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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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琴姑娘是許都都城里最好的樂坊里調(diào).教出來的琴娘,精通各類琴器。許多文人雅士都愿意去去清音閣跟溫琴姑娘聊上幾句,甚至重金買溫琴姑娘一曲。 那樣一個嬌生慣養(yǎng),柔情似水的姑娘,寒期起即便是喜歡也不敢說出來。 所以他每每手里有錢了,就去清音閣找溫琴姑娘小坐一會,任由她做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只知道溫琴姑娘琴彈得好,卻不知道溫琴姑娘其實(shí)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寫字。 第255章 偷天換日 ◇ ◎銀子變白紙?!?/br> 可清音閣的老板從來都沒有教過她識字。 寒期起在衙門當(dāng)差, 經(jīng)常記錄,認(rèn)得一些字,便每次去的時候, 背著文房四寶就教溫琴姑娘認(rèn)字,寫字。 他最開始教溫琴姑娘寫的字, 就是他的名字——寒期起。 溫琴姑娘寫得認(rèn)真, 稚嫩的書寫讓他想起了他亡妻也曾經(jīng)讓他教寫他的名字,不禁潸然淚下。 溫琴抬眸, 看見寒期起居然看著她哭了,蹙起眉,柔聲問道:“寒公子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寒期起擦了擦眼淚:“只是想起了亡妻也曾經(jīng)這樣寫過我的名字……” 溫琴眼眸里有流光涌動,秋水泛濫:“韓公子真是個長情之人。溫琴很是羨慕?!?/br> 至此之后,寒期起覺得溫琴待他便多了些說不出的情愫,或是憐惜, 或是愛慕, 總歸在他面前笑容越來越多了。 他總是帶著街頭上奇巧的小玩意去找她, 逗她一樂。她總是滿眼星辰地看著他帶給她的小玩意,有止不住的笑意。 他們之間更多是一種默契。 溫琴知道他贖不起她的身, 寒期起知道自己給不起溫琴一個穩(wěn)定的生活??芍灰茉谝黄穑@些或許都不重要。 那日盛明州為了查小木盒里綢緞的來歷,甩給了他三千兩銀票,他滿懷激動地帶著三千兩銀票去給溫琴贖身。 不曾想那清老板只是輕蔑地望著他, 譏諷道:“三千兩銀子, 連溫姑娘手上的一把琴都買不回來,還想給她贖身?!簡直癡人說夢!若不是溫琴把自己賣藝的收入自降了兩成, 你真當(dāng)你這樣的人能進(jìn)得了清音閣?!”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 把寒期起劈得體無完膚。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照顧溫琴的生意, 不曾想是溫琴自降了兩成收入,才換來與他片刻小坐的機(jī)會。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因?yàn)樗趟龑W(xué)寫了幾個字而已。 自那日起,寒期起就沒過去清音閣。他自覺對不起溫琴。 今日季涼又提起這事,寒期起本來形如枯槁的心火,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寒期起知道季涼是想利用溫琴把他捆在藏息閣,可他不在乎,只要有人能幫他把溫琴姑娘從清音閣接出來。他便愿意為此捆綁一生。 公子季涼,攻心之計(jì),無人可以逃脫。 * 將近子時,盛明州才從刑部回到盛府。 盛夫人一直都沒有卸妝,焦急地坐在寢室暖榻上等著盛明州回來。一聽見門房有動靜,盛夫人立即站起身來,小跑過去,扶門望著外面。 不遠(yuǎn)處有幾處昏黃的燈光,照著盛明州前行的路 見盛明州回來了,盛夫人立即迎上去,眼睛里全是淚珠,拉住盛明州就問:“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盛明州陰著臉沒有說話,只是快步回了屋子,把下人們都放了出去,合上門窗。 從袖子里掏出一沓紙放到桌子上。 盛夫人撲上去,拿起那一沓紙數(shù)了起來,好一會才道:“這……也才八十萬兩銀子票?。〖由现澳没貋砹f兩,也才一百四十萬銀票啊,官人!” 盛明州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不著急,刑部里還有四十萬兩銀票,還沒有拿回來。你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說什么都要湊到二十萬兩銀票。這樣我們就能湊夠兩百萬兩銀票,贖泉兒回來了。” 盛夫人到此才看向盛明州,擔(dān)憂地問道:“官人把北境軍餉案北境四姓交上來的減刑的銀子都拿了回來,這……要是公開審理,北境四姓發(fā)覺自己上交的銀票都變成了白紙,他們怎么肯善罷甘休?到那時候,官人你可怎么辦???!” 盛明州坐在椅子上,神情肅穆:“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把家里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一賣,換成銀票,方便帶就好。