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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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許安歸一直跟著她。 “你愣神很久了?!痹S安歸走到她面前,蹲下用手去摸她額頭,“是哪里不舒服?發(fā)燒了嗎?” 許安歸的手很好看,骨架細長,骨節(jié)分明,手上溫?zé)帷?/br> 他用的是他不慣用的右手,右手比左手柔軟不少。 季涼沒躲,只是低著頭:“你怎么不回去?該送的東西都送完了,該陪的場子也陪完了。明日郭府就會知道我的來歷,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br> 許安歸望著她,眼眸里有一汪暖陽:“你在這里,我回哪里去?” 季涼蹙眉,不接話。 每每聊及這個話題,季涼都無話可說。 “公子!” 寧弘從側(cè)門回到了季府,季涼現(xiàn)在不允許他公開與季府的關(guān)系,所以寧弘一般都是掩人耳目進入的季府。 好在季府夠大,偏門夠多。寧弘回季府倒也不是難事。 寧弘看見許安歸,立即欠身行禮:“安王殿下。” 許安歸點點頭。 寧弘看向季涼:“公子找我?” 季涼嗯了一聲:“上次交代給你,讓藏息閣查的事怎么樣了?” 寧弘有些顧慮地望了望許安歸。 季涼道:“無妨,直說便是。” 寧弘點頭,回道:“太子身邊那名新詹士,確實是之前在許都活躍的書法大家,宣和。那人現(xiàn)在在太子府名喚何宣。但是依我看,這人這兩個名字都是假的。” 季涼蹙眉:“都是假的?” 寧弘點點頭:“這人是因為科舉在學(xué)子閣,字寫的極好才出名的。此人無論是府試鄉(xiāng)試的成績都是第一,但是到了京城,不知道怎么的,會試就沒參加過了。他是永承元年來的許都?!?/br> 字寫好的,在東陵也會被人追捧,畢竟誰家門楣、春聯(lián)、刻木這些需要用字的地方都想找書法大家來獻墨寶。 可寧弘這句話的重點明顯不是何宣的字寫得如何好。 “永承元年的……”季涼下意識地看向許安歸。 許安歸也正看著她,兩人交換過眼神之后,許安歸緩緩地踱了幾步道:“永承元年……難不成……當(dāng)年許安澤能夠順利入主東宮……也是這人在邊上出謀劃策的結(jié)果?” 季涼若有所思,她沉吟了片刻道:“若是這樣,就能解釋之前許安澤在朝堂之上的那些驚人之舉了。” 季涼看向許安歸。 許安歸這才意識到,在這之前,許安澤在朝堂之上沉默不語、不替趙皇后辯駁一句,也是何宣那個謀士教給許安澤的權(quán)宜之策了? 難怪,在此之后,許安澤好像變得沉得住氣了。 正是許安澤短暫的沉默,才換得他短暫的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 何宣深知,許安澤現(xiàn)在是在風(fēng)口浪尖上,繼續(xù)飛揚跋扈下去,不得善終。 “許安澤居然會聽人勸……”許安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季涼道:“他也不是聽人勸,只是這些年他跋扈慣了,忽然被我們折了面子與趙皇后后宮管家的權(quán)力,心存畏懼而已。之前我們算計他能成功,也是因為他不聽勸告的原因。只是那兩件事讓他吃了虧,漲了記性而已。按照你的說的,若他沒有點過人之處,也不可能坐在那個位置八年之久,甚至——有架空東陵帝大權(quán)之勢?!?/br> 許安歸點頭:“想來何宣也不是常人。若永承元年,是他給許安澤獻策,以雷霆手段處決了當(dāng)年跟著先帝一起打天下的軍門……那此人的心思,便不可小覷?!?/br> “是,日后我們對付許安澤,就要更加小心了。”季涼的眼瞼微微下沉。 知道許安澤并沒有他們之前預(yù)想的那么好對付,季涼與許安歸之間沉默就變得無比壓抑?,F(xiàn)在許安澤在何宣的謀劃下,暫時停止了一切針對許安歸的行動。 這讓季涼與許安歸有些始料未及。 原本他們設(shè)想了許多趙皇后在丟了后宮管轄之權(quán)之后許安澤的動向,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之前設(shè)想,沒有一個是料到許安澤會如此沉得住氣。 一時間,他們與許安澤之間的對弈,變成了無解的死局。 只要許安澤繼續(xù)這樣什么都不做,他就不會犯大錯,不犯大錯,最后那把權(quán)力至上的椅子,到底還是會由他去坐。 之前許安澤就是太著急,才讓許安歸與季涼每一步棋都落在了自己想放的位置上。 許安澤身在局中,看不清局勢,幾乎被他們逼得只剩造反這條路了。但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何宣,卻已經(jīng)找到了破局的關(guān)鍵——以不變應(yīng)萬變。 這讓季涼與許安歸反倒沒有下一步的主意。 短暫的沉默之后,季涼還是想到了些辦法。 既然太子這人現(xiàn)在無懈可擊,那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就勢在必行。 第170章 迷茫 ◇ ◎她側(cè)著頭,眸光落在回廊之外的石燈的光圈里,無比的迷茫與落寞?!?