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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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邢已經(jīng)許久沒有辦過這么棘手的案子了,眼下就算是他不想惹許安歸,也不得不暫時把安王妃給羈押起來。 湯邢道:“這是自然,安王妃自然是由我們大理寺收押,可是……殿下,太子妃的尸首,也應該交由大理寺勘驗……” “陛下不發(fā)話,你們誰都別想碰太子妃一下!”許安澤說完便抱著郭若雪的尸身,上了馬車,朝宮里去了。 許景摯陰著臉。 湯邢硬著頭皮走到季涼身邊,道:“委屈安王妃與王妃的兩個侍女暫且住在大理寺了?!?/br> 季涼沒有反抗,點了點頭。 湯邢看向身邊的大理寺少卿翟淳,道:“你帶安王妃與一干人等回去問口供吧?!?/br> 翟淳欠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季涼走到許景摯身邊的時候,抬眸看了許景摯一眼,然后跟著翟淳一起坐上了馬車。月卿與梟雨也不得不作為嫌犯跟著一起去了大理寺。 湯邢與公良毅在現(xiàn)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去找英國公府的下人們問話。 許景摯還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紋絲不動。 忽然門口傳來一串腳步聲,許景摯回身看見寒期起已經(jīng)來了,便走出側(cè)廳,把他拉到一角,低聲道:“來的路上,江海是不是已經(jīng)把事情與你說的差不多了?” 寒期起點點頭:“是。” “這案子你看翻案的幾率有多大?”許景摯盯著寒期起,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寒期起道:“這事擺明了是栽贓,能在月神醫(yī)與梟雨的眼皮下殺人,不被發(fā)現(xiàn),說明了這人是有備而來。若是對方有意,可能在國公府里面已經(jīng)查不出線索了。” “查不出線索,你也要盡力查!”許景摯道,“安王被陛下招走,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就目前情況來看,來者不善,而且使的是連環(huán)殺招。你若接不住太子妃遇害的案子,安王那邊的案子恐怕也兇多吉少!你明白嗎?!” 寒期起少有的臉色凝重,道:“寧王殿下找我來,就是信任我的能力。我先去看看現(xiàn)場?!?/br> 說完寒期起就對許景摯抱拳一禮,轉(zhuǎn)身進了案發(fā)現(xiàn)場。 許景摯交代了明遠一定要看好國公府,切莫放出去一個人之后,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向皇宮。他需要知道許安歸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 * 許安歸此時此刻跪在議政殿內(nèi),盯著議政殿之上一箱箱白銀與一沓一沓的銀票,有些木然。 臨太傅也跪在堂下,與許安歸跪在一起。 東陵帝雙手撐著案牘,一副痛心的模樣,道:“這些東西你們作何解釋?” 許安歸看向自己的外祖父臨允,臨允抱拳道:“微臣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么出現(xiàn)在微臣的宅院之中的。微臣無話可說。” 許安歸亦是不知道這些銀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臨允的府邸,而且剛好一百八十萬兩,與盛明州私吞的銀子數(shù)目剛好吻合! 東陵帝見臨允是如此態(tài)度,深深一哂,道:“臨太傅難不成是說,這些銀子都是插著翅膀自己飛到你院子里的不成?!” 臨允抬眸:“無不可能。微臣府邸陛下知道,只不過是一個三進院子。一間屋子是微臣的寢室,兩間屋子是書房。臨府就只有微臣一人所居,家中只有一個仆從幫微臣打理生活。微臣已經(jīng)不再朝中擔任實職,有國家俸祿供養(yǎng)。不知道微臣有何渠道,可以弄到如此多的銀兩?微臣年邁,衣食無憂,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在宮中為妃,不知道微臣要這么多銀子有何用處?” 臨允這番話說得東陵帝啞口無言。 許安歸跟著說道:“前段時間臨太傅主持科舉,家中無人有一個月之久,門房又無人值守。