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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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凌樂的身手,在這里刺殺東陵帝,簡直是易如反掌,他重傷未愈,拼死也不一定能保住東陵帝。 許多的念頭在許安歸腦海中不斷翻騰。 他不敢往深了想這個問題,他怕她壓抑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憤怒,壓制不住自己的恨,會直接用一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了結(jié)他的父親與他之間的牽扯。 許安歸長嘆一口氣,苦笑一聲。 什么時候他居然也開始為自己找借口了? 其實他心里清楚,他最怕知道的是她不回應(yīng)他,正是因為他姓許。 可他能怎么辦呢? 生在許家非他所愿,朝東門時,他勢單力薄。 那一年,即便知道父親想要除掉軍門勢力勢在必得,他也想盡力救下更多的人。可年幼的他低估了權(quán)力帶給人的欲望與殺念。 那一刻,那個站在高大龍椅之前的人,眼眸中所散發(fā)出來的殺戮之光,是他無法忤逆的。 她對他還是心存一絲希望的吧? 不然她也不會選中了他,與他一起站在了許都這潭烏黑的沼澤里。 她對他還是有所顧忌的吧? 不然也不會冒著生死的危險,代嫁進(jìn)安王府。 許安歸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想念季涼。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她,想要知道她的表情,想要與她說說話,想要讓她知道他在竭盡全力地幫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 許安歸只是微微頷首,猶豫片刻,便頭也不回的向著鳳棲門的方向快步走去。 看見季涼的時候,她正扶著墻,喘著粗氣。 一身暗紅色長袍,裹在她的身上,仿佛一個浴血的人,向人昭示著她身上背負(fù)的重量。 許安歸心中狠狠疼了一下。 緩步而去。 季涼見他來,緩緩站直了身子,凝望著他。 “為何不坐轎子?”許安歸開口。 “不想?!奔緵龌卮稹?/br> “你身子不適,不必逞強(qiáng)?!痹S安歸想要走過去扶住她,可他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就看見季涼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許安歸心中一涼,不敢再動。 季涼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望著許安歸精致的臉,忽然問道:“若身子不適,就不用逞強(qiáng)了。請問安王殿下,還有別的路走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沒有任何鋪墊地問出這么一句話。 可看見他從遠(yuǎn)處走來,看見他一身黑金龍服,看見他父母健在,心里便有一股邪火,正在侵襲她的全身,教她逐漸失去理智。 許安歸縮在長袖里的手緩緩鎖緊,幽幽問道:“有別的路,你走嗎?” 許安歸望著季涼眼睛,她的眼里有光,是眼瞼處的濕潤折射出的光。她固執(zhí)地要自己走到東陵帝的面前,是因為她不想受他們的恩澤。 她抗拒這次以家為名的家宴,連帶也抗拒著他。 季涼緩緩閉上眼睛,悵然道:“不。” 許安歸向前一步,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我同你一起?!?/br> 季涼驚得猛然睜開眼睛,許安歸的右手上,有光綻放。 不知道為什么,季涼覺得許安歸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風(fēng)華絕代的臉上,有一雙無比堅定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 她甚至覺得,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會在回郭府的時候,沒有按照他們討論好的步驟進(jìn)行。 而是向郭太師詢問了朝東門的事情。 替北寰府、替死在朝東門下的亡魂們?nèi)』貙儆谒麄兊臉s耀,是她與他們最高的期許。 她要翻案朝東門,就必須尋找一方可以博倒太子的勢力。 許安歸,這個八年前為了朝東門死去的亡魂而出走的皇子,或許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恨這個奪走了她父母哥哥族人的許氏王朝,她恨東陵帝,她恨太子。 但眼前這個許氏男子,卻有無數(shù)個讓她恨不起來的理由。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血海深仇,是權(quán)欲都無法跨越的結(jié)。 