后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br> 盛夫人有些不舍:“官人,你這是要做什么?棄官逃亡嗎?寒三那邊你不是已經(jīng)托他去查那個木匣子的消息了嗎?或許,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啊!” 盛明州聲音低沉地說道:“我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盒子上。那不等同于把盛泉的命交到了寒期起手上了嗎?他能查出來最好,查不出來,我們也要其他辦法解決。” 十幾年的宦海沉浮,讓盛明州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自己。 他可以利用寒期起破案提升政績,坐到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但是絕不能把自己這一方的主動權(quán)交到寒期起的手上,這次他要的是錢,下次他不知道要的是什么東西。 下一次,也不知道寒期起要的東西,他盛明州給得起給不起。 人的欲望就是在不斷的脹大,永遠(yuǎn)不會得到滿足。 提拔他的太子,也是靠不住的。 他很清楚自己不過就是太子手上的一顆棋子,落子無悔。他若有用,便可以幫太子爭得大片領(lǐng)地。他若是無用,太子便會任由他被人吞噬。 他深諳一顆棋子應(yīng)該有的作用,所以他決定在自己大限將至之前,再助太子一臂之力,以換取與他談條件的資格。 他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刑部尚書,一個好父親。 但他,絕對是一顆好棋子。 * 季府周圍某一處地下室內(nèi),盛泉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雀兒這段時日來,日日都派人來折磨他,他從不自己上手。在他看來,他動手懲罰他,都是在給盛泉贖罪的機(jī)會。 他不原諒盛泉,所以不會給他贖罪的機(jī)會。他要盛泉背著這一身罪孽,到地府去,下十八層地獄接受十八層苦難折磨!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白衣少年翩翩而至,雀兒回頭,立即站起身子,低聲道:“小公子怎么來了?” 凌樂說:“公子想見你。就在外面。” 雀兒蹙眉,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盛泉,轉(zhuǎn)頭上了樓梯。 凌樂引著雀兒來到花園里,月光慘淡,只能隱約看得清人的輪廓。季涼坐在輪椅里,看著天上新月,寧靜悠遠(yuǎn)。 “公子。”雀兒看見季涼微微欠身行禮。 季涼收回目光看向雀兒,指了指身旁的石凳:“過來坐?!?/br> 雀兒緩緩地走過去,坐下,一言不發(fā)。 季涼側(cè)過頭,看他:“折磨了他有半個月了,還不解氣?” 雀兒低著頭:“我不懂,公子為什么不讓我一刀了解了他。” “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季涼微笑著,伸手去摸雀兒陰柔絕美的臉龐,“而你,也不應(yīng)該這么小,手上就沾滿鮮血?!?/br> “我沒有以后了?!比竷豪w弱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袍,眸子里透著陰狠,“公子,我沒有以后了。我現(xiàn)在只想讓他死。” “誰說的?”季涼手落下,覆在雀兒的手上,“你可以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除了報(bào)仇,你應(yīng)該有你自己的生活?!?/br> “自己的生活?”雀兒抬眸看著季涼,“公子覺得,我以后還能有自己的生活嗎?我是一個身子殘缺之人……我曾經(jīng)在梨園里與那么多男子歡好……我不是一個干凈的人了……唯有一死,才能讓我解脫?!?/br> “胡說?!奔緵鲚p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你在季府住了這么久了,難不成還看不出來府上的人從來都沒有因?yàn)檫@些事看不起你嗎?那些落敗的軍門之子,有許多也跟你一樣,不得不做著一些旁人認(rèn)為骯臟的事情??伤麄冃闹杏行叛?,知道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么。你年紀(jì)輕輕便落入的風(fēng)塵,可我覺得你的心卻是明亮無垢的。只要心無塵埃,就必定有落腳之處。再不濟(jì),藏息閣養(yǎng)你一輩子?!?/br> “公子……”雀兒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公子與寧公子待我這么好,我無以為報(bào)?!?/br> “沒有人要你報(bào)答,”季涼伸手拂去雀兒臉上的淚,“你只要好好活著便好。你本也不是一個性子剛強(qiáng)之人,你可以找個你喜歡的男子,托付終身。