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1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喬秘書還沒心動、甜謊、偷吻、豪門女配與婆婆聯(lián)手了、我靠直播玄學(xué)爆紅網(wǎng)絡(luò)、孤鯨、致無悔的你[無限]、頂流夫夫?我們裝的、我,頂級掠食者,嗷嗚、【吾命騎士】我的她和那個該死的他
許安歸到清風(fēng)閣的時候,季涼還坐在床上發(fā)呆。 許安歸覺得好笑,走過去,坐在床頭:“要是還沒清醒,用涼水洗洗臉?!?/br> 季涼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不用了……我醒了?!?/br> “想騎馬嗎?”許安歸問。 季涼抿了抿嘴:“我腿沒勁,坐不住?!?/br> “我?guī)恪!痹S安歸道,“先坐馬車去城外。嗯?” 季涼點點頭。 “我換件常服?!痹S安歸去屏風(fēng)之后換了一件衣服便帶著季涼出門。 她坐在馬車里面,許安歸在外面騎馬。下午的許都街頭比上午更加喧鬧些,季涼雖然睡醒了,但是腦子里依然裝著很多事沒有捋清楚。 她沒心情看外面的事物,只是靠在車壁上,腦袋隨著馬車晃動的節(jié)奏一起,前后左右的晃動。 這種閉著眼睛,隨著馬車一起晃動的感覺,隨著離朝東門越來越近,所有的感覺被無端的放大。 馬車吱呀的聲音越來越響,周圍吵雜的人聲逐漸消失。 很快,季涼就只能聽見馬車與馬蹄聲,還有自己逐漸加重、變得慌亂的呼吸聲。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有些心慌,睜開了眼睛,喊道:“停車!” 凌樂勒馬,停下馬車。 季涼卻是一只手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怎么了?”許安歸聲音傳來。 季涼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馬車里,手腳并用地爬了出去,撩開車簾:“我……不想坐馬車了?!?/br> 他們是從南門出來的,南門一向人少,此時此刻南門外沒有幾個行人。 許安歸看了看周圍路況,一馬平川,便伸出手:“我?guī)泸T馬?!?/br> 季涼已經(jīng)許久沒有騎過馬了,除了上次她算計郭若水的時候,偶遇秋薄帶她騎了一次之后。 她站在馬車上,看著許安歸,緩緩地伸出手去。凌樂站起身來,在身后扶著她,許安歸手上用力,便直接把她拉上了自己的馬,雙手把她換環(huán)在懷里,在她耳邊低聲道:“拉住韁繩?!?/br> 季涼蹙眉,緩緩拉起套住紅云寶馬的皮韁。許安歸的馬,是北境上好的馬種。比她之前在南境騎的馬,要更高,更壯,耐力更好。 “好了嗎?”許安歸問她。 她點點頭,許安歸打馬緩行。 久違的上下顛簸,久違的清風(fēng)拂面。 只是她腿沒力氣,夾不住馬,也坐不穩(wěn)。好在許安歸身形夠高大,完美的把她包裹在里面,幫她固定身形。 凌樂把馬從馬車上解下來,把馬車寄放在南門驛站,便驅(qū)馬去追季涼與許安歸。 許安歸似是在給她時間重新適應(yīng),并不著急策馬疾馳。 季涼坐在馬背上,看著草木向后退行,時隔八年再重新坐在馬背上的感覺,讓她淚目。曾經(jīng),坐在她身后,教她騎馬的,是她的父親。那時候的她,個子太矮,也如現(xiàn)在這般,夾不住坐不穩(wěn)。 許安歸摟著她:“可以試一試再快點?!?/br> 季涼有些害怕:“我控制不好?!?/br> 許安歸握住她的手:“我?guī)湍??!?/br> 季涼抿了抿嘴,握著韁繩的手越來越用力,她拉緊了韁繩,卻始終沒有辦法打下去。 “沒事,”許安歸道,“我夾著馬肚子,你打便是?!?/br> 季涼回頭望了許安歸一眼,所有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種可靠的溫暖包裹著她。 季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她拉起韁繩:“駕——” 紅云寶馬小跑起來,季涼身邊的一切,矮草、長木、塵土、流云都在倒退。 “駕——” 季涼又甩了一韁繩,紅云寶馬的步伐邁的越來越大,風(fēng)變成一道道鞭子,打在季涼的臉上,身上。她身上的紗衣隨風(fēng)翻飛。許安歸配合著她,雙腿夾著馬肚子。 “駕——駕——” 此刻,南門外已經(jīng)是一片荒地,紅云寶馬肆無忌憚地狂奔起來。季涼放低了身子,隨著馬的律動一起上下起伏。 “啊——”季涼忍不住大喊,“啊——啊——” 亦如她兒時一般。 許安歸目視前方,臉上笑意溢得無處藏匿。 這一刻,他神往的那個人,回來了。 季涼牽著馬韁,任憑風(fēng)撞擊在她的臉上。