她看著許安歸伸著手,緩緩向她走來,她下意識地想要逃。 可她的腿已經(jīng)不允許她后退。 許安歸走到她的面前,牽起她的手,低聲道:“你若走不動了,我可以背著你,與你一起。” “我很重?!奔緵鲺久肌?/br> “我受得起?!痹S安歸輕笑,“讓我背你罷。” 在一旁的隨從包括許安歸的親衛(wèi),聽著段話都聽得云里霧里。這兩個人好像是在說這條路應(yīng)該怎么走的問題,卻又不是。 季涼站著不動,許安歸背過身去,蹲下身,單膝跪下:“上來?!?/br> 季涼眉宇之間蹙更深了:“你真要背我?” “君子一言?!痹S安歸回頭。 季涼有些猶疑,這模樣……成何體統(tǒng)?可他好像是認(rèn)真的。 “怎么?怕破壞了你賢良淑德的美名?”許安歸回身趁季涼不注意,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背上。 “許安歸!”季涼壓低了聲音,“你瘋了?!” 許安歸背著季涼站起身:“是你不肯坐轎子的,那只有我背你了?!?/br> 季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走確實走不動,下去又只能受了東陵帝的恩,最后她選擇把頭埋在許安歸的背上。 許安歸的侍從目瞪口呆,膽大的上前拽了拽鎮(zhèn)東的袖子:“頭兒……這演的哪出?” 鎮(zhèn)東狠狠地瞪了這人一眼,心里暗道,我還想知道是哪出呢,放著好好地轎子不坐,非要主子背? “鎮(zhèn)東!”許安歸朗聲道。 鎮(zhèn)東立即上前,抱拳:“主子!” “前面開道,讓所有內(nèi)侍、宮女、侍衛(wèi)面壁避讓。敢偷看者,一律杖斃!”許安歸斜了一眼身后的侍從,“你們?nèi)羰亲彀筒焕慰?,同罪?!?/br> 這話一出,誰還敢多言? 鎮(zhèn)東鎮(zhèn)西立即帶著兩撥人,前后開道。 所有的宮女內(nèi)侍都被許安歸的親衛(wèi)壓在墻角面壁,無人敢出大氣,也無人敢抬頭偷看一眼。 許安歸就這樣背著季涼,走在入宮的長道之上。 頭頂有湛藍(lán)天域,耳邊有微微若風(fēng),腳下是蒼白石道,心中有權(quán)欲山河。許安歸想著,即便他無法與她手牽手并肩而站,他也要背著她一起,走向云海山巔。 “許安歸……” 季涼有些哽咽,本來壓在心頭的那一股邪火,隨著許安歸一步一步的顛簸,慢慢散去。 許安歸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 “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季涼心里清楚,許安歸對她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合作者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 許安歸莞爾一笑:“你這么聰明,天底下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兒,那你猜猜,我這般為何?” 季涼沉默了片刻,回想了方才許安歸對她所說的話,試探地問道:“因為……愧疚?” 許安歸站定了步子,不再往前走了。 季涼猛地撞在許安歸的背上,心中一驚。 許安歸微微側(cè)目:“到了?!?/br> 季涼這才抬頭,看見前方有花園,草木繁盛,樹影之后藏著樓宇,若隱若現(xiàn)。許安歸蹲下,季涼從他的背上下來,連忙整理衣衫。 許安歸靠過去,幫她展平衣角,低聲問道:“難道有人對你好,總是圖你什么?月卿圖你什么?凌樂圖你什么?許都第一大商賈寧弘又圖你什么呢?這些聚集在你身邊的人,都是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為你所用,為你擔(dān)心嗎?” 許安歸這話問得季涼啞口無言。 許安歸靠向季涼,與她極近,幫她把發(fā)髻上的步搖扶正。 秋薄正巧領(lǐng)了東陵帝的口諭,出來尋許安歸。剛出了大殿便看見許安歸低著頭,幫季涼扶正她頭上的步搖。 一時間胸口有一種難以自抑的痛,瞬間沁滿全身。 這本該是他應(yīng)該替她做的事情,現(xiàn)在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為她簪鬢。 許安歸身后傳來一聲沉重的聲音:“殿下……陛下有請?!?/br> 第155章 說話 ◇ ◎你有話直說?!?/br> 季涼聽見這聲音, 身子不自覺地微微震了一下。許安歸的手順著季涼的手的方向摸去,自然而然地把她的手裹入手中。微笑著轉(zhuǎn)頭,對著身后向他行禮的秋薄道:“知道了。” 他側(cè)目去看季涼:“走吧?!?/br> 季涼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 許安歸卻是用了力,死死地拽住季涼, 不讓她退縮。季涼不敢抬頭看秋薄的臉。 只能跟著許安歸, 任由他牽著,低頭從秋薄身邊走過。 秋薄后退一步, 讓路,亦是低著頭,不敢看季涼。 他怕多看一眼,就會有人看出他眼中愛慕的情愫。 他不能把她置于險境。 許安歸牽著季涼,步入家宴宴廳。 這一場家宴,只有四個人。東陵帝, 臨允, 許安歸與季涼。