/br> 禮部尚書霄請已經(jīng)被他們收在手里, 許安澤身邊現(xiàn)在能算得上數(shù)、可以隨便驅(qū)使的大將便只有刑部尚書盛明州與御史臺大夫江元良。 江元良面上沒有什么可以拿得住把柄,暫時動不得。 盛明州……到底還是要從他兒子身上找機會。 看來盛明州這件事,她想置身事外, 都不可能了。 季涼看向?qū)幒耄骸拔曳讲艔睦鎴@回來。盛泉去點名叫了雀兒……雀兒不會有事吧?” 寧弘蹙眉:“盛泉去了梨園?” 他的手緩緩握緊,臉色很是難看。 季涼道:“若我說, 讓藏息閣查盛泉的罪名……” 寧弘一驚, 抬頭道:“公子是準備動刑部尚書了嗎?”這話剛出,寧弘下意識地看了看站在季涼身邊的許安歸。 許安歸見寧弘看他, 也不擺架子:“若藏息閣有什么與盛泉有關(guān)的可用消息,可以盡數(shù)給我?!?/br> 寧弘沉默片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既然這樣,公子與殿下隨我來一下書房吧?!?/br> 季涼與許安歸相互望了望,許安歸便親自推著季涼,跟著寧弘去了書房。 季府的書房從建造開始, 寧弘就把藏息閣許多重要信息以卷軸的形式存在這里。雖然季涼沒有說過, 但是寧弘一直都是這么做的。 他知道, 她終有一天會主動跟他提及盛泉的事情。 寧弘進了書房,他先是在書架上摸了摸, 不知道摸了什么東西,“咔咔”兩聲,他們左側(cè)書架便有松動的跡象。 寧弘走過去,把書架向外拉了出來, 然后在墻壁上摸了摸, 按下去了一個機括,這面空磚墻便可以推開了。 寧弘回過身:“公子, 這里是地下, 有樓梯。” 季涼站起身, 走過來:“無妨?!?/br> 寧弘點點頭,在前面開路。 這個地下室不深,大約下了十個階梯左右便到了地下,樓梯上一直有光。 這個地下室做的機巧,頭頂上用木架子搭了一個棚子,架子之上有藤蔓纏繞,下面一層用的是透光的水晶石,一塊一塊拼接而成。 這種水晶石里面有許多棱面,可以把光從石頭里的棱面折射進地下室。 所以這間地下室雖然是在地下,但是光源卻是極好。面上又因為草木茂盛,低處藤蔓纏繞,中處灌木叢生,高處樹冠遮蔽,導(dǎo)致這間地下室,不僅隱蔽,在里面明亮至極。 這個地下室里的東西,都是用防蟲蛀的樟木所做。 寧弘直接走到最深處,從一個角落里拉出來一個箱子。箱子上有一張封條,封條上寫著“盛泉”。 寧弘把箱子打開,只見里面全都是用線裝訂成冊的書。 他望著這里成箱的書冊,只能發(fā)出一聲嘆息,道:“這個箱子里面裝的是藏息閣能查到的跟盛泉有關(guān)的案子?!?/br> “有關(guān)?”許安歸很快察覺到寧弘用詞。 寧弘點點頭道:“與他有關(guān)。但是這些事,早就已經(jīng)被刑部做實了。” 季涼走上前去,從木箱里隨便拿出一本,慢慢翻著。 許安歸也走過去拿起一本。 這些書冊里面記載的事情有大有小。藏息閣是按照年份,事情大小與嚴重性排列的。 季涼手上拿的一本是去年盛泉犯事的大事記—— 承德七年,二月十五日,盛泉在城外江域泛舟,命人下河抓魚,至兩人溺水身亡。最后結(jié)果是私了,賠償白銀五百兩。 刑部官方記錄是這樣的。 但藏息閣隨后附了死者家屬的口述。 季涼一路看下去才知道,這事原來并不是一件單純地溺水事件。而是這兩人在城里,不小心頂撞了盛泉,盛泉一怒之下把人帶到了城外,溺死了。 死者家屬報案,京兆府出面說是這案子有異議,便最后把案子移交給刑部。 刑部審結(jié)為過失,要求當(dāng)時“玩心大起”的盛家三公子賠償銀子。 就這樣盛泉賠了那些因為沖撞他而被溺死在河里的人五百兩銀子,這事便就算了了。 季涼有些疑惑,問寧弘:“這事既然是刑部出面主持,給了銀子私了,這些死者家屬應(yīng)該是封口了的。為何藏息閣會有口述?” 寧弘道:“這只是藏息閣用來了解事情經(jīng)過的手段,這口供藏息閣也是給了銀錢,并承諾不會把這份口供公諸于世。這些年,藏息閣一直都很守信用,所以拿到了許多被害者家屬的口供。但,公子,這些人私下給我們的口供是做不得數(shù)的,上了公堂,他們依然會按照之前的說法翻供。” “五百兩銀子,”季涼冷笑一聲,“對于一般平民百姓來說,這五百兩銀子已經(jīng)是他們幾輩子的花銷了。用一條人命換回一筆不小的財富……在盛泉手里,人命倒是比草芥值錢得多?!?/br> 季涼繼續(xù)看下去。 永承七年,三月十四日,盛泉強行娶了一位平民女子做了妾室。沒有兩月,那女子暴病發(fā)喪。 藏息閣安插在盛府的人傳回消息說,那女子是被虐待而死。 永承七年,五月六日,盛泉…… 季涼翻著翻著,忽然直接把手中的書冊“啪”地摔在了箱子上,這一箱子都是盛泉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的記錄,卻沒有一件事可以拿出來重提。 因為這些案子全部都是刑部審結(jié)的。 從證據(jù)到證人,刑部都給做實了,做死了。 京兆府尹公良毅那個老狐貍,怎么肯在這個地方自斷前程?他早早地就看明白盛泉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凡是與盛泉有關(guān)的,他全部都找借口/交到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