她忍不住地想起兒時學(xué)馬的事情,她的臉靠向許安歸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淚如雨下。 許安歸看見她哭,不出聲,只是任由她把眼淚都抹在他的衣袖上。 她心里壓抑得太久,哭出來就好了。 許安歸不自覺地把她摟得更緊。 跟在后面的鎮(zhèn)東鎮(zhèn)西看得面面相覷,只有凌樂知道季涼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前方那片焦土,就是埋葬了北寰府的墓地,也是當(dāng)年季涼死里逃生的地方。 許安歸拉了拉馬韁,緩下紅云寶馬的速度。 進入這片焦土,季涼宛如被人勒住一般,喘不上氣。她掃過一眼,就能看見那里有無數(shù)焦黑的尸體,張著嘴,伸著手,想要爬離。 “我要下去?!奔緵龅穆曇粲行┌l(fā)抖。 許安歸勒馬,紅云寶馬便停了下來。許安歸先下馬,再把季涼從馬上抱了下來。季涼雙腳落地的時候,能感受到這片土地依然有著當(dāng)年那股炙熱。 季涼右手抱著左臂,一步一步緩行在朝東門前的這片焦土之上。 許安歸把馬韁丟給鎮(zhèn)東,示意他們離得稍遠些。自己跟在季涼身后,往焦土深處走去。 季涼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聽”。無數(shù)個日夜,她的魂魄都被困在這片焦土。聽著這里烈火燃燒的聲音與無數(shù)的哀嚎。 居然有這么大一片……當(dāng)年的火,居然燒焦了這么大一片的土地。 季涼看向高聳的城墻,好似看見城頭上站著的那些金吾衛(wèi),手持火弓,大聲呼喊:“亂臣賊子!” “我們不是——我們不是——” 季涼看向城墻下的焦土,無數(shù)武將四處逃竄,他們辯駁之聲,無法傳達。 季涼望著城門,看著那些被關(guān)在城門之外的枯魂趴著城門咆哮:“開門!開門??!” 她沿著朝東門的主道,緩步前行,看見了無數(shù)在夢里纏繞著她的畫面。繼續(xù)往前走,季涼看見了一道凹陷下去的土地,綿延數(shù)里。 季涼走過去,蹲下,抓起一把焦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雖然味道很淡,但是季涼聞得出來,這是…… 火油?! 難怪這片土地,到現(xiàn)在都是一片焦黑的模樣,因為有火油,所以這里寸草不生。八年前的那片火海,居然是有人故意用火油澆在了這片土地上,制造了那場人間烈獄。 季涼站起身,回望焦土,面積不小。 忽然有一個念頭在季涼的腦中閃過。 “怎么了?”許安歸從后面跟上來與她并肩而站。 季涼搖搖頭。 “為什么要來這里?”許安歸試探她,道,“這里是朝東門的事發(fā)地,你這么在意這件事。莫不是最終想要我?guī)湍闶虑?,與這件事有關(guān)?” 季涼咬著唇,沉默許久之后,才道:“是。” 許安歸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這事,是許安澤正位東宮主要事件。這事若是不翻過來,就無法真正的把許安澤從那個位置拽下來,就無法做我想做的事情。北境軍餉的問題,就看許安澤要怎么處理了?!?/br> 季涼冷笑一聲:“怎么處理,難不成他還能完全脫了干系不成?!?/br> 許安歸道:“他即便是脫不了干系,也會把損失降到最低?!?/br> 季涼眼眸里驟然出現(xiàn)陰涼,她望著這片焦土,腦中有許多畫面逐漸清晰起來。有風(fēng)從北境呼嘯而來,卷起她的長發(fā)與紗衣。 夕陽西下,緋紅布滿朝野。 當(dāng)年那么多人沒有從這片火海中逃脫——現(xiàn)在,他們,也休想從這里逃走! 作者有話說: 這章多點4000字。下一章開新卷。 悄悄問問:有沒有人想看許安桐的番外呀~ 他跟清雅人物小傳,還比較完整。 拋開他倆結(jié)局,前面相遇相知那塊,還是挺甜的! 第194章 邀約 ◇ ◎什么時候去?◎ “說是帶你出來游玩, 到底選一個地方吧。這里太過壓抑,總能想起不好的事情。”許安歸低頭看向站在他身側(cè)的季涼。 季涼本沒有心思游玩,剛想說些什么, 忽然想到一件事,道:“那, 就去御神河吧?!?/br> 許安歸回來的時候, 是百曉與裴淵在斷頭臺上。路上的風(fēng)景也只是匆匆一瞥,若不是跟著季涼出來, 他都不曾仔細打量過許都城墻。 無論去哪里,只要與她一起便好。 “走吧?!痹S安歸回頭,伸手示意鎮(zhèn)東把馬牽過來。 許安歸先上了馬,把季涼拉了上來。 季涼心神不寧,許安歸沒有讓她驅(qū)馬,自己帶著她奔向御神河。 許都朝東門外的官道上人來人往, 越接近御神河, 人越多。 許安歸出門前換了一身蒼藍色廣陵綢衫, 外面披了一層白色紗衣,腰間用的是淡藍色的金縷帶, 玉冠束發(fā),坐在馬上,顯得高挑秀雅。他本就容貌出挑,懷里揣著一個矮小女子, 不禁引人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