誰若是想栽贓,一個月時間送這些銀子銀票進臨府,綽綽有余?!?/br> 東陵帝冷笑:“照你們這么說,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了?!你們真的就干干凈凈一點事都沒沾?!” 臨允直起身子,肅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東陵帝當即一拍桌子:“放肆!” “微臣十六歲三元及第,一直在翰林院以帝師身份授業(yè)?!迸R允抬眸用自己清亮的目光凝視著東陵帝,“無論是前朝君主,還是本朝君主,皆有聽過微臣的訓,就連陛下也不例外。陛下為皇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弘文館聽學數(shù)年,微臣這些年來,品行如何,是這些銀子可以洗得黑的嗎?若是可以,那便不是微臣品行有虧,而是當朝君主心中有虧!” “臨允!”東陵帝見臨允毫不讓步,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頓時怒火中燒,拍著桌子指著臨允喝道,“你不要丈著自己帝師的身份,就可以在孤的面前為所欲為!” “微臣這些年所做之事,就是匡正君主言行,讓我朝君主做一個誠實正直之人?!迸R允面對東陵帝盛怒毫不畏怯,“現(xiàn)在陛下質(zhì)疑微臣品行,也就是質(zhì)疑微臣這些年授業(yè)之初心!士可殺不可辱,這事若是陛下以為是微臣所為,微臣必會一直與陛下力爭到底!哪怕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跟臨允爭事理,簡直是自取其辱。 自古真理不辨不明,臨允一輩子都在研究真理,東陵帝怎么可能爭得贏? 可這事也不能這么放過臨允,即便是跟他沒關系,也一定跟許安歸有關系。 東陵帝被臨允幾句話堵得喘氣都喘不勻,在一旁的鄒慶見狀立即端了一盞清心茶放在案牘上,打圓場:“陛下,用口茶。您這一下午都沒喝過一口水了。” 東陵帝的怒火被鄒慶堵了一句,這才放了放話頭,喝一口茶,降了降火,緩聲道:“這事,你們不知道,可揭發(fā)之人卻有話說?!?/br> 臨允脊背筆直,道:“陛下請說。” 東陵帝從手邊拿過來兩個信封:“這里面有兩封密信……” “敢問陛下,這兩份密信是如何呈到御書房的?”不等東陵帝說下去,臨允率先發(fā)問。 東陵帝不知道是被臨允的氣魄震懾住了還是心中確實有虧,微微一愣,回道:“這兩封信皆是由御史臺轉(zhuǎn)呈的。” 臨允不再問話,東陵帝打開其中一封說道:“這其中一封舉報臨府內(nèi)藏匿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說是與盛明州貪墨的銀兩數(shù)額一致,說臨太傅就是盛明州背后真正的主子。另一封,則是說這銀子的由來,是因為這次科舉,臨太傅主審,收受了賄賂,左右朝廷選拔人才?!?/br> 臨允覺得好笑,冷哼一聲:“這兩封信上的內(nèi)容,陛下可是相信了?” 東陵帝放下信,緩緩道:“這些銀子如何來的,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封信的后半段——皆指出這些銀子,是許安歸用于豢養(yǎng)精兵的私銀!暫且藏匿在臨太傅府中的!” 許安歸抬眸,表情肅殺。 原來重點是這句話。 臨允當即就駁了回去:“說這話的人,其心可誅!且不說這些銀子,數(shù)目龐大,為何不是兌換成銀票,由商號押運。但就是豢養(yǎng)精兵,一時間,又何須這么多銀子,剛好與盛明州貪墨的銀兩一致?再者,安王殿下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藏這些銀子,為何非要放在臨府一個連門房都沒有的地方?!” 臨允句句所言直指這件事要害,可銀子到底是在他臨府發(fā)現(xiàn)的。 許安歸私自豢養(yǎng)精兵,也不是從現(xiàn)在才開始的。 北境消失的那五千精騎,如天降神貴一般出現(xiàn)在南澤戰(zhàn)場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南澤國,這不得不讓東陵帝對許安歸豢養(yǎng)精兵這件事耿耿于懷。 而且,北境軍餉八年之間少了四百萬,許安歸依然撐住了北境邊防,也就是說許安歸在這八年里,最少為北境邊防湊出了兩百萬兩銀子。不然以北境軍當時的軍餉,是根本養(yǎng)不活那么多人的。 現(xiàn)在這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出現(xiàn)在臨府,要說東陵帝一點都不信這事跟臨允與許安歸有關系,那是不可能的。 “這事,既然是御史臺呈奏上來的,孤就必須派人下去查看?!睎|陵帝威重的聲音壓下來,讓許安歸與臨允心中皆是一寒。 這事或許是別人栽贓他們在先,可東陵帝不顧臨允帝師顏面,也不顧許安歸戰(zhàn)功赫赫,執(zhí)意要查,那便是正中東陵帝下懷。 東陵帝這邊剛有了殺人的心思,那邊立即有人給東陵帝遞了一把刀! 許安歸心思轉(zhuǎn)得飛快。 這布局之人手段狠辣,非一般人所能及。 先是用郭若雪的命拖住了季涼,然后用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拖住了他與臨允。讓他們雙雙身陷囹圄,無法相互救援,也無法相互通信。 這么說來,出招的人,是查清楚了安王妃真實身份了,這才出手如此快準狠? 所以,這件事,就是沖著他安王府來的? 許安歸在這一瞬想清楚了這事的起因,便也不那么著急了。 想來,方才季涼一臉鎮(zhèn)定疑惑摻半的表情,也是在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來人??!”東陵帝朗聲對外喚道。 秋薄立即進了大殿,單膝跪下。 “把安王與臨太傅押在宮里,沒有孤的旨意,誰都不可以見他們?!睎|陵帝望向臨允,“這事終究是鬧到孤這里來了,萬萬沒有不查的道理。” 臨允抱拳:“微臣就在宮里等陛下還以微臣清白。” 臨允說完便是一拜,然后站起身來跟著秋薄去了天鑒院。許安歸也不多話,站起身來,向東陵帝一禮,快走兩步趕上臨允,攙扶著臨允,一起住進了天鑒院。 不多一會,鄒慶來傳話,說是許景摯求見。 東陵帝蹙眉,許景摯很少進宮,怎么今日許安歸與臨允出了事,他便來了?他前段時日,不是下去南方休養(yǎng)身子去了嗎? “可有說何事?若沒重要的事情,讓他回去,不要來添亂。”東陵帝問道。 鄒慶微微欠身,道:“陛下,老奴建議,陛下還是親自見一見寧王殿下。” 聽聞鄒慶這么說,東陵帝心中生疑,立即宣了許景摯覲見。 果然,鄒慶所言不錯。 他確實應該見一見如今的許景摯! “景摯!你的腿……痊愈了?。俊睎|陵帝不可思議地盯著許景摯的腿,沒想到他斷了那么久的腿居然真的痊愈了! 許景摯抱拳欠身:“見過皇兄?!?/br> 東陵帝走到許景摯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腿。手上加了力量在許景摯的身上,許景摯也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這么看來,許景摯當真是已經(jīng)痊愈了。 “好好好!你真的痊愈了!”東陵帝看著許景摯一副高興不已的模樣。 許景摯頷首低聲道:“是這些年皇兄送來的東西好,再加上薛神醫(yī)妙手回春,確實把我這條廢腿給治好了。” 東陵帝見許景摯站在一起,英姿煥發(fā)的樣子,居然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沖動。 許景摯后退一步,撩起衣袍,跪下給東陵帝行了一個大禮:“臣弟有一事請求皇兄,還請皇兄應允。” 東陵帝似乎是意外許景摯給他行這么大的禮,道:“你說?!?/br> 許景摯又叩拜一下,抬頭道:“安王妃與安王這件事,臣弟請命,徹查此事,請秋侍衛(wèi)協(xié)理。” 東陵帝似有猶疑。 許景摯繼續(xù)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安王妃殺害太子妃涉及郭氏一門,而太傅府邸中翻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說安王私自豢養(yǎng)親兵。這兩件事來得太突然,太巧,設的局太大,一定不是一起簡單的栽贓陷害?!?/br> 東陵帝眼眸微微地瞇起:“你說什么?安王妃殺害了太子妃?!什么時候?!” 許景摯回道:“就在剛才,在英國公壽宴之時。當時……” 許景摯把案發(fā)的過程給東陵帝說了一遍。 東陵帝默不作聲。 許景摯道:“這事,就是沖著安王府去的。陛下可還記得,當初為什么封許安歸為安王嗎?” “因為他能安國定邦,所以賜他‘安’字?!睎|陵帝回答。 “是了,”許景摯接道,“陛下是因為許安歸平定北境八年之久,而后一舉攻破南澤收復南境,這才賜了一個‘安’字給他。還是那句話,若許安歸想造反,這八年他手握重兵什么時候不能起兵造反,偏要等著自己在許都,身邊沒有重兵,可以任人拿捏的時候給人留下這么大一個把柄給陛下,讓陛下處置?!” 東陵帝眸光微閃,卻一言不發(fā)。 作者有話說: 按照我搞事的習慣,大事之后,必有反殺。(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