨畫。 許安歸知道,若是他在這么繼續(xù)猶豫下去。不僅僅是他自己, 那些從一開始就站在他身邊支持他的人,以及季涼身后的那些人都會遭殃。 另一邊一樣是數(shù)萬人的生命。 他猶豫不決, 望向季涼, 見她在給藏息閣寫信,信是給方平的, 她讓方平盡可能多的準備銀子,隨時準備支援寧遠商號。 許安歸心中暗自盤算,師兄十日前就已經(jīng)過了許都了,怎么還沒有來巖州城?若是他來,他們一起帥兵攻城,這成功率將會大大增加。 * 秋薄以為自己過了許都, 就里巖州城很近了。沒想到, 連月大雨, 河水暴漲,官道上的橋被沖垮。 秋薄已經(jīng)被困在御神河岸邊七日, 河水才逐漸退去。 河水沖刷橋梁,橋梁有些損壞。橋夫們上橋維修又花了三日的功夫才把橋修好。秋薄迫不及待地帶著物資繼續(xù)向巖州城進發(fā)。 他心里著急,在路上,他無法得知巖州城的戰(zhàn)況, 但是他知道這批物資已經(jīng)嚴重超時。 * 巖州城經(jīng)歷了兩個月的攻城戰(zhàn), 原本白灰色的城墻被染成了血紅色,幾場大雨過后又洗成了暗紅。 墻上斑駁, 城墻前面的土地已經(jīng)被鮮血澆透, 變成了紅土。 大雨終于停在傍晚, 大雨之后,天地之間萬物都被洗得明澈。 紅的更艷,綠的更翠,黑的更黑。 當然熱的,更熱。 踩著夕陽,將士們花了兩個時辰才打掃完戰(zhàn)場。 這五日,烏族所有的掩護將士都在這里戰(zhàn)死,沒有一個人逃跑,他們的尸體鋪滿城外。 陳平吊著受傷的胳膊,站在城下,看著這些為國家、為自己族人而戰(zhàn)的戰(zhàn)士,心生敬畏。 所有的尸首都被熊熊烈火燒成粉末,一陣風刮來,骨灰亂飛。 他們天生就是草原上狼崽子,天空中的雄鷹。即便是死后化作成灰燼,也會隨著風向北回到他們的故土。 戰(zhàn)爭從來都是生靈涂炭,結(jié)果從來都是令人感慨而唏噓。 若是有生存下去的本事,誰會喜歡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