而且我覺得,他對你未必就沒有感情?!?/br> 雀兒倏地抬眸:“公子混說什么?!” 季涼笑道:“梨園的老板說,你從未親近過女客。你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喜歡男子?” 雀兒瞪大了眼睛,抿著嘴,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喜歡寧王許景摯對罷?”季涼側(cè)頭看著雀兒。 只見雀兒臉色大紅,結(jié)結(jié)巴巴:“公、公子是怎么看出來的?!” 季涼笑得更好看了:“我哪里看出來的重要嗎?整個梨園的人都看出來你喜歡寧王許景摯好嗎?!?/br> “公子!雀兒側(cè)過身去,耍了小脾氣,“公子笑話我!” “我哪里是在笑話你,”季涼道,“其實(shí)以你現(xiàn)在的身子,去許景摯身邊最合適不過了。王爺身邊本來就需要宦官伺候,你留在他身邊,也沒人敢對你指指點(diǎn)點(diǎn),我想他也不會拒絕你進(jìn)王府。而且你在梨園的時候,他不也是經(jīng)常去找你?可見他對你還是上心的……只是你要想清楚,他是王爺,有傳宗接代的任務(wù)在身上,你去了之后難免會看見一些讓你難受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你做不到的?!?/br> 雀兒抿著嘴:“我知道?!?/br> 季涼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那我們就說好了?等這件事過去了,找個機(jī)會,我把你送進(jìn)寧王府。讓你日日都守著你喜歡的人,你就再也不要尋死膩活了罷?” “公子說話……我能當(dāng)真嗎?”雀兒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季涼。 “我必說到做到。”季涼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鉤,相對的,你答應(yīng)我,切不可在尋死了。不然我就只能送一具尸體給許景摯?!?/br> 雀兒一聽季涼真的肯把他送到寧王府,便一掃這些時日的陰霾,露出笑容,伸出手,跟季涼一起拉鉤。 季涼笑道:“這才是好孩子。還有一件事,你去做罷。給盛府送信,我想盛府已經(jīng)湊夠了那兩百萬兩銀子。銀票你拿回來,就自己收著。全當(dāng)我送給你的嫁妝?!?/br> “公子!我不要!”雀兒一聽季涼要送他兩百萬兩當(dāng)嫁妝,連忙擺手。 “拿著吧,即便是盛府賠給你兩百萬兩銀子,也買不回你的身子了。這是他們應(yīng)該賠給你的。”季涼道,“若日后,你有幸跟著寧王殿下進(jìn)了宮,你會發(fā)現(xiàn),需要使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這些銀子是我給你的傍身錢,你一定要收好了。” 雀兒聽著季涼的話,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也知道她是真的處處在為他做打算。 當(dāng)即就要跪下給季涼磕頭。 季涼連忙把他從地上撈起來:“你千萬別再跪我了!你若是想報(bào)答我,就答應(yīng)我好好活著。無論什么境況,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再不可輕易言死!” 雀兒含著淚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 第二日一大早,盛明州剛要去上朝,一個箭弩“嗖”的一聲,直接插在了盛明州出門的門欄之上。當(dāng)即嚇得盛夫人跌坐在了地上。 盛明州順著箭弩來的方向看去只見盛府屋檐之上站著一個身材纖瘦高挑的黑衣人。那人手持弓.弩站在屋檐之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盛明州,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正等著盛明州看向那里。 在一旁的盛夫人也看見黑衣人,當(dāng)即大聲嚷嚷:“來人啊!來人……唔……抓……” 盛明州眼疾手快轉(zhuǎn)身就把盛夫人的嘴捂住了,低吼道:“你瘋了?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我們盛府進(jìn)了刺客?生怕外面人不知道盛泉已經(jīng)丟了?!” 盛夫人當(dāng)即就閉了嘴。 等盛明州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發(fā)覺屋檐上的人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伸手去把插在柱子上的箭弩拔了下來,拔掉箭頭,看見里面成空心裝,紙條塞在里面成了一個小圓筒。 他抽出那個小圓筒,展開,只見上面寫著:“五月初七,大相國寺,酉時,贖人?!?/br> 五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